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暗斗

“喂！那边那个！叫谷自恭的！”我挣扎着从潮湿的地面上爬起来，拼尽我的全力嘶吼道“你给我站住！咱们再打一架！” “请恕我拒绝。” “……”

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也是哦，毕竟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耗费体力跟我纠缠下去了吧。

除非，我有能够令他心动的筹码。

仔细一想，我手上还真有。

“我可没说要跟你白打，”我笑着甩甩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根钢笔“来赌点东西怎么样？”

“……”谷自恭和上宫弦月都用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我，只有我曾经的四名队友的脸上透出了震惊。

“靠，那是什么垃圾玩意？”谷自恭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我好歹也是个阴阳师，买根钢笔的钱还是有……”

然后下一秒，他就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

原因我晓得，因为我手里的钢笔变成了一把扇子。

毕竟幻型可是SSR的高阶法器才拥有的特殊能力，因为这个性质，拥有SSR法器的阴阳师能够将自己手中的法器隐藏成生活中常见的物品，并在关键时刻用于战斗。

我手中的这支钢笔本体是一把名叫心猿意马的扇子，分别与我自身的雷（猿），风（马），火（意）属性相对应，可以增强我的能量攻击强度和对元素的掌控力。

理论上讲，阴阳师使用的法器名字与其提供的能力一项息息相关，比如上宫弦月的风转流云：风指的是其提供的风属性加成，转代指气流刁钻的攻击角度，流指气体灵活的流动性，云则指的是这件法器能够给使用者提供的飘忽的走位加成——摘自暗部阴阳师装备登记详情表。

我的心猿意马也不例外。

“心”字象征的是我身体里的另一种属性。

没错，除去风火雷以外，我的体内还蕴含着第四种元素力量。

“SSR的法器，来不来？”我眯起眼睛尽全力露出了那我练了很久的挑衅式欠揍笑容——啊说反了，是欠揍式挑衅笑容——“你该不会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吧？”

面对我的挑衅，谷自恭并没有急于答应，这看得出他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他的眼睛转来转去，应该是在权衡利弊。

医学考证，人的眼球是与大脑直连的器官，平时大脑的一半都会被用来处理视觉。大脑在警戒着或者渴望着什么的时候，会员明确的通过眼球反应过来。即使是再善于掩盖自己的人，他也无法做到眼球完全不转。一般情况下通过眼睛是可以判推断人的5%~6%的心理活动的。

现在我可以清晰的判断出谷自恭陷入了艰难的抉择，对他来说，把上宫弦月拉入自己阵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一把SSR的法器同样令他难以取舍，现在他正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阴谋。

对不住了，这就是一场阴谋。

恰巧在这时，我的队友们也发出了。“领队，你在怕什么呀领队？”“他只不过是你的一切手下败将而已呀”“不要怂就是干！”和“不要停下来呀”之类的鼓舞宣言，这也使他放下了戒心。

谢谢你们了，我曾经的队员们，你们真是我的亲组员。

他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应该是正在思考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终于，他一直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我想我已经取得突破口了。

“好吧，那就赌一把。”他双手合十发出“啪”的一声“你打算怎么个赌法？”

“简单，”我努力摆出微笑脸，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们俩再打一场，你要是赢了，你就可以把弦月和我的法器全部领走。”

“但是如果你输了把人还给我，还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你看怎么样？”

这场比试，是个明眼人都应该能看出对谷自恭相当有利，毕竟我可是几分钟前刚刚输给了这家伙，应该也会毫无悬念的被秒掉吧。

当然了，这是在我没有任何其他底牌的前提下。

“行，”最终，谷自恭点了点头“跟你比可以，不过我要使用法器，你不会有意见吧？”

哦，败北的人却主动提出了重新挑战，对这样的局面感到诡异并嗅出了些许阴谋滋味的他为了保险起见，而决定借助法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从而加大胜利的把握，是吗？

而且他的原话是“我要使用法器”而不是“我们”，压根就不打算给我使用法器的机会吗？

罢了，随你随你，尽管使用你的浑身解数吧，反正在你接下我挑战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有没有法器都一样。

