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提尔锋（1）

“我们是皇家书士队成员，您说您目击到了巨龙种的行踪，能给我们讲述一些吗？”

“不......不......”

“我们渴望了解一些关于您描绘的那只巨龙更多的知识。众所周知巨龙强大而且数量稀少，他们的资料一直是一个谜团，如果我们能够了解更多就能够让更多的人免于灾难。”

“不......我已经说过一遍了，我不要再想起来了......放，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会议室里面，那个衣冠不整的男子不停敲打着木门，不断地哀嚎，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精神失常的疯子。

书士队队员提着钢笔，蘸着墨水，等待他水出最重要的情报，好一一记录下来。关于巨龙的历史，所有人都知道地不多，不是因为他们学识浅薄，而是因为巨龙过于强大，很难有能够从他们手中逃脱的幸运儿。眼前就是那个幸运儿。

这个幸运儿他在前几天跌跌撞撞的跑进矮人最高书士队院，声称自己看见了一条巨龙，安排他在休息了几天后，皇家书士队就带着最有文化的学者前来询问那条巨龙的相关情报，但是这时候他闭口不言。

“先生，请您告诉我们，这是很重要的消息，这可能与揭开巨龙王朝多拉贡王朝的历史息息相关。我们很需要您的证言！”

邋遢的男人看着书士队员热切的眼神，表情突然变得冰冷，如同落入地穴的坚冰。

他坐回木凳，双手抱头。

神情十分挣扎，如同要做出一个难以抉择的判决。书士队员以为他在装模作样的时候，他抬起了头，眼球密布血丝。

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你们不应该这道这些，我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秘密，才落到如此的地狱之火中受到死神拷问！”

书士队员吞了口唾沫。

“请告诉我们，为了真理，我们愿意与死神一搏。”

书士队员眼神中充满了渴望，这是接近世界最顶端生物的第一手情报，谁都不想因为自己的分心而错过分毫，全神贯注是对生者带来的宝贵资料的最高认可，对巨龙口中逃生的矮人最好的敬仰方式。

邋遢矮人男人看见他们眼神如此坚定，叹了口气，恢复了平静。

“离开矮人边境的我也是如此的渴望着，渴望着目睹巨龙的英姿......但是我错了，我最后发现的只有绝望，那不是我们矮人能够触及的地域，那是死神和魔王交织起舞的地方，那里魔法如同空气一般常见，暴力被完全行使，没有伦理没有人性，绝对的统治在那里升起，像是冉冉升起的，不落的明星！”

“那里......是指哪里？”

“那里是巨龙的王国！每个人都知道这段历史！”男人咆哮，“巨龙的帝国！多拉贡王朝！”

所有人打了个寒战，神情紧张，如同看见巨龙趴在他们面前。

“不可能！多拉贡王朝已经终结了！”一个学者大声质疑，他眼睛中满是恐惧，是那段黑暗的历史留下的阴影，“不然我们矮人不会自由，其他种族也不会自由！没有生物能够逃出巨龙的控制，那是一段黑暗的历史，而它已经结束了！”

“不。”

男人抬起眼睛，摇头，仿佛在说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却让人不敢相信，简直就是荒谬之谈，就算他是巨龙生还者也不能胡说八道，一切要依据实际发生的东西描述，不能凭空虚造。

“它远远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我所看到的，比你们研究的多得多，因为我到达了那头巨龙种栖息的地方，那里遍布巨龙，它们如同蚂蚁一般存在，就像是世界上最多的物种，没有人能够分辨他们，而抹杀我们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极其渺小的力量。”男人声音如同闷雷，击在每个人的心上，炸起无数碎块。

书士队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可是这和历史并不符合，纪龙历史说道巨龙种因为他们极其底下的生育能力以及狂躁的性格而逐渐失去地位，一些隐居在山川，一些隐居在海洋，一些隐居在丛林，还有一些和各个种族一起繁荣。这个大陆上不可能还有这样庞大的栖息地给他们，要知道支撑如此多的巨龙种需要无比庞大的食量，这也是控制他们数量的一个主要原因。”一位学者显然对龙学了解颇多，他是主要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所有人的龙学知识量都要在他之下。

“你知道的多还是我知道的多！”男人再次咆哮，“我说了我看见的东西！不管你信不信它就是存在了！那条巨龙，他只用他尖利的尾巴一下就切开了我们的飞艇时，没有人想到他能跳到接近百米的高空！”

“斩断的尾巴？你目击的巨龙难道是......”书士队员捂住嘴，他们不敢相信那个魔王居然还会回来，他曾经给矮人带来了灭顶之灾，这次就算是矮人不像当初那样弱小，但是和一头巨龙交战也是极其困难的！

