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珝谈完之后,我总是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心浮气躁。
说不上来这种情绪到底是出自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炎炎夏日里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冰激凌吧唧掉到了地上,明明热到爆炸,却也只能看着唯一那一丝丝凉意就这么远去,自己却没有丝毫办法。
又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缩在一个角落远远的望着,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又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不愿意承认又没有勇气当真完全把这件事情放下,只好一直在阴暗的地方独自承受着良心的谴责。
我甩了甩头,拼命想要把这种怪异的想法抛到脑后。
那句‘为什么如今你越来越像当年的我,而我却越来越像当年的你呢……’我甚至都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说给我听的。
我寻遍了前世今生将近百世的记忆,却对这个声音毫无印象。
若是原先听过这个声音,我敢肯定自己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那声音听着就好像三月里冰河初破的相互撞击的碎冰。清脆,悠扬还带着几分春日里融化的冰雪独有的清冽。
跟身后那个聒噪的声音对比起来简直不能更鲜明。
我挫败的捂住耳朵,心里暗自懊悔,为什么我打瞌睡之前没说给杜玉书也来上一针,让他直接一觉睡到临安算了。
杜玉书抢了我在囚车顶上的位置,把自己的马丢给了我,好方便自己跟紧紧跟着囚车,警戒的靳川说话。
“靳统领大恩大德晚生没齿难忘。”杜玉书眼神放着绿光的望着靳川,满是崇拜之情的说道。
靳川冷漠地摆了摆手,说道:“杜公子已经谢过好几次了,不必多言了。”
“那怎么行!”杜玉书下意识就要跳起来。不过拉着囚车的不过是两匹老马,自然比不上杜玉书那百里挑一的名马行驶起来稳当。
所以杜玉书刚站了半个身子起来,就被颠簸的囚车晃得一个晃荡跌坐在囚车上。
我撇撇嘴,心里暗纳怎么没干脆把他跌倒车底下算了。老这么砸囚车,回头再把囚车给砸断了多麻烦。
“靳统领,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昨夜你们是如何以少胜多,对付了那几个刺客的?”杜玉书坐在囚车顶上,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地问道。
靳川一听这话登时涨红了脸。身为武将免不得风吹日晒在外奔波,即使南离的人普遍肤色偏白,但是靳川的脸也被日照摧残的比许多北朔生人都要黑上不少,此时脸上泛红,一张脸黑红黑红的,远远一看让人觉得这脸上似乎还泛着点紫。
“这……今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靳川无奈地回答。
毕竟答应了我,帮我将我出手的那一节事情隐去,所以靳川和身边几个亲兵趁着我打瞌睡的空档东拼西凑的凭着自己闲时在茶楼听的江湖逸闻变了一段故事出来。
不过靳川不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因此故事讲出来难免有些磕磕巴巴的。这种磕磕巴巴的朴实之感在杜玉书这种听惯了那些说书先生把一件小事都说的天花乱坠的讲法,越发觉得靳川的故事听起来真实可信,百听不厌。
只是苦了为人忠厚的靳统领,原本就觉得抢了我的功劳心里过意不去,此时这么一闹,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脸色变得更红了。
不过这种事情,我还是不要多操心了。
就让靳川多多跟杜玉书招呼上几个回合吧,脸皮磨得厚一点,到时候回了临安跟人谈及这件事的时候也能多一些底气。
骑在马上魂游天外的四处打量着,我突然觉得这条路看着有些眼熟。
往前走了大概几里路之后,昨夜说的那个破庙就在茂盛的树木的遮掩中缓缓露出了身影。
看着那破庙上焦黑的印记,还有至今都弥漫在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之气,我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这个地方如此熟悉。
这里正是几十年前江湖上恶贯满盈,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血月堂的旧址。是我上一世始终挥之不去的梦魇,始终缠绕在我身边的那个如影随形的厉鬼。
只是如今我再次见到这幢建筑,想到的却是,几十年过去了,人们早已经忘了这地方曾经有个杀人盈野的杀手组织,只当这里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遭了火灾的破庙。
再次见到这地方,我脑海里想的却是,如果昨天我们真的走到了这个破庙中,那些意图刺杀周安国的黑衣人能不能在占尽地利优势的我的手上全身而退呢?
毕竟血月堂虽然早已被我付诸一炬,但是地底下依旧残存着不少精钢精铁铸造的机关。
PS:今天的夜麟酱也是三更的夜麟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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