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辉耀武斗场（上）

翌日，天还未亮，我们的萧灵就悄悄起了床。他没有惊扰到还在熟睡的妹妹，而是在给母亲留下一张字条后，就满怀着歉意和愧疚背起行囊，踏出了家门——在他面前展开的，又会是怎样一番天地呢？我们不知道。但正如一首诗所写的那样：既然选择了远方，那就只顾风雨兼程！

……

四天后。长安，辉耀武斗场。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繁荣昌盛的长安之时，这座历史悠久的都城便显出了一种肃穆无言的气势。这是一座名城所应有的气派与威严。

此刻，位于长安西南方向的辉耀武斗场周边所有的街道都已经被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士兵给重重封锁住了，尤其是凤鸾殿前的那根巨大盘龙石柱所耸立在中央的大型广场上，更是有着数千近卫军驻守；从这里通往辉耀武斗场的街道已经是被完全戒严了。

而在这数千士兵把守着的街道外围，挤满了一层又一层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他们一个个都好奇地四下张望着，很有耐心地在等待着什么——虽然此时距离中午才正式开始的武斗会还早得很，但从他们之间那一张张充满了激动和兴奋的脸上，估计这些平民会完全无视时间的概念，在这儿一直等到大中午。

毕竟，轴心大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不早点儿来占位，等到中午那会人更多，而这街道的宽度也毕竟有限——如果到时候人挤人的，又离得那么远，谁能看清那些辽国使者的面容？更不用说咱们大唐年轻一代之中几个最强者的风采了——要知道太后都发皇榜了，说这些来自神秘的极北之地——苍茫雪域之中的辽国使者，不远万里艰难跋涉到我们长安，就是专门来和我们大唐的高手们一决高下的！这不，就在今天，午时一过，这场武斗会可就要正式开始了！

这些普通的平民百姓一脸兴奋地议论着什么，若不是畏于那些神色冷峻的近卫军身上穿着的锃亮的盔甲以及闪着寒光的长矛，恐怕他们都会忍不住把那街道全给“占领”了。其实，这些平民百姓之所以会如此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前文已经提到，哪怕是在实力极为强盛的大唐帝国之中，能修炼出灵力的武者占人口总人数的比例还是极小的，这其中，大部分还是仅仅摸到修炼的最低门槛——筑基初期而已。

所以，对于这些没有任何灵力、在普通的日常生活中过日子的平民来说，那些能一拳打碎石头，随手就能挥出一道能把大树都连腰斩断的剑气，以及身形居然能在瞬间横移出数米开外的修炼者都已经能让他们啧啧称奇了——那么那些能代表整个大唐出战的青年强者，又会有怎样强劲的实力呢？

再说那些辽国使者，居然来自苍茫雪域！那里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只听说在帝国最北的北疆还要往北，这已经超出大唐的版图范围了——听说那里终年刮着冷冽的寒风？有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无垠雪海？有着无数一个爪子都有自己半个身体那么大的凶残妖兽？有着全身长毛，生吃血肉的未开化的野蛮人？

对这些普通的人民来说，恐怕除了长安和长安近郊，以及一些大唐帝国版图内比较繁华的城市外，更远地方的概念都是模糊的；更不用说北疆了。他们只知道在帝国最北边的地方叫做北疆，但那里的人物风俗如何，环境如何，都是两眼一抹黑的。它只是作为一个概念存在着。

而在北疆以北，超出大唐帝国版图范围的所谓辽国，他们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倒不是大唐帝国不够开放——要知道“对外开放”永远都是一个国家强盛的标志；而我们的大唐帝国也还是很积极与周边各小国交往的——只是大唐的强盛让这些小国家自愿成为大唐的附属国而已。

那么，为什么普通百姓会不知道辽国呢？这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上层贵族与底层平民之间的巨大鸿沟——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那些普通百姓家庭之中几乎不可能会出现哪怕一个拥有灵力的武者；相反，修炼的绝大部分资源从来都是被大家族，特别是长安四大家族给牢牢占据着的。所以，在大唐，拥有几乎全部修炼者的贵族阶层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而其中，权力又绝大部分集中在了太后手里。这么一来，能与外国相往来的，也只是限于贵族，尤其是皇族而已。

这其二，就是随着近几年辽国的快速崛起，已经隐隐有了与大唐抗衡的实力——起码在军事上，辽国的实力绝对不能小觑。这也就导致了大唐帝国与辽国之间局势的日趋紧张——这些国家层面的政治军事，普通百姓又怎会了解呢？

咳咳，言归正传。且说这时，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头的升高，在绵延数十里的从凤鸾殿通向辉耀武斗场的街道两旁，那些已经略显得不耐烦的群众看了一眼路边店铺里挂着的机械表——其上的指针已经显示十点一刻了。他们忍不住发出了嗡嗡的交谈声。

“嘿！你看皇榜了吗？”

在有些嘈杂的人群之中，一个身形瘦削的高个子少年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站在他前头的那个有些肥胖的雀斑少女；待她生气地扭过头来看时，那高个子少年又笑嘻嘻地自问自答道：

“你肯定看到了。皇榜在长安四个城门口以及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广场上都贴出来了的。”

“哼！看到了又怎么样！”那雀斑少女看到那个笑嘻嘻的少年拍了一下自己肩膀，正想推他一把做为还击，却无奈地发现这里的人实在太挤了，随便一动，她辛苦守了很久的“黄金站位”就会在下一秒被人抢走。当下只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你也是来看那辽国使者的吧？”那高个子少年嘿嘿一笑：“我可以站你旁边嘛？那里角度更好。”

“不行！”那雀斑少女一听这话，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就是不行!而且我才不是要看那些奇装怪服的来自异域的人呢！我要看的是长安第一美人章璇太后！”

“不给就不给，谁稀罕！”高个子少年撇一撇嘴，不再搭理她。

“你！”雀斑少女一时气极，开口就欲反唇相讥；正在这时，轴心大街上负责警戒的禁卫军踏着整齐的步伐沿着街道两边缓缓行进，等到雀斑少女踮起脚尖望去时，从凤鸾殿方向又忽然传来了一阵嘹亮雄浑的号角声……

周围的人群更加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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