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6 上位种

自由枪骑兵的部队立刻架起枪口道：“这里是奥兰伦多庇护的商团港口，不得持械靠近！”

船长举起双手道：“这小子打死了我的大副！请贵团交由我们处理。”

和这些凶神恶煞的海运船夫不同，自由枪骑兵是北欧多国联盟所属军队改组而来，他们断然不可能对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孩童开火。

男孩这才得以爬到艾克斯的脚边，他不认识这个病怏怏的长发少年，可如今，任何一个进入视线的人，都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死死抓住艾克斯的裤脚，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小刀道：“这刀……涂有家乡的剧毒……让他们滚……否则……杀了你……”

赛因拔枪道：“你找死！给我放开！”

艾克斯看了看那锈迹绊绊，连刃口都腐蚀掉的小刀，轻笑道：“如果破伤风杆菌也算一种剧毒的话，就勉强认可你的威胁吧。”

脚下的孩子面色惨白，嘴唇乌黑，失血正在迅速带走他的仅剩的热量，断折的肋骨压迫心肺，呼吸受限，每一次心跳也痛苦无比。

可他的眼睛却是那样炯炯有神，死命地瞪着艾克斯，比任何人都要坚定勇敢。

“活着……再弱小的人，在生死关头，都能化为自己的勇士，对于人类来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死了就什么都不剩，死去的母亲活在孩子的心中？不过是糊弄小妹的谎言。”

艾克斯这样念叨着，慢慢蹲下声，看着男孩道：“你还想活下去是吧？哪怕这个世界残酷艰难，每天都是煎熬，你也还是想丑陋地挣扎下去，苟延残喘每一分钟是吧？”

男孩没有回答，他不明白这少年为何要说这种话。

想活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只是瞪着艾克斯，遍体鳞伤的他，唯有眼神是那样凶狠。

“你的眼睛很好看，带着对世界的仇恨，为了活着，可以杀死任何人吧？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我给你新的生命，从此以后你从心到魂都属于我，如何？”

“你能……救我？”男孩淡淡地问。

“恶魔才能救你，但恶魔是索求灵魂的，你要给我吗？”

“拿去……只要你给我命，我什么都能给你。”

“成交。”

艾克斯站起身，从赛因手里接过枪，抬手连开五枪，将船长身边的船员当场打死在了雪地上。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船长质问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克斯将枪口对准他道：“我不是小子，我是自由枪骑兵团长，奥德里克·凯因的长子，是奥兰伦多的继承人。”

此言一出，此前的疑问就都解开了，船长脸上也白一阵红一阵地道：“原来……原来是团长家的公子，这小子打死了我的人，想逃，给您添乱了。”

艾克斯却道：“他打死了你的人，我也打死了你的人，你要抓他回去，是否也要抓我回去呢？”

“您这是哪里的话，他怎么能……”

“所以说，问题的关键不是谁死了，而是谁开的枪。多么可悲，多么丑陋啊，这孩子不过想活命，反击打死了人。而我仅仅是兴趣使然就当着你面杀人，可你却对我毕恭毕敬，不觉得可笑吗？”

“……您，到底想说什么。”

“带着你的人滚吧，这孩子我要了，你要是真对大副情真意切，我会付金子给你，他们在你心中值多少？”

艾克斯示意赛因将自己的钱袋抛了出去，船长掂量一番后露出了笑意，弯腰道：“公子教训的是，我们这就滚。”

人命可没有金子之前，要是每一个船员都能换这么多钱，船长不介意让艾克斯把他们杀光。

返回据点要塞后，艾克斯谁也不见，而是带着孩子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打来温水，替孩子擦拭身上的血迹和油污，拭去那些污迹后，细腻雪白的肌肤，在温热的水滴下，显得格外娇嫩。

艾克斯笑道：“果然是个女孩啊，剪短了头发扮作男生，是想躲过禁脔的命运？明明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可以活下去。”

小姑娘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她就快死了，却紧紧抓住艾克斯的衣角不放。

因为这个少年说故，要给她生命，恶魔纵然贪婪，却从不食言。

艾克斯从床底翻出一支粉丝的针剂道：“你真幸运，如果我看走了眼，你真是男孩的话，就神仙难救喽~好好感激你父母，给了你XX染色体吧。”

随着针剂的推入，奇迹般的愈合出现，宛若时光倒流……

第二天，艾克斯领着干干净净的“小男孩”出现在了院子里，正在玩骑马游戏的赛因，带着肩膀上的女孩，一起跑到艾克斯的跟前。

艾克斯介绍道：“这大个子金毛是我兄弟赛因，他肩上这不听话的丫头是我妹妹米娅，你们两个听好了，今后李就是我的部下，你们三人要好好相处哦。”

……

诸多回忆涌上心头，十年前的承诺，至今未敢忘却。

她的毛发飞速生长，越来越浅，由黑转灰，直至纯白，将全身包裹在白色的茧状物内，美瞳掉落后，枚红色的瞳孔开始泛着诡异的光芒，胸口巨大的创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再生，鲜红的肉芽像是一团蠕动的小虫，迅速重构心肺。

米娅慢慢后退，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颤声道：“李……你究竟……”

“这条命是艾克斯大人捡回来的……这具身体也是大人赋予的……愚蠢的奥兰伦多，不自量力的自由枪骑兵，好好见识何为压倒性的力量吧！”

白色毛发编织的茧轰然炸裂，强烈的白光像是闪电的中心，雷鸣般的爆响传至整个奥兰伦多，巨大的冲击波将大半个府邸夷为平地。

米娅被狂风震飞，和大量碎石一起坠落十余米外的蓄水池中，她没时间为自己的幸运欢呼，第一时间就冲上了岸，和周围同僚一道，看着那耀眼白光中诞生的怪物。

李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体型庞大的兽型怪物，如同一头巨大的人狼，体长超过十米，浑身被白色绒毛覆盖，枚红色的眼眸在夜晚闪烁着瑰丽的光。

似龙，似虎，又如人类一般站立着的怪物朝着夜空发出愤怒的咆哮，像是一头名为悲伤的野兽，宣泄着愤怒和憎恨。

尚未离开的迪欧和苏雨穗也看见了这怪物，作为专业和它们打交道的迪欧，难以掩饰自己的惊恐，难以置信地道：“上位种？！！！这怎么可能！为何如此罕见的上位种会凭空出现在奥兰伦多的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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