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某幽灵的独白

稍微回想一下吧，我的旅途。

最初的回忆，是白玉楼的主仆俩对我的关怀……那样的温暖，真是久违了。

然后，我从白玉楼出来，踏上了“寻回自己的过去”的旅途……虽然现在已经知道，那样的旅途，很有可能只是被创生之初便设定好的目的歪曲了的行动。

不过为了这样的旅途，我去往迷途竹林搜集了关于“死”的记忆，有了初步的关于人类的理解；在人类村落里收集到各种各样的人类的知识和人类的情感、想法之流，差不多有了自我；和某个充满感情的扑克脸相处的时候，关于人类的感情进一步深化……

也遇到过不少好人：藤原妹红虽然对我爱答不理，但实际上在见识过我的点滴理解后，也是慷慨地把记忆幽灵交付到我的手上；赤蛮奇和小伞更不用说了，我见过的最友善，最热心的妖怪；秦心虽然和我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她偶尔也会真切地为我的安慰考虑……

幻想乡的妖怪，好人不少。

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有糟糕的回忆：傲慢的辉夜对我的暴打；人类村落对妖怪的敌视和冷漠；摩多罗隐岐奈高高在上地对我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虽然现在也理解她当初想表达个啥了；对我穷追猛打的博丽巫女……

之后，就是被丢到外界去了……我可没想到过，被丢到外界，也是她们给我计划好的旅途。我更没想到，我当初居然是被设计好要得知那么关键的信息……

外界的幻想乡民也一样善良……虽然神子看似诓骗了我，但实际上……嘛，她总归送我回去了，让我的旅途得以延续。

然后的幻想乡……好像，对我，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先是魔法之森，为了米斯蒂亚的愿望，而如同套娃一样为他人帮各种各样的忙以拉动“观众”，更是被卷入爱丽丝宅邸内的无尽轮回，折腾了一晚上才挣脱出来……

结果逃出来后，还更刺激了……博丽巫女又找上门来，还和雾雨魔理沙身边的博丽灵梦打了一场不明不白的架……好像还引来一堆妖怪围观，真的是一团乱麻……

总之，到头来，我谁都没能帮上。爱丽丝、米斯蒂亚、莉格露……一个接一个的，都丧尽了最后的记忆幽灵，失去了最后的可能性。

然后……呢？

想去博丽神社最后了解一下博丽灵梦，结果因为人类的到来，被莫名其妙地丢到人类村落里。

好不容易碰到赤蛮奇的分身，偷偷摸摸地了解人类村落，结果被地底妖怪找上门来，还说什么“我是拯救地底妖怪的希望”……虽然她们也没想到过，真实的我能做到的更多吧。

拒绝了也就拒绝了吧，第二天，我们所躲藏的地方就被人类包围起来排查了。

得，巧得过分了，简直令人怀疑是不是有谁在暗箱操作。

为了逃出那个死境，我和赤蛮奇的分身摸爬滚打。人类、地下妖怪、赤蛮奇的本体和小伞、二岩猯藏……那场战局真是一团乱麻。

虽然我还是苟活了下来，但也负上相当惨痛的伤势作为代价。

不过接下来我可万万没想到啊，还以为负伤了就能过一会安生日子，结果到头来，又双叒被人类找到了，还有那个“上面的妖怪”二岩猯藏也来找麻烦，搞得我好像是多么贵重的珍宝似的……虽然对幻想乡而言，我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存在。

也就是在这最后的混战里，我意识到了我的本质。

我选择了死亡。

我不想再继续苟活下去了。

一直以来以为按照自己的意志走过的道路俱为虚幻，而我本身更是像被踢皮球一样时常被卷入因我而起的漩涡中……那时的我，恐怕已经认定了自己根本没有“自我”吧。

毕竟对妖怪而言，“自我”正是最关键的，证明自己存在之物。

没有“自我”的存在，还有什么生存的必要？

结果，嘿，还是没死成。

被丢到外界来，被迫了解到一切的前因后果，最后，还得在这里，做出选择。

……这算什么事儿嘛。

……这TM算什么苟比事儿啊，艹！MD！干！我干死八云紫她姥姥的艹！

一直想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前进，结果非但自己的意志为碎砂堆成的虚浮高塔，自己的旅途更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而从未能走在自己应有的路上！每一段经历，都充满了来自“上面的妖怪”的**裸的苟比干预！

我收获了关于幻想乡的什么？的确有来自赤蛮奇、秦心、雾雨魔理沙等人的善意，但我能感受到更多的，还是人类对妖怪的恶意和“上面的妖怪”试图利用我的恶意……

这是什么生机勃勃的幻想乡？这是世人互相敌对，只存在着阴谋和算计的幻想乡！我感受不到什么生机勃勃，我只能感到符卡灵力的，象征着死亡的炽热，以及死神镰刀的冰冷！

而我的记忆里，更是充满了夺路狂奔和在强大的攻势之下苟活的，糟糕至极的回忆！能回想起的，也只有憎恶妖怪的人类嘴脸、不怀好意的妖怪面目、以及少之又少的陪伴在我身边的，同样惊恐的妖怪的模样！

我不觉得，让这样的幻想乡传承下去有什么意义。

我更不觉得，让一个已经想寻死的幽灵继续传承这些，有什么意义。

都把我作为容器了，为什么……还要赋予我思想？这是哪门子假惺惺的善意吗？呵。

到最后，还要向我祈求着“让幻想乡延续下去”，“毕竟你是我们惟一的希望”……

最后这倒不是假惺惺的请求了，这是苟活在外界的妖怪们最后的愿望。

虽然如此，但对着现在这样，知道了前因后果的我说出来，实在也有种变了味的感觉。

对于那样的创造了我的世界，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能给予它的“回报”，也只有一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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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章应该和前一章在一起的……因为感觉很臃肿所以就拆成了两章。

可能过激了一点，不过我想这大概是这只幽灵折腾不已的旅途后的……感受？

这算不算它的“自我”呢？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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