第六十六章 神交

“唔呕！”

辛甘又吐了一大口乌黑的血，在他的视界里已经是一片模糊，甚至没办法看清脚下的路。而且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毒素入侵了神经系统，他感觉浑身开始发冷。他忍不住开始揉搓着肩膀，想为自己的身体带来一点温度，但是体温却不升反降。

“冷...小苑...好冷...”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那个少女慢慢走到他面前却被他当成是辛苑。

“放心吧，哥哥~~很快就不冷了。呵呵呵~”少女将他翻转过来，匕首在辛甘的脸上游走着，最终定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黑啊...小苑，开灯吧...我看不见了。”辛甘艰难地伸出手，胡乱地抓着，颤抖着的嘴还在念叨。

少女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安心睡吧，睡着就不黑了，哥哥。”同时手上的匕首用力往下一刺，贯穿了辛甘的颈动脉和声带。

因为剧痛，他的意识清醒了一瞬。他微弱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就不再动弹了。失去焦距的双眼就这么睁着，带着不甘和愧疚。

“真是个可怜又执着的孩子。如果我们不是敌人该多好。如果你先遇上我该多好。”

少女将匕首从他脖子处拔出，顿时血流如注。她舔了舔匕首上沾染的血液，满足地笑了笑，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鲜血从辛甘的身体中流出，染红了一大片。石室中的火炬随着少女的离开，也慢慢熄灭。

......

“少年哟，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喂，该醒了！”

“是不是试下用水泼会比较好？”

“唰啦——”

冰凉的感觉遍布全身，这太过刺激的体验让辛甘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银白色的地板上。

“醒啦？过来谈笔交易吧。”一个动听的女声从旁响起。

辛甘扭头看去，一个白银打造的祭坛上，立着同样是白银色的王座。一个不管从哪方面看都美得一塌糊涂的御姐正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

“你是，在说我吗？还有这里是哪里啊？”他打量了一下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除了眼前的祭坛，其他地方再没有一点亮光。

“如果你再不抓紧时间，那你可就真死了。”御姐稍稍移了移凳子遮住身后的脸盆。对着他笑了笑，回答道：“至于这里，是我缔造的白银空间，诸神可以在这里跟你们这样的普通人类进行交易。所以，要先来一把吗？”

虽然对方玲珑有致，美颜不可方物，但神奇的是辛甘面对她居然没有一丝邪念。就像是在看一个普通人一样。

“也就是说，我是真的死了？你是死神？还是冥神？”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自己最终还是没能把辛苑带出去啊。

“严格来说，你还没死干净，还剩一口气，有的救。”御姐摇了摇头，竖起白葱般的食指指着他说道。

“？”辛甘可是很清楚，那间房子里可是没什么人，更别说医生了，而且最后自己的印象是脖颈的动脉和声带被贯穿，这还有救？骗鬼呢！话说，他现在好像真的就是鬼。

“不用想得那么复杂，把问题简单地说就是：你准备死了，而我能救你，但我不能白救你，所以你打算付出什么？”御姐轻声笑了笑，重新恢复一开始那个下巴枕手背的姿势。“另外，我这里收的代价虽然不低，但是我不单能救你，还能给你力量。你渴望力量吗？”

“不，我渴望乃子。”当然，辛甘拼命地将这句话压回心底。他又观察了好一会儿四周，才问道：“力量什么的先放一边，我该怎么相信你？毕竟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御姐又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在辛甘面前出现了一张椅子，并示意他坐下说话。但是看着辛甘执拗的眼神，她耸了耸肩，才回答道：“我说我是神，你信吗？”

“我信。”

“那我就证明给你...咳咳，你信的话就好办多了。我是你们口中常说的天神，阿道尔。事实上，只要你付出的代价足够让我满意，那我可以给你你想都不敢想的力量。足够你去救回你可爱的妹妹了。”同时她又打了个响指，辛甘面前出现了他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你知道我妹妹！？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从这自称天神阿道尔的御姐口中听到辛苑的下落，辛甘立马激动起来。至于说他快死了，他不在乎。对方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他也不在乎。

阿道尔撩了撩耳鬓的秀发，看着辛甘说道：“先不说她是否还活着的问题，就说你。你已经快死了，哪怕她现在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做？”

对方这问题把辛甘问住了，他低下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你刚刚说了，要来交易，对吧？我身上这些东西，你看上了哪一点，随便拿走。只要...”

“不不不，”阿道尔打断他的话，认真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神。而你，实际上也没什么东西能让我看得上的。应该说，是你打算向我献上什么东西，来换取你所需要的力量？”

“给你个提示吧，在这个空间，所有的一切都能作为交易的货物。你的记忆，你的感情，你的天赋等等...”

“记忆？感情...？”辛甘闭上眼睛，回想了过往这十几年。自从到了这个莫名的世界之后，以前的记忆就成了他珍贵的宝物。少年父亲的鞭策和锤炼；母亲的慈爱和温馨；还有妹妹辛苑的责任和幸福。当然还有做兼职那几年的一些温暖人心的事情。

他想到了辛苑生他气时自己的难过，也想到了辛苑为他牺牲时的悲痛；当然还有辛苑送他礼物时的喜悦和她告白时，内心深处隐藏着的一点点甜蜜。

要将这些东西，都拿去交易，换取自己的力量吗？值得吗？

但是没了这些东西，他还是他吗？而且拿不起剑，又怎么保护辛苑呢？

他纠结了很久，想了很多。直到面前的阿道尔开始不耐烦地催促了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愿将我的全部，灵魂、躯体、所有的存在作为祭品，奉献给天神阿道尔。以祈求能赐下力量，实现我心中所愿。言出法随，立此誓言！”

当他开口的那一刻，就有一道潜在的规则在影响着他，让他按照范本念出了誓词。同时在他说完之后，半空中亮起了一阵金光，他刚刚所说的话都在半空中以一种玄奥的字体浮现。

阿道尔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又是一个响指，在字体下方冒出了一本卷轴，将这篇誓词包住。随即缓缓卷起来，从半空中飘落到了阿道尔的手中。

“那么，交易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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