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9 女皇陨落

“又想正面突破？真是头铁的家伙。”卡米拉启动粒子链锯，绽放靛蓝光芒的巨骑枪迎向了冲锋而来的愚者。

连夏娃都不知道楚至君这自杀般的突击有何意义，教皇和女皇，护卫型配合炮击型，十分标准的小组合，还同为D系列机体，要以一敌二实在是太过勉强。

可楚至君不管不顾，近乎是自愿撞上了巨骑枪公正。

他驱使机体侧身，用左侧的宙斯飞翼去撞，高速乱流一定程度扰乱了攻击，但教皇依旧将四片金属翼中的一片彻底摧毁。

大量金属片伴随着爆炸飞溅，高速行驶的愚者在宙斯飞翼被破坏四分之一后，处境被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整个机体都失去了平衡，维持着原先的高速，在乱流中剧烈尾旋，朝着江面坠落。

樱井真名见状，配合着愚者坠落的速度，同步降落。

飞行背包的锁扣打开，零件自行组装完毕后，MK2型对舰光束炮锁定了失速尾旋的愚者。

无论战机还是驱动装甲，一但进入失速尾旋状态，几乎宣告了坠毁的结局，尤其在大气层内，高速螺旋气流会剥夺机体所有的机动能力，更何况愚者此时宙斯飞翼受损，更加难以控制周围气旋的方向，完全是一个靶子。

卡米拉见状道：“慢着！火锅对计划有用！！”

樱井真名笑道：“看你那着急的样子，GAY里GAY气，生怕我伤着你的好兄弟？放心吧，只是让他短时间内别烦我们罢了。”

准星从机体中心侧移至外围，擦个边将宙斯飞翼完全毁掉的话，依靠天使杀手的整备班，短时间内别想修复了。

宙斯飞翼可是原型机的专属核心技术，一旦失去这一超机动装备，愚者的威胁就不足为虑了。

检测到锁定后，夏娃骂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何要采取这种弱智一般的突击？你脑子到底清醒不啊？！”

可任由她又骂又吵，楚至君却全无反应，高速尾旋下，全息驾驶舱的显示屏简直是一片乱花，天地反复颠倒，光源乱晃，所有事物都在飞速旋转。

被安全带绑在座椅上的楚至君沉默不语，并不为刚才的行为解释，他仅仅是盯着混乱不堪的画面，依旧紧紧攥着辅助瞄准镜的扳机。

女皇的锁定完成，MK2型对舰光束炮开始充能，3秒后，高输出率的激光照射就将彻底烧毁愚者引以为傲的宙斯飞翼。

但，令樱井真名和卡米拉，甚至夏娃都没有想到的是，率先扣下扳机的，居然是楚至君。

已然胜券在握的樱井真名，猛然窜起一股寒意。

眼前的一切似乎放缓了很多倍，那是异生实验赋予的，本能一般的应激反应，在危机时大幅度提升反应速度和动态视力。

感官上，就像是时间放缓了很多倍一样。

她终于看清了高速旋转的愚者干了什么，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旋转下，楚至君再等一个机会。

近身战无法击溃教皇，远程武装则难以对抗女皇。

在这样的劣势下，楚至君等待的，是唯一一个，教皇无法赶到，女皇无法还击的机会。

那是仅有一瞬间，甚至半秒都不到的机会，在女皇即将开火前的瞬间，瞄准愚者的她，自然也会被愚者瞄准。

在近乎不可能的毫秒间隙内，愚者旋转至一个倒悬的机位，飞速旋转的画面中，所有光源都混在一起，难以识别，但其中，只有唯一的一个点是固定的。

那就是视野中心点，为了锁定愚者，出现在视野中心的女皇，在这一瞬间是绝对固定的靶子！

在樱井真名的眼中，那静止下来的瞬间中，愚者像是一个倒吊的受刑者，上下颠倒，却依然冷静地握持着【炎阳】，似乎等待她多时了。

她能弄明白，也看清了一切，但即使反应速度和动态视力都能跟上，她操纵机体的速度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电光喷涌，等离子束像一柄利剑，抢在光束炮开火前没入了炮口，将那积聚起来的能量，连同自身一起堵在了炮口之下。

