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机阁暗无天日的整理了十来天的资料之后,我终于在脑袋上长出蘑菇之前被嘉月叫了出去。
那天和苏珝打了个赌之后,我好像突然找到了个凑活着暂时去努力的方向,虽然那赌注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吧,但好奇心是人之常情,我还是挺好奇苏珝到时候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回答的。
窗外清风朗月,冷冷地月光透过敞开的窗子把屋里照的透亮。桌上那摇曳晦暗的油灯倒显得有几分多余。
临窗坐着,我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半年前,在这个地方嘉月怀着利用我的心思一口一个相公地赖着我。那时我还是个一心想着赖掉所有麻烦事的咸鱼掌门。
几个月前,我约了盗神洛云来这里,掀开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宗旧案,替封叔报了仇。也引了一场大火烧到了临安。
如今再来到这间屋子,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抑制不住的疲惫感。明明半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严丝合缝的照着我计划发生着,但是我心里却一直都好像堵着口气,总感觉不到那份布局者应有的快意之感。
“相公到的真早。”嘉月推开门柔声说道。
嘉月今天穿的正是进云州之前我给她的那套月白色宫装,月色斜斜的打在上边,衣袖上的祥云暗纹倒是变得生动了许多。
我笑着给嘉月倒了杯茶,说道:“我就在楼下住着,再来的比你晚也太说不过去了。”
嘉月接过我递过去的茶杯,在我身旁坐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也是。”
看着面前客客气气的嘉月,我突然觉得,不过几个月时间,为什么连眼前的人也变得陌生了呢?
今夜的嘉月不同于初见时的咄咄逼人,张扬刁蛮的公主殿下,也不同于森林里遇险时娇蛮率性,内心柔弱的小姑娘。
今夜来找我的嘉月温润端庄,谦和有礼,倒当真有了几分未来南离女皇的气度。
“不知公主殿下约我,所谓何事啊?”大概是早已经习惯了平日见面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我实在受不了两人这样安安静静不尴不尬的坐着的气氛,率先开头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算算日子,明日师父派来接咱们的人就要到了,相公可打点好了这边的事情。”嘉月低着头,晃着手中的杯子问道。
“也没什么好打点的,到时直接跟着你们走就是了。”我坦白地回答。
老实讲,不管是天机阁,还是凌云谷,离了我这个名义上的老大,日常运作都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知相公此次前往临安,准备用什么身份呢?”嘉月依旧低着头问道。
“天机阁的智囊,江湖上传言的通晓先生,莫清和。这个身份诚意可够?”我笑着说道。
“天机阁当真有通晓先生?”嘉月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我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没睡好的缘故,我感觉这小姑娘眼圈好像红彤彤的。
江湖上一直传言,天机阁有位通晓先生,住在天机阁里,轻易不出门走动,却通晓世间所有事。
而这通晓先生的传承,传的不仅是通晓之能,还有清和之名。若是做了天机阁的通晓先生,那么无论此前姓甚名谁,此后一律以清和称呼。
若说天机阁阁主是天机阁的核心,那这通晓先生就是天机阁的魂。
可是有关通晓先生的记录实在太少了,有时几百年都不见得会出现一位。
如今世人皆传,所谓通晓先生不过是天机阁抬高自己身价的幌子。
其实根本没有江湖上传言的那么神鬼莫测,不过是曾经我还年少轻狂,中二病发的某一世,想要随便搞点动静纪念一下自己原先的名字罢了。
后来中二病好了,看着那些吹破天的赞誉自然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这通晓先生也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如今前往临安,甚至之后左右北朔,若是姓顾又是凌云谷掌门,难保会被有心人发现我的身份。
届时无论是我还是龙青阳的处境都会变得相当尴尬所以我还是提前给自己披个小号的皮比较好。
“真的假的,反正该出现就是有咯。”我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反正天机阁是我的,要说什么,不都是凭我一张嘴吗?
嘉月沉思了一会,认真地点点头说道:“这个身份确实不错,无论是震慑钱家还是那些老家伙。”
每个人都有秘密,传承越是悠久的家族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越多。若是顶着天机阁的名头去,自然是一块金字招牌。
我拿着手中的空茶杯把玩着,和颜悦色地说:“这通晓先生,可是姓莫啊。”
嘉月轻笑了一声,放下一直握着的茶杯,点点头说道:“真亦假,假亦真,这一个名字怕是要把那些老家伙折磨的夜不能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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