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你是个好孩子呢（1）

这双红色的翅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长的呢？

是在我们初次相遇，还是初次告白，亦或者是初次相吻呢？

我已经记不清了。

但我依旧记得那个雨后的下午，在无人经过的走廊里，我们嗅着青草泥土的气味，微湿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我曾以为那便是永恒。

……

……

“老师，请再和我们讲一讲关于模因的东西吧~”

J班的课堂上，柳司契站在讲堂上，一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看着讲台下不满讲课内容的学生们。

自从上次一时兴起和她们讲了关于模因理论的知识后，心理课似乎就变成了关于模因理论的讨论课，且不说夏空靑那个动不动就揪着柳司契发文的麻烦鬼，其他的学生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但再有趣的话题一旦说过两次也就失去了它的趣味性，最重要的是柳司契不想讲这么麻烦的话题。

“这可不行，我们今天不讨论模因了，我们来上一些课本上的东西吧。”

说着柳司契翻开了课本，说是课本，其实也就是一本关于心理健康的书籍，柳司契翻了翻，然后找到其中一章关于心理健康的内容讲了起来，而讲台下的学生们则是纷纷以各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有公然拿着其他课的课文在看的学生。

有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学生。

有看似在停课但完全是在神游的学生。

还有拿着手机在偷偷拍柳司契……

“夏空靑，你把你手机给我交了！”

“呜！”

柳司契走下讲台，在夏空靑不满的目光中把手机收缴了，接着走回了讲台。

“听好了，你们想听什么内容是你们的事情，而我要讲什么是我的自由。”

讲台下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在她们的眼中柳司契一定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吧？而事实上柳司契也的确被她们讨厌着，但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柳司契不在乎。

“安静。”

柳司契示意各位，然后拿起了手里的书。

“看来是我的表现让你们产生了我其实很好相处的错觉，这是我的疏忽。”

柳司契露出蔑视的表情。

“大家都知道这门课其实是有学分要求的吧？换句话说大家的学分是掌握在我的手里，所以大家好看清自己的立场哦~”

柳司契无耻地扬起嘴角，然后无视底下敌视的眼神，自顾自地打开了教材。

尽管底下的学生们大都有种义愤填膺的不满，但是比起义愤填膺，她们似乎更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不满归不满，她们也清楚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尽管再不满也可以表面迎合，背地里再使劲地骂柳司契。

和预料中的一样，柳司契的做法显然让那些学生感受到了压力，原本喧嚣的教室此时安静了不少，虽然其中有不少是因为教室里的学生不再听课，而是以一种无视课堂的无声抗议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不过柳司契并不在意这些，她们不满归不满，柳司契继续讲他的课，柳司契的任务完成了谁也说不了什么。于是在一种颇为微妙的状态下，柳司契继续着自己的教学。

下课后。柳司契拿着自己的教科书走出了教室，然后一如既往地来到走廊的阳台抽烟，不过当柳司契走出教室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屁股后面多了一只小尾巴。

“.…..”

一双小手在柳司契的衣服口袋里肆无忌惮地摸索着。

“咳咳。”

柳司契故意咳了两声，然而夏空靑显然并没有把柳司契的咳嗽声当一回事，而是继续在柳司契的口袋里摸来摸去。

“嗯……好像摸到了硬硬的东西呢。”

“.…..”

忍无可忍的柳司契一把抓住了她的脑袋，然后把她从柳司契的身边拉开，夏空靑则是一边咿咿呀呀的挣扎，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柳司契。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随随便便从别人身上摸东西是不好的吗？夏空靑。”

柳司契用右手抓着夏空靑的脑袋，左手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硬硬的东西’——柳司契的香烟盒。

“把、把手机还给我啦！大坏蛋！”

“你都叫我坏蛋了，那我要是把手机还给了你岂不是很丢坏蛋的面子？不行，我可不能丢了自己的面子。”

说着，柳司契将香烟点燃，然后一脸坏笑地看着夏空靑。夏空靑听到柳司契的话后露出了无辜的表情，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柳司契。

“把手机还给我啦……”

“你上课玩手机的事情怎么说？”

“我……你先把手机还给我，过一会儿我再把手机给你，好吗？”

柳司契看了一眼夏空靑，发现她的确是很想要回手机。

“手机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柳司契问，她不做声。

“手机里有你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柳司契问，她这次动摇了。

“你还给我啦！”