猛烈的爆炸近乎0距离吞没了女皇，将其掩盖在一片火光和爆鸣之中。

“真名！！！！！”卡米拉大吼道。

他不是异生实验者，也不是怪物般的楚至君，他根本看不清刚才的一切。

愚者依旧保持着旋转，朝着长江坠落，近乎是在某次眨眼间隔中，一道光芒凭空出现，袭击了女皇。

楚至君得手后举枪开火，连续射击命中长江，高温等离子体诱发水蒸气爆炸，猛烈的气浪和江涛如一个缓冲垫，冲刷掉了愚者周围的乱流，将他温和地纳入江水。

女皇在爆炸前处于【礼服】模式，装甲厚实，勉强保住了机体，可0距离的猛烈爆炸将整台机体震飞，撞进了南岸的山岩之中。

愚者拔剑冲锋，樱井真名晃着脑袋，强行催动女皇起身。

【礼服】模式下，半边机体的重甲都在爆炸中损毁，她所幸直接进入【舞裙】模式，甩掉大部分装甲和武装，踏着飞行踏板脱离了山岩。

在空中，没有机体可以逃过愚者的追击，她能做的只有争取时间。

教皇和愚者同时朝着女皇的位置冲去，但毫无疑问，愚者远远领先。

女皇拔出光束军刀，【舞裙】模式下，女皇也是轻装机体，机动力很高，远超教皇。

可近身战中的愚者，不是寻常数据可以评价的存在，一切都太慢了，还没等她展开光刃，烈刃就劈下了女皇的右臂。

剩余两面【卫兵】盾牌包抄而来，可没有形成三盾组合的它们是如此无力，愚者连续两脚将其踢飞，追身一剑，再度劈下了女皇左肩的一门强子重炮。

教皇此刻才姗姗来迟，粒子链锯全速运转，如果愚者试图攻击女皇的驾驶舱，那么在他得手后，势必也会被教皇洞穿。

可楚至君没有那么做。

愚者直接抓住了【舞裙】模式下纤细脆弱的女皇，像是扔娃娃一般，将整台机体砸向了教皇。

卡米拉连忙收枪接住女皇，可跟在女皇之后的，居然是炎阳！楚至君将这柄刚刚出厂的崭新武装，也给丢了过来。

而这并非结束，大力掷出的烈刃飞速赶上，刺穿炎阳后，带着它一起钉在了教皇的大盾上。

采取同样的技术，炎阳内部还储存着大量等离子体。

卡米拉立刻切断了引擎和盾牌的联系，直接抛弃大盾怜悯，拉着女皇全力后撤，这一举动救了他们两人的性命，炎阳和怜悯，连同第二柄烈刃，三者一起在日耀般的光辉中化为了灰烬。

爆炸余威令教皇和女皇两台机体都受损严重，大量溅射的等离子乱离被吸入后造成推进器故障，教皇难以维持高度，和失去飞行踏板的女皇一起，坠落江面。

羽翼残缺的剑士却依然穷追不舍，愚者所幸将剩余的宙斯飞翼收纳了起来，直接靠着主推进器驱动，抽出最后两柄烈刃，径直刺向江心的两台机体。

卡米拉的脑子里居然没了主意。

他看着那舍弃了一件又一件武装，浑身都是破损的蓝色剑士，舞动着最初的双刃袭来，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甚至有些想笑。

他能轻松坑掉余庆机动部队的大半主力，却也被另外一个家伙，单人单机就摧毁了所有的计划。

蛮不讲理的武勇，居然被这种东西给击败了。

像是一个玩笑话一般，可这就是事实，失去大半动力的教皇，和残缺不堪的女皇，根本无法再与愚者对抗了。

“格里高利先生！”

频道里传来了死神部队的呼喊。

两发电磁狙击弹从远处射来，愚者关闭了宙斯飞翼，没法躲闪，只能用飞翼硬抗，巨大冲击下被轰地退开了十余米。

先前被下令撤退的燕七，燕八赶回，提供了援护，总算打退了愚者必杀的冲锋。

从头到尾不过五分钟的战斗，但哪怕再拖一秒，都等不到死神回援，薇薇安和亚诺也赶了回来，作为格里高利护卫的两台机体来到教皇身前，拖着他们撤退。

即使如此，楚至君还是没打算走，教皇和女皇，如此强力的D系列双机联手都被自己击溃，再多来几台死神又如何？

引擎还在，手里的剑依然炽热，自己的心脏高速跳动，既然如此，哪有任何退开的必要？

死神？无论来多少，都要逐一击落。

战斗导航员菲妮介入道：“楚至君中士！【THE FOOL】多处受损，您也取得了辉煌的战果，没有必要再继续战斗下去了！请立刻归队！”

夏娃也附和道：“你的表现够惊人了，撤退吧，宙斯飞翼不能正常运转的话，继续战斗下去，凶多吉少。”

可楚至君的眼里只有女皇，他喃喃道：“受损？【THE FOOL】，你和我是连接在一起的对吧？你还能继续对吧？”

不知是按了什么按钮，还是别的原因，愚者的主摄像头绽放出更为强劲的光芒，引擎的轰鸣更加浑厚，整台机体开始轻微的颤动，如同野兽在挣脱坚固的锁链，似乎真的在回应楚至君一般。

夏娃注意到了机体不对劲的地方，银白色的骨架隐约可见金色的粒子外泄，整台机体的出力还在不断飙升。

同时飙升的还有楚至君的体温。

他皮肤呈现高烧时的红色，接近50度的体温下，他早就该昏迷过去才对，正常人在这样的体温下，甚至都是死人了。

【限制器居然被解开了……这家伙……比主人本身还要……】夏娃在心里叹服道。

原型机可不是仿制机能相提并论的，【THE FOOL 愚者】蕴藏的力量，远远不止现在看到的。

但还不是时候，此刻继续的话，楚至君甚至有性命之忧。

她不停地催促楚至君停下，但整台机体的控制权被完全接管，毕竟机师才是最高权限。

菲妮也喊道：“停下！这是捷斯先生的命令！任务结束，立刻归队！”

楚至君一概不理，他似乎真的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般，死死攥着操作杆不愿撒手。

电话居然在这个时候响了。

是他的私人手机，特殊的铃声似乎令楚至君恍惚了一下。

他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的是希卡莉的声音。

那个神气活现的女孩，声线有些怯弱，轻柔地问道：“楚先生，先前那红光是什么啊？我有些害怕……”

“唔……”楚至君捂着脑袋，似乎有些痛苦。

“是在打仗吗？”希卡莉又问道。

楚至君微微喘着气道：“嗯……不过已经结束了，余庆有我在，会安然无恙的。”

“嘻嘻，听到你的声音后，感觉好多啦。那你也得小心一点，千万别死了啊，下次还得一起出去玩呢。”

“嗯，我会小心的。”

“那我睡觉啦~晚安~”

“晚安。”

放下电话后，楚至君出了一身汗，衣服全被润湿，像是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

神奇的是，已经开始解除的限制器，居然被强行抑制住了，仅仅是一通不明所以的电环。

疲惫不堪的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道：“好困……夏娃，权限交给你……把我和【THE FOOL】一起带回基地……”

他握着手机，失去了意识。

夏娃叹了口气，在带回愚者的路途中，贴心的她，帮忙删除驾驶舱的语音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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