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光阴

清风徐徐，树影婆娑。一袭白色睡衣的德娅蜷缩着，紫色的长发肆意地散落在草坪上。

远处一道华光闪过，三道身影随之出现。

“妹妹，起床了。”凯娜尔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之中，“今天，可是你该上课的日子。”

声音回荡着，却只是传来哼哈的声音。勒安娜不住地摇头，回过身看向身后那一袭黑色战袍的莫瑞尔说道：“莫瑞尔，你可不要学你的姐姐赖床的坏习惯，快去把她叫醒吧！以后姐姐没空，就拜托你了，你可比她省心多了。”

莫瑞尔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来德娅的面前轻轻地搓着她的小脸，喊道：“主人，起来！”

在莫瑞尔的机械循环下，德娅模糊地睁开了眼睛，满含起床气地说道：“谁呀！再睡一会儿！”

绝缘的莫瑞尔毫不理会，见其已经转醒，便直接揪着她的肩膀，猛地摇晃了一下。

“啊！”

德娅睁开眼睛，定了定神看着她，“莫瑞尔，哎！都说了好几次了，叫姐姐就行。”

“看来你真没有自知之明！”凯娜尔摇了摇头，“莫瑞尔，可比你好多了！”

“昂！我们现在都是你的下属了！然而作为几近焉虚之主存在的大人，可真是一点正形也没有！”

“唔……”

德娅毫不避讳地说着：“没就没了，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好玩！”

“随你了，好了，不逗妹妹玩了，我们一起帮你换衣服吧！”

在一番剧烈地闹腾中，德娅换上了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这衣服自然也是出自迪奇斯之手。

随着光华流转，德娅再次步入了那阔别已久的启蒙之地，此时依旧如昨日那般熟悉，唯有房间被加长出了一部分，摆放着一座坚固的工程，想必是专用的战斗场地。

古德法依旧是非常有情调地沏茶，而法迪玛则是如幽灵般，在四周游荡着。

“古德法，法迪玛，老师！冰块和野猫就交给你们了！”说罢，凯娜尔便拉着勒安娜消失了，房间之中还回荡着她的话，“事务缠身，失礼了！”

“嘿，古德法！看来你那时把凯娜尔吓得不轻啊！”

“彼此彼此，同道中人，而且我们现在有了新的玩具！”

说罢，二者相视一眼，便扭头看向了德娅和莫瑞尔。或许莫瑞尔并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是那个表情，而德娅心里则是一阵发毛。

“德娅！愣着干嘛，快坐下。”

“啊！好，好滴！”德娅匆匆坐下，瞟着桌上，那一叠储存资料，不由得愣住了。思绪也开始渐渐飘远，想起了曾经的那段熟悉的日子，那些真实存在的日子，那段遨游淹没在书海中拼搏、自责、发泄、沉寂欢呼的时光。

就在那些回忆涌现的时候，一股无形的火焰仿佛出现，凄厉地嘶喊声一点点地焚烧着，难受和痛苦让她全身剧烈颤抖着。

忽然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顺势将她搂入了怀中。

“别怕！”

温暖的话语卷席着丝丝温度，浸润着那阴寒的背脊。

“呐！老师！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德娅捂着胸口，那股挥之不去的难受折磨着她。

“……”古德法愣住了，他紧了紧双臂，“……你是我的学生。”

“……”德娅忽然从他的怀中抽出脑袋，看着他的眼睛，“我是个怪物吧……”

“你永远是哪个爱懒床，一点也不乖的小野猫。”他抱得更紧了，“你还太小了，别说走出那一步，就连成为白王都对于你来说……但是既然你走出了那一步，作为你的师父我们一起迈过生命之衰吧！”

“嗯。”几滴晶莹的液体划过她的脸颊，德娅近乎哽咽地回答着。

“这个世界太大太大，有太多太多未知无法去解释，甚至未被发现，久而久之便会开始神秘化，抽象化。然而吾乃破虚王，斩虚妄，抵真知，在这条追寻真知的道路上未曾停下。”

古德法轻轻拍打着怀中的德娅的后背继续诉说着。

“生命，诞生、成长、死亡，是不变的法则，这些亲历，你比我更清楚。”

“嗯，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所以你是什么东西，你不应该最清楚的嘛？只不过是一个超越了这个世界的生命而已。”

“但是好痛苦……”

“这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我们是从最底层生命形态一点点走过来的，那被无限放大的定义，无限放大的意义。生命之衰无可避免，而且你……”

“唔……”

“物质层次，为了那有限资源，不择手段，互惠互利，勾心斗角；灵魂层次，为了活的更好，与执念争斗，坚守着本心；意志层次，为了活着，放弃一切，默默承受一切。”

古德法握紧的双手，略微有了些颤抖。

“你会发现，生命层次的提升，真的是解脱了么？确实会越来越轻松，但是所承受的会越来越多。比如说焉虚之主，它是这个世界的意志，也就是意志层次的生命，它比我们乐观只因它是源生生命，从世界意志中诞生，没有生命之衰，但是它却背负了整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共存亡。”

“而你却是升华生命，从物质一步步走来，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化为生命之衰，也就是那些记忆会让你回忆起作为底层生命的快乐。那些一点点折磨着你，但是你却必须走下去，因为你背负起了世界众生的意志，你即是意志，意志就是你，一方消亡便会出现难以想象的问题，比如说轮回差错、奇点暴露都是焉虚之主相应意志法身消亡所带来的问题。”

“但是有得有失。”德娅勉强地笑着。

“我们永远在你身侧，轮回王，或者说生命之主？”古德法略微惊异于她恢复的速度，“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世界和平的日子不多了，现在的我还是太弱了……”德娅一下子蹦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古德法的眼睛。“所以老师，拜托了！请教我更多知识吧！”

“果然是个怪物啊……”古德法不由地感叹着，“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相信她们，所以我要做好自己该做的。”

“她们和你想的一样。”古德法让出了一个身位，只见莫瑞尔正与法迪玛所制造出来的傀儡大战着。

在其挥出的面板上，凯娜尔正在与埃里夫处理着大量战役数据，而勒安娜正在与奥古斯兰对练着。

“我们也开始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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