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蠢学弟，这种事找找装修工也能解决啊，比如找找学校里的维修工。嘛，这种事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了。」

电话……嗯。

电话？

学姐的手机一直都摆在外套的内侧，还真有点大人反而风范，不过拿出来后，那粉色的手机壳以及布偶造型的挂饰还是不失少女的风格，下一秒中，白芷学姐已经解开了锁屏，在联系人里寻找电话…….我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些东西啊！

「学姐，你的手机还能用么？」

「嗯？」

虽然看着学姐诧异的表情已经能证明什么了。她不是在表示否定，而是在质疑问这个问题的我。

手机，原来还能用么？

说起来，我在上学期间根本就没有把手机带到学校的习惯，反倒是问荆总是把手机带到学校，总是让我讽刺他哪天被老师抓到。因为身处校园里，虽然说校园本身也是社会的缩影，但是校园也有着不同于社会的禁令。

学校里的学生禁止使用手机，是的，这是一个很特别的要求，虽然说是一个小社会，却禁止着社会里比较常用的一个工具，因为这个特殊的禁令，一个可能性被我最先排除掉了。

然而手机，也是电子产品。

（所有的存在逻辑电路和计时系统的电气都出了问题……电脑则是重灾区，即使断电重装系统依旧没法解决。）、

电脑，刷卡机，电子表等等，这不是一切，而只是表面上的大多数。

（他们拿起手机的时候，似乎表情变得更绝望了。手机也和问荆那样，被病毒感染了吧。）

不只是这样，他们也有着更多的绝望的理由，或者说，在那种情况拿起手机所看到的绝望。

（「嗯……话是这么说。但是，似乎即使想去录音，也是不可能的。」）

说着这样的话把手机摆在我面前，问荆的手机壁纸变成了别的颜色，空间被塞满，而且手机也和电脑一样「只要使用就会退回过去的状态」，文件夹里有很多乱码。

问荆的手机坏了。

我虽然基本忽略了了手机，但是在看到问荆手机的惨状，加之之后一系列的事故，我已经肯定了手机也与其他电子产品一样罹难。

这样的假设，完全建立在了问荆的手机坏了的前提下。

「来一下学校，可以嘛？」

白芷学姐接通了电话，但是讲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不过这种亲昵的态度，总有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学姐打给了谁啊。」

「修理工，一个我认识的修理工。准确来说是个浑身黝黑，身材苗条，会喵喵叫的小可爱。」

「学姐这是交的哪门子奇怪的朋友……」

这些特征加起来，难道是个接受了宅文化的国际友人？甚至在一时间「感染」了我原本的思绪。

不过倒是说明，白芷学姐的手机是完全没问题的。

所以一开始就错了。

不是因为问荆的手机，而感觉学校的手机都感染了千年虫病毒，而是在这次千年虫的风波里，只有问荆的的手机，作为唯一的手机，感染了千年虫病毒。

并因此作出假设的话。

「问荆！」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是想让我调查一些什么东西么，眼镜？」

「不是，你下来就好。」

「哦……」

大概是对于我这种虽然想说点什么但是藏着掖着的态度有点讨厌，问荆的音调明显的沉了下去，但是我心里的想法只是希望问荆安全的从4楼下来。

问荆平衡双臂快步从混凝土板上走下来，而我已经不由分说的从他的口袋里抢走了手机。

「我的手机……不是说乱动的话数据会消失么？」

「现在只能牺牲那些数据了，反正本地资料会自动上传的，你忍着点吧。」

「呜呜…….」

我打开了问荆所提到的乱码文件夹，这个文件夹真的仿佛套娃一般，层层拨开却完全看不见内核。问荆已经打开了10次，但是下个文件夹，下下个文件夹也全是乱码。

所谓的疑点，正是这乱码文件夹，菜单点不开，导致去检索这文件夹最深处的方法也失灵了。在打开了第50个乱码文件夹后，我渐渐失去了信心，人力而言，比不过千年虫的一段编码，只要一段编码，就会让这套娃无限的嵌套下去吧。

「……」

我按下了通话键。

为什么按下它呢，说起来也没什么理由，只是想起手机最初的功能罢了，但是在现如今网络通信如此发达的今天，似乎按下通话键的次数，还没有在聊天软件打开输入法的次数多。

号码选择2207（b07），而这个号码居然并不是空号。

「嘟——嘟——」

等待我的，是长久的忙音，说起来，对于原本就是电子组成的她，忙音就仿佛犹豫的态度一般，而在犹豫的最后，她会不会给我回复呢。

「嘟——嘟——」

问荆睁大眼睛盯着我，而白芷扶着一旁的窗台半眯着眼。旧校舍真的安静的可怕，仿佛这场事故结束后，人类都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窗外的劲风摇动了松树，但是仅仅只是看着这安宁的景色，只有低低的沙沙声传进了耳朵里。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

「这声音完全不像啊。」

「无法接……原来并不像啊。」

前面的忙音应该是模拟的信号音，而出现人声的段落时，那是原版更为无力而空洞的声音，很明显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话。

问荆的手机是什么时间点出事的呢？具体的时间点已经不可考，但是在那次微机房事故时，我和问荆都在现场。

就是那个时候，千年虫已经藏到了问荆的手机里。

「那个乱码文件夹的终点，就是你的本体吧。」

「……是的。」

假设也最终被证实。

「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呢？」

「诶？」

第一次见千年虫露出如此疑惑的态度。

「难得能有这种感受呢，如此安心的感觉。我以为这个世界我已经完全理解了。打电话这种手机最基本的功能，这个时代的人类已经完全忘了吧，为什么你能想起来通过打电话和和我聊天呢？」

「你完全没有理解这个世界。」

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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