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传达不到的声音

一日之计在于晨，美好的清晨当然是从……从兄妹间羞耻的放尿paly开始。

隔壁的小学生们正在背诵着耳熟能详的古诗，洗漱完毕、面带红晕的齐然不甘示弱地拿出了齐炎的英语教科书，翻到了最后的单词表，上面还留有笔记。

齐炎没有卖书、扔书、撕书的习惯，从小到大的所有教科书他都留着，而这一些书，现在都归齐然所有。

对齐然来说，如果没有哥哥，就没有她，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齐然印象比较深的一次是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本教科书因为印刷问题，要延期小半个月才能到，但是老师不可能因此而停课，所以全班同学向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借书。

眼看着座位旁边的同学一位又一位地拿到书，齐然心中莫名有一点点慌乱。

也并非是一定要教科书不可，只是两周左右的时间，齐然完全有信心不落后于其他有教科书的同学，她可以将老师的所有板书记在笔记本上，或许只是心中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羡慕而已。

她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尤其是转学到省城之后，被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了小学里，习惯了乡下贫苦生活的齐然感觉到自己与周遭人群格格不入。

价值观、金钱观、喜好完全不一样。

也许每个女生都有一两个要好的闺蜜，但是她没有，和同桌的关系亦是不温不火。

课间和自习课时，她们会围成一圈热火朝天地讨论时尚杂志、时下明星八卦、电视节目等等。

想让齐然融入这些叽叽喳喳的人群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本身就不太喜欢说话，她喜欢写日记，把自己的心情用文字表达出来，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若干年后她已经无法说话。

既然齐然摆着一张冷脸，那其他人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成绩优异、犹如高岭之花一般存在的她被排除在外。

借教科书，齐然第一想到的当然是大自己两岁的哥哥，借书这件事情，她本来比谁都要有天然优势。

但是她始终没有勇气踏上初三年的楼层，也害怕哥哥已经把书借给了别人，到时候只留下一脸尴尬的自己。

毕竟哥哥不像她这样孤僻，也是美术社的成员，人缘怎么说也比她要强。

全家人一起坐在吃饭，齐然只是不断地抬头偷瞄着齐炎，他们家贯彻着“食不言”的原则，一旦动筷，直至吃饱都不能谈话。

小时候虽然和哥哥，还有邻居家的孩子一起疯玩，但是来到省城，哥哥上了初中之后，便感觉两人的距离不再是两岁的差距而已。

哥哥离自己愈来愈远，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的画不再是随手涂鸦，而是能被裱在走廊过道上的获奖作品，而她的日记和作文，依旧是不堪入目的流水账。

大概是些许自卑的情绪作祟，齐然无法正常地和哥哥交流对话。

她没有敲门就直接闯入哥哥的房间，太过客气只会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所以她就在哥哥面前表现得更加无理取闹一点。

哥哥正在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绘画，齐然瞬间对自己粗鲁的行为感到后悔，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哥哥已经被她所打扰了，转过头来望着她问道：“小然，有什么事吗？”

齐然将双手负于身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哥哥，那个……”

然而哥哥却仿佛洞察她心中所想一般，率先一步拿出教科书说道：“哦哦，对了，你们年段的人都在借书吧！我给你留了一本，虽然有学妹向我借书，不过我没借给她，我想你可能因为借不到书而苦恼，毕竟你没什么朋友嘛……”

虽然哥哥说的是实话，但是齐然一点也不想承认，从哥哥手中夺过教科书，嚷着嗓子大吼了一句“哥哥你才没有朋友呢！”，然后愤愤然地离去。

到头来，还是没跟哥哥说过哪怕一句谢谢。

不能说话的现在，纵然有胸口中积累着成千上万句感谢的言语，也传达不到哥哥的耳边了，写在笔记本上的谢谢太轻薄了，完全无法表达哥哥对她生命的意义之重。

先让齐然定一个小目标的话，那就是像从前一样喊一声“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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