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上当是傻瓜

“你给我们下了什么毒！”

“我想想啊。”我拖着下巴假装很是苦恼地沉思了一会儿才在他惊恐地注视下继续道：

“这位胸口痛的兄弟，我们凌云谷速来是有求必应的，既然你要看胸口痛的病，那我自然要帮你坐实了这个症状，咱们再谈后续的事情对不对。

你放心，刚刚踹你的时候，我就给你下了那么一点点七窍闭塞伸腿瞪眼半身不遂散。”

说到这里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续解释：

“我这个人啊，俗，起名字莫得啥子天赋，所以研制的毒药嘛，可能会有什么症状，就叫什么名字了。你方才感觉胸口隐隐作痛想必也是因为心窍闭塞的结果。至于后面的那些症状，哪个先发生，哪个会致死，我就有点不清楚了。”

我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本子，真诚地看着他们表示，如果他们这么有献身精神的愿意帮我测试一下的话，我会非常高兴的。

“你变态啊！”

大概我描述的情形真的太复杂了，那人听完我的话，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刚刚还半死不活的现在也不需要师弟们搀扶着了，扔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师兄，你去哪啊？”

“大小姐也是用毒高手，当然是去找大小姐救命了！”

“师兄，等等我们啊！”

“诶诶，你俩不打算再唠个五毛钱的，了解一下自己的死状吗？”

我在他们身后热情的挥着手，但是完全没人理我。

果然人在将死之时，总能迸发出对生命的无尽渴望。

“师兄……”

云汐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我的衣角，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有事？”

我轻轻拍了拍云汐的头，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

“师兄，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用毒？”

“怎么？觉得师兄刚才的做法有些太阴损了？”

“没有，没有，他们是坏人，罪有应得！可是师兄你明明就……”

听到我的话，小姑娘赶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表示自己完全没有怀疑我。

“明明如果勤加修炼可以光明正大的解决他们？明明不需要用这么阴损的招式？明明可以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大侠？”

“嗯……”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似乎我受点委屈，比发生在她本人身上的还要难受。

“因为师兄觉得只有傻子才想做大侠呢。”

“啊？”

大概我刚才的话措辞有点不恰当，刚刚有点悲情的气氛荡然无存，小姑娘也一脸懵逼的盯着我看了半天。

“刚刚为难你的时候，那些受了你恩惠的人可有人出来帮你说话？”

云汐呆呆地看着地上散落的药材，篮筐，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变得有些空洞。

我叹了口气，还是决定狠下心让她尽快明白这些事情，虽然在她这个年纪要明白这些还是太残酷了些。

“世人定下了大侠这个虚名，引得无数人去争去抢，去为了这个所谓的江湖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得势时，人人都尊你，敬你，称你一声大侠，可真若是出了事，不照样的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却好像被噎在喉咙里一样。

小姑娘红着眼睛不停地忍着眼泪，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我在想，现在和他们说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呢？

“医毒不分家，师妹你知道后半句是什么吗？”

“什么啊？”

“上当是傻瓜。”

“啊？”

小姑娘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大概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我：

“所以，刚刚师兄你是驴他们呢？”

“对呀。”

我真诚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朝云汐身后的树枝看了一眼。

“那……他胸口为什么会有一道青紫色的印记。”

“……”

“换个人被我踩那么久，身上也是那德行。”

“那他胸口上方三寸的地方会感觉到痛呢？”

“因为那底下是骨头，搁谁谁都疼。”

“那头晕想吐是因为？”

“喝了一夜酒，一宿没睡，再被这么浓的药材味道一刺激，谁不想吐。”

“所以师兄，其实你根本没有下毒对不对。”

“就算有毒，下在这些人身上都是浪费好吗？师妹难道你听不到药材嘤嘤嘤的啜泣声吗？”

“师兄！”

“咚！”

想来稳中带皮的我显然是忘记了，我这个二师妹虽然是个医师，但是胆子贼小。

等我想起这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半空中的一条抛物线，右眼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这下，我连长得好看这个唯一有点也没有了。

“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小姑娘跳起来关切的摸着我的脸。

“师妹，如果你能拿出平时打我十分之一的战斗力，那些小混混哪是你的对手啊。”

“师兄！”

就这样我们打打闹闹的回了凌云谷，或者说我单方面被打回了凌云谷。

看着师妹头顶的黑气总算散去，我也松了一口气，事情大概算是解决了吧。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相面之术最大的缺陷就是看得见别人命里的劫数，却偏偏看不见自己的。

毕竟在牛逼的人，也看不见自己的头顶。

就在我们离开之后，一个蒙着面的红衣女子从天而降，站在我们刚才的地方，失神地低喃着：

“凌云谷的掌门人，倒也是个人才。”

“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像他呢？”

眼波如水，温柔缱绻，却也杀气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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