“金属的刀剑无法伤害我，火焰的赤红只会让我精神，冰雪的冷酷给我添上外衣，用剑士和浪人的无情作为武器，铸造的不是杀戮，而是尖锐和锋利的证明，只有勇者才配看见，当死神挥舞后......”男人如同念诗一般念出，那是矮人脍炙人口的诗歌，每个人都会背，但是却来自一段残酷的历史，那是吟游诗人写下的文章。

“提尔锋便诞生于世，巨龙提尔锋！”书士队员说道，“你难道目击了提尔锋！可他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我不可能看错，那是给矮人带来灭顶之灾的怪物，每个矮人孩子都听过的故事，巨龙提尔锋用它的尾巴劈裂城墙，用他的火焰燃起赤炎，让大地遍布哀嚎，他的身影刻在矮人的脑子里面了！没有矮人会不认识他！”

“可是......”书士队员面面相觑，关于巨龙提尔锋其实疑点很多，传说他用尾巴作为大剑，每分每秒都在寻找世间最坚硬的金属，用来打磨他的巨剑，但是巨龙一般擅长魔法，即使身体庞大但是也不会进化出如此别具一格的攻击方式，他们也不屑于这种方式。

关于这些没有学者得出结论，但是提出的可能倒是不少，比如提尔锋不会使用魔法所以需要强大的肉体能力，又或者因为习性关系自幼和父母分离不会运用魔法只能依靠强大的身体能力存活。这些理论想法新颖而且眼光独到，却没有一个定论，原因就是没有人亲自目击或者研究过他，那种在世间咆哮的生物。

这些疑点让巨龙提尔锋成为了谜题，升值有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关于他只有少得可怜的记录，就像是古代童话，只在人们口中流传，但是没有人可以证明。历史上提尔锋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即使有记录他摧毁了矮人的村庄，钻进、破坏并吞吃矮人赖以生存的金属，但是一切资料也只有这些，只有研究龙学史极其深入的学者才能看到一点点残留的文献。

“我们甚至无法证明提尔锋的存在，他的存在一直是一个谜，从学术角度我们可以认为他是一个神话人物。”书士队员思考着说道。

“你给我说不存在？”男人勃然大怒，就像是点燃的火药。他从座位上跳起来，张牙五爪，手指头指着书士队员，“你给我说不存在？那我的队友都白死了吗？啊！你他妈的回答我！你是说老子是在说谎是吗！那些死了的人是不存在的吗？”

“先生别生气，我们不是在怀疑您的意思，我们同情您的遭遇，但是作为一名书士队员，我们有义务从更加专业的角度做出判决，请您理解，”矮人书士队长挠了挠头，他秃顶的头发显得很寂寞，好像又要掉落几颗，光洁的脑门闪烁着冷静和智慧，显然是一位杰出的学者，在这方面经验老道。

矮人一般身材矮小，但是四肢强壮，所以看上去更有老男人气质，当这位队长发言时，所有人都毕恭毕敬表现出尊重，队长扶了扶眼镜，眼睛直视前方没有被男人的疯狂吓到反而迎难而上就像是逆流而上的勇者不惧风浪，队员们的敬佩油然而生。

“那你们也不能说我是在说谎！”男人怒不可遏。

“这......”

“请让一下，女王亲卫队队长前来拜访！”

“您请。”门外年少的学者开门。

“请问您是？”书士队长回头，“我记得学者在研究时不可以被打扰，特别是在记录宝贵文献的时候，这是《对矮人学者的要求》种明确规定的，要是让我们珍贵的证人受到惊吓那么这段资料可就流失了。”

“抱歉打扰您了，我是女王麾下直系亲卫队队长，我是来接走这位先生的，”男人身高不比书士队长高多少，也只有1米5左右，但是衣着褐色西装打着领带，身边两个1米6的大汉，在矮人中罕有超过1米5的人，1米6算是高个子了，他们的佩剑闪闪发亮，仿佛要告诉在座的各位，要是不听命令这剑可能会很锋利。

“您的接走是指？”书士队长皱眉，矮人学者在询问珍贵资料时可是拥有不小的权力，这权力按照资料珍贵程度划分，甚至有一定程度的豁免权，即使是女王本尊来啦也能闭门不应，恕不接送，“这可是有关巨龙提尔锋的谈话，对于您的要求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您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人我必须接走。”亲卫队队长断言。

“这么说您这般前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抱歉，没有。”