你的结局已经被我看穿了，不管你是果断还是犹豫，你都会白给。

摆在你面前的，只有败北这一条路！

谷自恭从怀中掏出的是一件类似挂配的法器，细细的银链子，挂着一个银色的镂空球状物体，上面用雕刻的手法刻满了扭曲爬行的蛇。

他用左手握住球体，凑到嘴边，轻声吟唱着激活法器的咒语（有些法器平时处于封印的状态，需要某些咒语或者某种仪式才能使用）。虽然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过我那出众的听力还是将他的咒语听了个一干一清二楚：

“奈落の底に浮かぶ暗いヘビ！ 電話してくれてありがとう、ここに来て！（那盘旋在深渊的漆黑之蛇啊！承蒙吾之召唤，现身于此地吧！）”

了然，那家伙的属性是水，阴的。

我们阴阳师所修炼的阴阳力，实际上“阴”与“阳”是两种属性能量的混合。一般情况下，这两种能量应该是在人体内行达成平衡，但也可能会出现一种属性偏高的情况，看来谷自恭的属性能力便是阴水了。

当然了，还有一些属性能量是不存在于自然界的，自然也无法用阴阳五行一类的标准进行分类，这些难以被定位的属性并被称为系外属性（Other attribute）。

言归正传，伴随着他的吟唱，一丝黑气逐渐从银挂配的蛇形花纹间浮现了出来，无数细密的水流在地上朝谷自恭汇聚而来，在他的周身盘绕着，发出毒气泄漏般的丝丝响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向上盘旋，最终构成了九条张牙舞爪，头上长角的长蛇形状，他们张着血盆大口，仿佛忠诚的护卫盘绕在他的周身，对我发出不善的嘶吼声。

刚刚的蛇形只是雾气构成，而在法器的借助下可以直接由水现形了。

蛮厉害的嘛这家伙，可惜了。

“バイパー（毒蛇猛息）！”

他手一摇，九个蛇头同时高高昂起，向我喷出了九道漆黑的水流，一看就混杂着极为浓重的黑气，每一道看上去都有击穿墙壁的威力。

我不躲也不闪，只是在脸上映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谷自恭。

败北的人，会是谁呢？

马上就能揭晓了。

。。。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胡羽飞一动不动，貌似是打算凭肉身接下这一击，上宫弦月吃惊的喊出了声。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这些水流强大的威力，胡羽飞也不是傻瓜，况且据弦月所知，他的法袍应该属于布甲，防御力绝对不会太高。

该不会……他是打算以死雪耻吧？

想到这，弦月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害怕的表情，就连身子都开始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注意到她的异样的四人赶紧凑过来安慰她。

“别担心啦，老大可是很强的。”李易通的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那是！完虐那家伙不成问题！”路明申的脸上挂着狂妄的笑。

“而且，毕竟是我们的前任领队……他一定会手下留情的！”吉久名的脸上挂着羞涩的笑。

“……”吴哲生什么都没说，表情冷漠的点了点头。

上宫弦月安心了还没一秒，随即便赶紧反应过来：这些人怎么好像是在夸谷自恭？

胡羽飞好歹也是你们的前任老大耶，你们都不再关心一下的吗？

弦月瞬间觉得这些家伙好虚伪。

恰巧也在这时，九条蛇喷出的水柱击中了胡羽飞。弦月赶紧转过头去，担心的观察着战况。

九道水柱的笼罩面积极广，明显是不想给被攻击者逃生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谷自恭狂笑着凝视着眼前的一片水雾“这下陪了夫人又折兵吧！活该！”

可还没等他笑完，一道人影变幽幽的从水雾之中站了出来。

胡羽飞。

只不过他现在的形态跟之前有一些不同：身上的长袍和头发全都化成了一种须臾飘渺的黑色，有一些地方还飘散着黑雾，看上去不像实体。

“所以说这种事，我也干过。”从水雾中现实的胡宇飞看上去很烦躁，却又异常冷静“可是当着别人的面挖墙脚什么的，实在是让人不爽啊。”

“你！你怎么可能没事？”谷自恭显得很错乱，他随即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你是靠身法躲开水流的对吧？运气真好你个小兔崽子！”

“回答——错误。”从胡宇飞口中传出的声音阴冷又令人胆寒“你以为这种攻击对我来说有什么躲开的必要吗？”