看着夏空靑气急败坏的模样，柳司契忽然生出了一丝愉悦感。柳司契拿出手机，然后打开锁屏，不出所料，夏空靑的手机并没有锁屏，难怪她会这么迫切的想要回手机。

见柳司契拿出了手机，夏空靑红着脸就要来抢，但奈何身高被碾压，她根本碰不到柳司契的手。

“不能看！不能看！”

“那个，抱歉呢，你越是不想让我看，我就越是想看呢。”

柳司契露出无奈的表情，夏空靑则是看着柳司契，半天憋出一句“恶魔”。

恶魔么，听起来好像也不错呢。要是能够和那种光是从名字就能够让人感觉到神秘感的生物并称的话或许能够提高自己的威慑感呢。

就在柳司契以夏空靑取乐的时候，言宛童走了过来。

“请不要把玩笑开过头了哦，万一让夏空靑同学哭了可就麻烦了呢，柳司契老师。”

和正在粗鲁地对柳司契进行物理攻击的夏空靑不同，言宛童走到柳司契的身边以一种十分和气的语气对柳司契说道。

“哭？”

听到提醒的柳司契看了夏空靑一眼，发现这个小妮子此时的确红着眼眶，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把眼泪决堤。

见柳司契有些犹豫，言宛童走到了柳司契的身边轻声咬耳朵。

“夏空靑同学可是出了名的哭了就不好哄哦。”

柳司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而夏空靑在看到言宛童和柳司契咬耳朵的动作后显然情绪更加激动了，她死死地瞪着柳司契，就像是在看一只偷腥的猫。

“给你。”

柳司契直接将手机放在她的脑袋上，夏空靑双手抓住脑袋上的手机，然后不满地哼了一声。诶，不是，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嚣张的吗？明明上课玩手机的人是她，怎么现在看起来柳司契才是那个犯了错的人呢？

“现在的学生还真是难管呢~”

柳司契看着夏空靑愤愤不平离去的背影，轻声感叹道。一旁的言宛童在听到柳司契的话后则是捂住小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如果柳司契老师要是能够再和蔼一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的。”

柳司契无视了言宛童的话，然后继续抽起烟。

不过言宛童也似乎没有指望柳司契能回应她的话，只见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看向阳台外的景色，微风吹过她的短发，而她则是闭上眼睛感受着凉风。

“呐，老师。”

“嗯？”

“我们所在的世界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呢？”

她睁开眼，然后看向远处的天空，任凭她然后凝视，也看不穿大气外的景色。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由世界联合政府组成的啊，这一点你们不是在刚刚上学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吗？”

柳司契继续抽着烟，潜意识里将自己和言宛童的聊天当成了一种消遣。言宛童和其他的学生不同，她更懂得如何不给柳司契添麻烦，或者说，她会主动帮柳司契把那些多余的麻烦撇远，这一点和其他的学生完全不同。

这就是班长的魅力么。

“那么老师，联合政府成立之前，我们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我听说在很久以前，也就是联合政府成立之前，我们的世界是存在着一些很可怕的人呢。”

柳司契睁开眼，然后看了她一眼。

“那些人很可怕，因为他们的心中存在着一种很可怕的恶念，所以他们是很危险的，但更危险的是这些人可以伪装成普通人，平时几乎和普通人一样，只有在特殊时刻才会表露出自己的危险。”

言宛童看着柳司契，眼神中带着些许困惑。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那些人其实只是很少的个类，他们出现的周期也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在联合政府成立后便被清理干净了。”

柳司契将烟头放回收纳盒，而言宛童并没有因此放弃追问。

“那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真实存在过的吧？为什么我们的书上没有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载呢？”

“因为你们是理科生啊，笨蛋。”

柳司契伸出手在言宛童的脑袋上揉了揉，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这是今天早上刘梓潼分给柳司契的小零食，说是为了答谢柳司契上次请她吃面。

“.…..”

言宛童接过糖果，然后看着柳司契。

“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复杂的，有些事情是需要被你们记住的，但是有些事是不需要你们被记住的，明白吗？”

柳司契平静地对言宛童说道。柳司契果然还是低估了人的敏感性，早知道这样柳司契当初就不应该和她们讨论关于模因的事情了。

“那老师觉得那段历史需不需要被我们记住呢？”

她问。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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