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一人来回在登记处大门口不停的踱步，少女的目光不时盯着手臂上秒针的跳动，脸上明显带着些焦虑与不安，夹在她胳膊上的玩偶也在主人的焦虑下，无意识地被挤压成了一团饼状物。

“轩阿姨，阿无他还没有到吗？”

紧咬下唇，少女气得双眸隐有雾气溢出，明明在今天这么个重要的日子，明明自己托轩阿姨提醒了那个笨蛋一次又一次，可为什么，这个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当回事！

苏无什么都好，可就是这一点，她永远忍受不了，也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冷静些，苏无那个孩子，他说到的，从来就会做到，这点，你作为他的青梅竹马，不是向来最熟悉的吗？”

散发成熟的女人来到少女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让她放松。

少女听到院长的话，身子是停伫了，可她的内心却突然打开了某个禁忌的开关，响起了无数怪异的杂音。

“做出了那种事情的你，还想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呆在他的身边？”

“看到他想要的家人是你的话，别说是他，就连我都想恶心地吐了。”

“他不曾对你有过好感，他不喜欢你，他不爱你，他憎恶这你！”

“他不来的原因，已经显而易见了。当初你走的时候，他也没出来看一眼，何必自讨没趣，一个人永远孤独到死吧！”

女孩儿的脸一下子变得病态的潮红，双目失去往日的光明，心中的深处，更是回荡起了恐怖的低语。

“所以你还是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吧！！！”

胳膊中的玩偶被她双手无意识地掐住，随着两边用力，充满着针线缝补痕迹的小狗玩偶又一次发出了悲鸣。

而这一切的发生，都被后方名为轩雅的女人以及陪同的见证者看在眼里。

“女士，你交给我的被领养者报告，所附带的病例上可没提及如此严重的爆虐倾向啊...”

手中拿着一大堆文件的男人，与那个外表看上去长得霎时好看的孩子，距离一下子拉了好远。

“不，她，没病。”

轩雅阿姨顿了一顿，缓缓开口。

小狗玩偶的两条腿不完整地从身体中被撕扯下来，还有些填充玩偶的飞絮飘散在空中。

“...”

你是小龙瞎吗？

男人本着见证者良好的素质和教养，没有吐槽，但对于领养者来说，领养一个时刻存在安全隐患的病人，是极为不妥的。

再加上离约定时间也只剩下短短的几十秒，他无论如何，自始自终，都对此次的见证，持反对态度。可惜，这一次，他并不是真正的见证者。

“带着孩子，好好去别的医院看看，对你，对她，对那个小男孩儿也好。”

男人怜悯地盯着那个孩子手中已然化作一堆破布碎片的玩偶尸体，摇了摇头。

“不，她，没病。”

大姐，你是复读机吗？都新世纪了，还玩这种上了年纪的梗有意思吗？

“对，对，没病，没病。”

可女人却不满男人如此敷衍的态度，粗了蹙眉，随即叹了口气。

“不，她，真的没病！”

你真的有病啊！

男人崩溃了，特别是那个女孩将她手上剩余的尸体撕完之后，将目光对准了男人之后。

泛着一副根本不属于人类的瞳孔，青幽的目光，黯色的十字从眼白下浮现，那股令人十分恐惧的气息，令男人的急速跳动的心脏一下子缓慢了起来。

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类所能够拥有的！

就在女孩儿一步一步逼近男人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极不合时宜的刹车之声，与之同时，一位黑色的人影以头入门！

径直从那儿女孩身前飞过，精准无误地撞进了男人的腹部之上。

“抱歉，我到了，我来了！”

黑乎乎的人形，翻了翻身，揉了揉自己的杂乱的头发，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晃晃悠悠地从柔软的地板上站了起来。

目光定神，轩雅院长的不断晃动身影的一下子在眼中重合所现。

“院长！”

“嗯，苏无。”

“我是掐着时间到的，没有违约，绝对没有违约...”

苏无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压榨着自己身体仅存的一点力量，转动着身体，用力地讲道。

“我知道，苏无，你做到了。”

“对了，见证官，请你不要因为我这一点点的小小错误，对我有所偏见，而剥夺了我的领养权利，这是我经过后天努力不断坚持所取得的...”

“另外，另外...”

苏无虽然是喝酒误事，可有一些事情，他无论如何因为什么原因，也要做到，同时也要做到最好。

不知从哪里，苏无掏出了一张张鲜红的证件，他为这个荣耀的时刻准备了很多年了。

“最佳护工”“最佳阳光小区义务服务劳动者”“阳光小区新优秀青年”...一张张鲜红的纸张，附有上述无数有关人员的高等评价。

苏无强压着心中的呕吐感，一张张讲述着它们所提及到的内容，这上面大多数都是他九域寒暑假所努力得到的，但有那么一小部分，他却并没付出多少。

虽然很犹豫，苏无要不要讲清这个事实，但为了能够增加领养的成功概率，苏无心底还是默许了这种不洁的行为。

作为一个人类来说，多多少少要为自己，是不是很自私。

“我作为领养人，今后也不会打骂，虐待，欺瞒，憎恶我的被领养人，我将向九域联邦最高赤色之章宣誓，倾尽一切资源，为他的身心健康，为他能够茁壮成长，为他将来能够很好成为一个九域接班人中的一份子而努力教导，绝不违背...”

就连某些上层的官僚话语，苏无也一一记得，就是为了现在有那么一席之地的用处，也许，这位见证者就是拥有上层赤色背景人的之一，为了投其所好，增加好感，苏无无所不用其极。

“苏无...你没必要说这么多...见证者先生的文件早就打上了同意两字，现在的见证，也只不过是走了个过场而已。”

“还有，你这几年变得可真多，以前连话都说不利索的你，居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那个时候，自己就不应该让你走啊...”

轩雅阿姨似笑非笑，把愣在一旁在地的另一位少女推到了苏无的面前。

“你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妹妹？一定是我的妹妹！”

苏无激动地一下子抱住了少女，让冷若冰霜，宛如九幽之下的神明慌了神。

“阿无...阿无...”

少女也为索取温暖，清明的双眸，更是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苏无，如同之前的玩偶一样紧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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