他双眼紧盯着谷自恭，一步步向他逼近，吓得后者节节后退。

“呀屎啦！！”谷自恭将手中的法器毫无章法的乱挥，九条蛇首也同时向他喷出水柱，胡羽飞依旧不得不闪。可这明明能击穿墙壁击碎地板的大力水流，竟无一例外从他的身体中穿透了过去。

“有——有了！”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谷自恭一挥法器“你们一起上！”

霎时间，九条蛇手仿佛有生命般活了过来，它们在地上飞速匍匐前进，将胡羽飞像个茧似的包了起来。

可即使是这样的攻击，依旧一点用都没有，胡羽飞只轻轻张了手，无数黑色的物质便如尖刺般突出，将水茧刺成了破碎的水花。

“你不要过来啊！！”无计可施的谷自恭只有逃跑，看了胡羽飞猛的一突刺，在众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下，便握住谷自恭的脖子，将他摔在了墙壁上。

事到如今，上宫弦月已经基本看明白了：胡羽飞的体内蕴含着第四种属性能量。

暗属性（Dark attribute）。

这是一种本不应存在于这世上的元素。自古以来有光就有暗，光与暗相互对立却又相互依存。有说法称世界是在光与暗的不断碰撞中诞生的，世间一切元素与生物都是光影的产物。也有说法称光与暗这两种元素是被人从异世界召唤而来的，并非本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物质。这些说法姑且不提，光与暗这两种元素的独特性质是不容置疑的。作为无法被阴阳五行划分的系外元素，光对所有元素都有着奇妙的增益作用，而暗属性则排斥一切的元素，会产生减易效果。

除此以外，暗属性还具有吞噬，侵蚀等诡异的能力，因此被普遍认为是最不希望和最不祥的元素。按属性使问也被冠上了黑之传教士，恶之传教者的名号。

就连胡羽飞自己都解释不了，自己身上的暗属性是从哪冒出来的，自己身上只有三条魔术回路这是事实，不过他就是能够通过某种形式操纵暗属性的能量，而且操纵的还挺熟练。

在暗属性加持的状态下，胡宇飞能够使用暗属性能量进行战斗，使用暗属性能量构成的盾牌进行防御，还可以借助暗属性诡异的特性使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攻击手段。

更诡异的是，暗属性加持状态下胡羽飞几乎隐没了实体，任何物理攻击都会从组成他身体的黑雾间穿过去，无法击中，可以说拥有暗属性加持的胡羽飞是无敌的。

“你……你不要过来呀！”谷自恭害怕的跌倒在地，九条凝聚成的水蛇也因手上的湿法暂停，而破碎成了一地水花。

在水雾的间隙里，胡羽飞华丽的现身，他一只手握成爪，脸上挂着阴险的邪笑，快的仿佛一团鬼魅。

“站起来再打呀，你刚刚不是很**的样子吗？”胡羽飞无视了他的求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啊嗷呜——”谷自恭发出不成人样的惨叫。一根根黑色的血管从他的脖子上暴突出来，他的手脚不停的抽搐，唾液也从嘴角流下。

上弓弦月惊恐的捂住了嘴，其余四人也表现得万般惊讶，显然他们并没有看过他们的前任领队在他们面前露这一手。

此时的谷自恭已经翻起了白眼，惨叫声也停止了。而以五人的视角，则可以清晰的看到无数条状的黑气从谷自恭的颈部像胡宇飞的手上爬去……

是的，这就是胡羽飞通过自身暗属性能量衍生出的特有能力，他可以通过自身能量侵蚀同化对方的阴阳力，再反过来吸收为己用，类似武道家的吸星大法。

不到一时片刻，谷自恭体内的阴阳里便被吸了个一干二净，他本人也仿佛身体被掏空般滑落到了地上。

“切，也就这样。”胡羽飞仿佛甩掉脏东西似的，甩了甩手，转过头看着已经吓傻了五人，露出了有些狰狞的诡笑。

“你们，几，个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听见没有？”

“不然——”他顿了顿，指向躺在地上的人“下场，跟他一样，懂？”

“懂懂懂懂……”他们几个人点头如捣蒜，连滚带爬的拖起谷自恭，管弦月要了转移扶持，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再……再见……”还没太搞清楚状况的弦月礼貌的向五人挥手，回头看向胡羽飞。

胡羽飞早已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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