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销毁

夜深，城市中的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芬格尔在创建Lab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反正现在是夏天，到了晚上的温度也不会太冷，在冰凌的同意之下，芬格尔为冰凌找了一个比较厚的垫毯改在身上，直接在沙发上过夜。芬格尔自己就直接就地打地铺，临睡的时候，还不忘提醒还在打游戏的谢青早点睡觉。

他们都睡了。夜色也渐渐加深到了黑暗的地步，谢青蹑手蹑脚地关掉了电脑，他等待的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时机。谢青小心地不碰到Lab里面的任何东西，他可不想吵到他们睡觉，到门口的时候，谢青确定自己的动作没有影响到任何的人，然后慢慢地打开了门走了出去，空荡荡的街道上，他看到了在等他的慕斯。

“人类，好慢。”

“没办法啊……我必须等芬格尔他们都睡着了才可以过来，要不然被发现了就不好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谢青还向Lab的窗户看了一眼，似乎非常害怕被芬格尔他们看到，他跟着慕斯坐到了路沿上，沐阳市的夜空是那么的纯净，和现代城市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算是午夜的时刻，还有不少的商铺开着门，在远方散发着光芒与热闹，好在他们这里是二层城市区，那些热闹，还暂时散发不到这边来。

弯月和星光高高地挂在天际，像是闪烁的眼瞳一样不断散发着光。他坐在那里，感受着夜晚盛夏的风，自然的微风吹拂在脸上，真的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舒适感。萝莉同样保持一样的姿势坐在路边，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静静地体验着这一切……

“那个……”

最后，开口的还是他。

“你的身体没事吧，我看你睡了整整一天，会不会有事情啊……”谢青担心地问道，“我知道修复里世界是很费能量的……我还偏偏破坏了那么多的东西，不好意思啊……如果真的很累的话，就来吸我的血吧，我不在乎的——”

一旦里世界造成的破坏在回到表世界时还没有修复，一切将成为现实，人群死亡，大厦倒塌，还有火海，虽然那些都和慕斯无关，但为了能够在城市中生存下去，她还不能制造出那么大的动静，人类这种生物虽然脆弱，但他们拥有超常的智慧，慕斯从来就没有看轻人类的智慧，只是觉得……他们并不值得信任。

当然，那都是之前的时候，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可以信任的人呢……

“不要紧，你昨晚不是也受到了那样的袭击吗？如果现在吸血，你的身体会出现问题。”慕斯的语气十分轻松，她抬起手，似乎要接住午夜的风，“本恶魔只是需要补充能量而已，其实只要一点的刺激就可以醒过来的，不用想地那么严重。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喵？”

“原来你说的刺激就是指食物吗……那还真是奇怪啊。”谢青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记得某吸血鬼曾经说过，自己打死都不会吃人类的食物，怎么？现在就开始打脸了吗？”

“那……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人类的食物太臭了！我是被吓醒的！一定是这样！！！”慕斯说的话可能自己都不相信，但为了保持在仆人面前的威严，她还是红着脸提醒道，“本恶魔告诉你，我真的不喜欢人类的食物，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血液太少，我……我才懒得吃那些东西喵……”

“嗯，嗯。说的都快要是真的了，真的，你差点就让我相信了。”

“那种敷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喵！难道本恶魔说的话你就不相信吗？”萝莉发现自己在这个话题上吃亏，于是哼了一声不想继续说，谢青也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过了好久，他们才再度开口，而这一次，是由慕斯先说的话。

“要完成那个少女的愿望了，对吗？”

慕斯没等谢青接下去，又说了她自己的想法，“那个少女的存在值确实非常低，已经低到了选择性遗忘的地步了，说的透彻一点，现在的她，一千个人中也许就会有一个人看不到她，而且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直到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看不到？这应该不会出现的吧……之前的冰凌会因为没有朋友的陪伴而变得低迷，担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冰凌有了朋友，存在值应该是不会下降的啊……”谢青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没有错误，“放心好了，我跟芬格尔会替她完成所有的愿望的，到时候，冰凌一定可以变成一个正常的少女的！”

“唉……本来本恶魔不想说的，但是你好像认真了啊……”慕斯耸了耸肩，“之前本来以为你对那个少女也只是普通的朋友，本恶魔不想告诉你这些特殊的事情，但是你现在已经准备插手她的生活了，那……本恶魔就不得不告诉你了。”

“是……什么？冰凌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她本人是没有问题的，她是人类，而不是什么怪物，这里还是无需担心的。”慕斯看着谢青，轻声说道，“但是……她的存在，有问题。而且，冰凌极有可能，和蕾米尼亚剩下的宝石有关，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观测这个少女。”

“存在……”谢青重复这这个刺耳的词汇，在这个面前，其他的都已经无所谓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说的清楚一点的话，就是她的时间线出现了奇怪的异常，但是具体的异常情况还不知道。要知道，时间线出现异常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因为那就证明，冰凌也触及到了人类所触摸不到的领域。”慕斯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束手无策，“我观测她已经好久了，但是无论从那个角度，都找不到时间线异常的原因跟具体的异常结果，这实在太奇怪了……所以本恶魔就开始担心，担心你们最终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你们最终还是会忘记那个少女。”

“不……你等一下……”谢青觉得现在的思绪非常乱，“等一下……就算芬格尔那样的普通人会忘记冰凌的存在，我这样的血族总能够记住吧，我毕竟也不是普通人了……只要能够记住她，看到她，我还有机会……”

“存在的销毁，难道你忘了吗？”

慕斯的声音清晰地响在他的耳边，像是最为冰冷的利刃，刺进心脏的中心。

“一旦存在完全消逝，无论多么高等级的家伙，都看不到曾经的她，就算是神，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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