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离开

刺痛的呼唤，让黑衣少女迈出了机械的脚步，紧跟着德娅那摇晃的身躯，在后缓步前行着。

她敏锐地感知洞察了周围的潜行，看着前方那披着紫色长发的柔弱背影，机械的脚步，震颤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阻碍着其机械地前行，无形之间好似发出了零件极限的声音，终于机械停止了运转。

而她则是迈出了“新的脚步”，向着德娅远处的隐蔽之地闪身而去。

随之而响起的是数道惨呼，她并不清楚它们属于何方，但是她能感受到那股隐忍的杀意，转身便是来到另一处隐蔽之处。

那四散的恨意在冰寒之中凋零。

少顷，少女便来到了德娅的身后，来到了更为惨烈的局部战场。

断裂的工事中散乱着残垣断壁，躯体之中滚落出来的零件、导线交错零星泛着蓝光，隆起的平面所筑起的防御兵器，也被硬生生地扯成两块。

战场之中，唯一完整的一具身躯是和德娅身后那位一般无二的少女，唯有脸颊有细微的差异。一把金色的长剑贯穿了她的胸膛，而在金色的剑柄之上，挂着一双只剩金属构件的手以及那无法辨认的金属残骸……

“221……”黑发少女看到这一幕，不住地喃喃道。

德娅微微侧目，然后闭上了眼睛，深陷进了这场卓绝的战斗。咆哮声、轰鸣声、呼喊声、那黑色的刀光流影宛若恶梦的镰刀，将他们拖入永冥的深渊。

当黑暗笼罩之时，烛火再次汇聚，或许摇曳的火光无法撕裂黑暗，涌动的火舞必将在鲜血的助燃下放射那绝唱的金焰。

金光划破黑暗，放射决绝而艳丽的惊鸿，虽然渺小但可吞象……

一道晶莹的眼泪划过德娅那苦楚难受的脸庞，滴落在少女的心湖，溅起了属于她们的涟漪。

朴实的告白，恭敬地鞠躬，感激的少女，重新轮回的释然，不是那困于位面的囚禁感，而是在保护中的幸福感，时光太久了……

在也崩不住的德娅再次轰然倒地，那双接住她的手却是异常的温暖，颤抖而坚定。

“为什么？”

德娅恍惚地站起轻轻地推开她的手臂，踉跄了一下，眼见又要倒下之时，她又一次伸手，然而德娅抵着一旁的废墟，轻轻说道：“自己的选择罢了！”

说罢轻笑着便推开了废墟，颤抖着向前迈出了坚实的步伐。

“自己……”

少女看着手上黑色的印记，低下了头。无数日夜其所带来地折磨幻痛着，随着而来的机械感与无力感支配着身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动着，它们相互碰撞，相互反应所带来的强大冲击，让她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口无法描述的感情。

她捂着胸口，看着那在废墟焦土中带来光明的德娅，她动了，她跑了，她紧跟着……

而在大厦之中，沉默无言的房间里，他们收到了一条好消息，也是他们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派遣至居住层的守军发来了一封姗姗来迟的报告，称其探查分队，疑似在四十分钟前发现了目标，但在准备进行详细探查时，遭遇了袭击。随后赶来的处理队是在残骸中发现这些信息的。

“该死！”古德法愤怒地踹着依旧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的几位军官，“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

“也不能怪他们，亚力克林还在底下指挥着外部防御工作。”奥古斯兰叹着气，“而且算上之前的边境战争，最久的士兵，没死的话都已经连续高强度战斗了三百来天了，能不崩溃都是幸事！毕竟那些东西还没到时候……”

“哎……我力量没有恢复，古德法又不是主战的，居住层那么大……不过算是有了范围，那我们直接去居住层吧！”法迪玛思考了一下，“而且那么久了，那道保险没激活说明她还是很安全的。”

“嗯！法迪玛说的对！我们走吧！”奥古斯兰复议着，随之一道华光闪过包裹了三者。

“嗯。”作战能力并不出彩的古德法，无奈地点了点头，此刻的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一道光华闪过他们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了。

“唔……”德娅呢喃着，眼前的世界恍惚着，知觉渐渐褪去，只剩余周身的疲乏酸痛。无力感、剧烈的压迫感相互交织着，但是德娅这次却并没有强撑就这样随风倒去了。

“嗯啊……”那双硬邦邦的手又一次把自己接住，一种温暖犹如燃料一般注入那摇曳的火苗，让她能够再一次去燃烧……

“要是再久点就好了……”德娅抬起昏沉的脑袋，顶着模糊的视界，费力地挣脱出来，还未等完全脱出，便是重新倒在了黑衣少女的臂膀上。

一股难以抗拒的沉醉涌上了心头，好似陷入大海之中的旅人，渐渐被它的意志所同化，然而就在这时，她开始蜷缩、震动，一缕火苗律动着，开始在溺亡的身躯中熊熊燃烧着……

果决是那么的无力，挣扎是那么的可笑，备受摧残的灵魂所撑起的身躯，一次次尝试着站起，又倒下，而再次站起……

看着那又一次倒在自己臂膀上的德娅，黑发少女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紧紧地搂住了德娅，无论德娅怎么挣扎，她都死死攥紧着，但是那剧烈的反抗，那一次次冲击就像捶打在自己的灵魂那般，深沉与不甘……

“够了！”黑发少女咆哮着，她那僵直了数万年的身躯，在那一刻绷不住了，那已经深入灵魂的面具，终究只是面具。

杀戮所磨灭的一切，没有了感情的谎言，在那一刻化为尘埃，压抑了数千万年的情感在那一刹那喷薄而出，干枯的眼角湿润了，“为什么……”

“还活着……”德娅呢喃着，“就没输……”

三个字撕裂者黑发少女的灵魂，那光明的一点一滴，在那一刻放射出无限的光芒。

德娅挣脱了，

她的束缚，粉碎枷锁……

那道背影，摇摇欲坠……

倒下再次站起……

向着光明……

前行……

黑发少女站在原地闭上双眼，她明白了德娅所说的话，握紧的双拳随着冲天的咆哮震颤着，那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洋溢着……

“还没输……”

目送着德娅消失在视线之中，她猛地转过身，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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