“那恕不远送，送客，”书士队长回收转身。其他人做出请的手势，一个半跪的姿势伸手，在矮人文化里面这是有礼节的表示送客人离开。

但是亲卫队队长的部下握紧了刀柄，这一个动作就让所有人警惕起来，要知道要是不战斗没有人愿意去碰刀，瓜田李下的道理没有人不懂，谁都不想让对方误会。

气氛一下子斗转之下。

从闲聊的午后时光，变成了剑拔弩张刀枪起舞的现在。

他们可能不怀好意！每个人紧张地把手缩进衣服，翻找这什么。

“后退，”亲卫队队长摆手示意部下退下，部下立刻离开1米距离，但是手没有从刀柄上离开，“何必呢？茅斯尔尔先生，您的功绩国家记得，何必要得罪女王呢，我这番前来必然是有女王的指示的。”

他环视眼前神情愤怒的学者们，面带微笑。

他们的手藏在书士队特制的袍子中，里面是他们的魔法杖。矮人和魔法无缘，因为自身没有可以和魔法联动的器官，但是他们借助外物，比如魔法棒就能够使用魔法，但是比起精灵族、巨龙种，他们学习魔法的难度要大大提高。书士队员暗中抚摸着魔杖，要是亲卫队突然发起攻击灭口，他们也不会手软，别小看他们的魔fa功底，在成为学者，茅斯尔尔的弟子之前，他们也都是各个魔法高校毕业的优等生，实力不容小觑，经过很多年的积累，使用魔法的器材和魔fa功力都精进不少，突然开战亲卫队未必有优势。

他们的魔法可不长眼睛！

“您可没有给过我们讨论的机会啊，亲卫队长先生。所有人都以为书士队是研究员，所以瞧不起这个职业，但是殊不知书士队的招新要求第一点就是魔法至少学会三阶等级，所以您要是想来硬的，我们也不是不能让你看一看我们好多年没用过的魔法，虽然战斗不是我们的工作，但是我们并不会胆怯。”茅斯尔尔站在屋子里面毫不退缩，但是心里面不断思考着。这个人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而且还有女王当后台，在他进来的时候茅斯尔尔以为他这是个人行动，这下可麻烦了，只是搬出法律他可能不会那么容易退缩。

亲卫队长笑了，脸上的突起如同沟壑，在这一秒隆起聚成了一座山峰。

“值得敬仰的精神，但是这种勇气用来对付我们敌人去吧，为了伟大的矮人王国效力才是它应该发挥的地方。我这次前来是有女王的冲突豁免权的。而且我带来了这个。”亲卫队长掏出两份手稿。

一份是他说的女王的信件，而另一份是精神病院的重病通知书，这个巨龙目击者居然还是一个精神病人，而且这份精神病报告书还是在他离开矮人王国之前的，这么说他在旅游之前就是一个精神病人了。

“所以说，我这次来合情合理，请各位不要太过担心，他因为是一个精神病人，所以从他口中听到的证言那就有争议了不是吗？要是他是胡编乱造的，明明是自己杀了自己的同行者，但是却满口胡言，对学者而言这些资料就没用了不是吗？关于他的罪行，那么就要我们来审判了，失陪了。”亲卫队长摆手，下属上前把那个邋遢的男人控制住。

他在被抓住之前一直尖叫，大声说自己说得是实话，还破口大骂，但是没有人听进去，不是因为书士队员相信了亲卫队长的话，而是不管他们相不相信，这个男人都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

那两份手稿确实属实，盖章签字一个不漏，毫无破绽。

亲卫队长微笑着，潇洒地摆动他优雅的长袍，缓步离去。

“老师！这就让他们带走了，我们找了这么久的提尔锋资料，就这么放过了吗？”一位学者直接叫出老师，他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没有人责怪他，所有人一样生气一样愤怒，但是无能为力。

“在外面别叫我老师。我们没有什么办法，这两份文件是真的，就算我们抢得过他，如果查出来我们用精神病人的口供研究提尔锋，那么我们的研究就会被大众看不起。”

“可是，那份手稿摆明了就是刚刚打印出来的，通过关系弄到的印章和签名。这！”

“那又怎样，知道又如何？”茅斯尔尔说到，“只要有女王的默许我们就没有机会，这就是书士队的悲哀，看上去最近的法律对我们友好，但是我们依然看不见我们所想要的东西。”

他走出房间，看着窗外矮人们忙忙碌碌。

“那份手稿，总觉得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男人，控制住了吗？”

“完成任务，他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

“那就好，下去吧。”女王小声说。

亲卫队长向着其他方向的政界高层鞠躬，然后退出了会议室。

“刚刚我们谈到哪里了？”

“从提尔锋的观察继续吧，我们有人观测到了提尔锋。”女王说道。

“好，那就从观测报告继续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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