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风花雪月

昨晚两篇长评砸下来，真是将我给砸懵了。

不哭不哭，今天早一点，两更送上，为了抚慰大家受伤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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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与之一并流逝的还有秋天。

高山寒冬，本就猛烈的劲风，夹杂着寒气，宛若冰刀。

西域的气候无比极端，夏时酷暑，冬时冰霜。

只不过，不论气候有多残酷，环境有多恶劣，面具女数个月如一日，坐在悬崖边。

或许心怀血海深仇，令她的心神比之常人要更加难以平静。

但也正是血海深仇，令她的意志比之常人要更加难以受挫。

即使是双手持剑练至破皮磨损，磨出一层厚厚的老茧，她这三年间都是不曾有一日停过。

即使是天霜地冬，酷暑裂地，她也是风雨无阻的居心于外，日夜苦苦修炼。

三年的苦练基础，铸就了她后天境圆满的境界，更是铸就了一颗刀剑难摧的坚韧之心。

纵使身负重伤都不会哀嚎一声，即便手指被猛踩，仿佛骨头要裂开，她也不曾皱一下眉头。

酷暑晒伤，严寒冻伤，练剑磨伤，轻功跌伤，拼杀受伤，如此之多的痛楚，在她眼里，都比不过三年前的那一夜的痛苦。

再次来到妙光山绝崖，忘心站在三丈之外，望着那如同雪雕一般，坐在悬崖边，头顶积雪的身影。

『这般心智，世上难有人比之啊。』

即便是忘心，也是没想到她这一坐，竟能够坐误数个月之久，不免有些动容，在心中叹道。

对于这般意志，他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是觉得怜悯。

毕竟，面具女是被仇恨驱使，才铸就了如此强韧的意志，而非与生俱来。

修炼一途，只要走对了路途，付出就会有回报。

三个月下来，面具女的境界，已然是达到了先天境中期。

或许是没有练剑，但日夜持剑修行的她，手中之剑与自身的融合，更进一步了。

「大师。」

此刻并非一日三餐之时，如同雪雕一般的面具女，感知到他的到来，便是出声道。

或许是苏醒过来，但她面具上的眼眶处，却是被冰雪所冻结，目不能视。

她的声音，就如同是一汪幽潭，平静无波而清凉。

「风花雪月为何物？」

忘心望着她的背影，单手背于后头，就开口问道。

「风花雪月？」

听到这个问题，面具女顿了一下，就确认道。

「是的。」

忘心微微颌首，肯定了此事。

意会到他此次前来，是想看看自己的感悟，面具女陷入了沉吟。

而在她沉思之余，忘心本就有耐心，也不催促，等待着她的答复。

「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

良久之后，面具女斟酌好说辞，便再次出声道。

她的言语不止一段，继续讲述了下去：

「花是探波傲雪，剪雪裁冰。」

「雪是白雪皑皑，柔刚交错。」

「月是阴晴圆缺，只影常在。」

日夜打坐，问天为何，她看到了山中的一切光景。

「善哉，善哉。」

随着她的讲述，忘心意会到她的感悟，双手合掌，就赞叹道。

不过三月，没想到这位施主的感悟，竟已然是达到了这般地步。

约莫半年的相识，虽并非是日夜交谈，但面具女对于怪和尚，也是有了一些了解。

比如「善哉」这句话，主要是用在她将话说对，亦或者是说好的情况之下。

「大师对风花雪月的解读，可是如此？」

得到他的认可，面具女心中一喜，而后就问道。

「风是自息自生，无处不在。」

听闻到她的求解，忘心这一次并没有沉默，微微抬首望向细雪飘飞的天穹，就吟道。

「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

「雪是日出消融，天下落白。」

「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

不同于面具女那平静无波的口吻，他的讲述，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此起披伏，言语之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霸气与豪气。

「善哉，善哉啊……」

竖耳聆听的面具女，听到这般感悟，心中一震，而后就感到骇然的喃喃道。

相比起将耳目落于高山的她，怪和尚的感悟之高深，在于天下，永恒，阴阳相合，可谓是妙不可言。

单凭几句话，他们的境界差距，便是高下立判。

对于天地间的感悟，并非是一言一语即可点化，唯有真正去领悟，才能体会到那般意境。

「施主，现如今已是冬季，山中野果数量骤减，不若随贫僧下山化缘。」

忘心听到她的话，勾了勾嘴角，而后就说出了此次前来的另一个来意。

如若是他单独一人的话，即使是深冬也依旧能够生存，毕竟他随便摘几株草，都能够存活。

但这位施主尚且年幼，并且还不到破军境，终究是凡胎，不可能日夜以野草为食。

「大师，我想要继续修行，没有时间做这种事情。」

得知到要下山，面具女想了想，就摇头拒绝了。

现如今她已然是先天境中期，并且在着手感悟于第二段口诀。

只要她能够参悟，并且熟练运转经脉图，便能够突破先天境后期，下山去报仇雪恨了。

「施主今日可能要熬一下饥饿，且慢慢修行，贫僧下山一趟。」」

感知到她的动力依旧被仇恨驱使，忘心并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

「不着急……倒是大师，原来你被夸奖也会笑吗？」

在他转身离开以前，面具女就忍不住问道

「非也。」

「那你为什么要笑？」

意识到不是被夸奖才笑，面具女顿时就想不明白了。

要知道，怪和尚平日里虽然会笑呵呵，看起来无比慈悲，但这一次的笑却是有所不同。

「善哉是佛法高深者，对于佛徒的回答，给予肯定之时，才能用的。」

忘心本无意说破，但发现她很好奇，为避免她因此事而分心，就解答道。

「……」

随着这番通俗易懂的解释，面具女顿时就窘了。

她算是明白怪和尚为什么要笑了，原来是因为她刚才在乱用佛语。

话虽如此，借此机会，她算是彻底了解到「善哉，善哉」，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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