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你在演我

问天派驻地位于一片重峦叠嶂之中。

山峰之间一片白茫环绕，似雾似云，其下风景若隐若现。朝阳东升，映于重山之中，又给这片景色平添几分仙气。

站在叶灵舟上望去，此景堪称绝美。

“是仙境！是仙境啊！”有激动不已的新晋弟子忍不住高声叫道。

这一声发自内心的赞叹，也带起了其他人的情绪。一想到以后就要在这片仙境之中跟着仙人学习仙法，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激动。

叶灵舟缓缓飘落，在最前面一处山腰停下。秦人杰广袖一挥，船上的所有新晋弟子便被他传送到了船下。

随后，他转身面向一旁的师徒两人，恭敬道：“嬴长老，请下船。”

嬴泽没说话，只是带着墨遥刷一下消失不见。

秦人杰独自一人在船上站了会，轻叹一声，便下了船，收起了叶灵舟。

这里，是位于山腰的一处大空地，也是问天派的山门所在。

虽是山门，却并无太多修饰。碎石板平整的铺满地面，空地周围环绕着竹林，外围连接着两条石梯，一条下山，一条上山。

而在上山的石梯之前则杵着一道简陋的石质山门，在山门一侧，立着一块大石头，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问天派。

跟着这些人一起回来的其他白胡子们早在刚进入问天派地域内的时候就已经先行离开，只有秦人杰一人还留在这里。因此，他一下船，瞬间就收获到了所有新晋弟子的目光。

秦人杰轻咳一声，慢慢打量着那些兴奋的少年少女，沉声道：“你们且听好，修仙之事，三分看天意，七分在人为。如今，你们已经获得了天意的认可，既算踏过了第一步，接下来，则是人为。”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眼前的石梯，便是你们的第一道考验。登上石梯，到达山顶，则算通过了考验，你们的师兄师姐会在山顶迎接你们，届时，你们便可成功进入问天派，成为内门弟子之一。考验时限至明日午时止，在此之后，若有尚未到达顶峰者，便算考验失败。”

人群陷入了一片寂静，好一会，才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怯怯问道：“仙人……如果考验失败，会怎么样？”

秦人杰捋了捋胡子，语气不急不缓：“那便是表明，天赋有余，韧性不足，此类人，无缘进与问天派内门。届时，失败者可自行离去归家，也可选择入外门之下。”

人群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秦人杰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们：“时间紧迫，诸位请珍惜。”

说完，他来到了师徒两人面前：“嬴长老，掌门已设好宴席，邀您师徒二人相见。”

这算是接风宴了，虽然昨天在船上就见过一面，但那是通过玉简投影的一道神识，说到底，和真正的见面还是有区别的。

就像开视频和面基，这是两个概念。

嬴泽展开折扇，笑了笑：“去是要去的，不过我徒弟就免了。”

墨遥还在发着呆呢，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就是一声：“啊？”

秦人杰扫了墨遥一眼，便低下头：“不知嬴长老的意思……”

“让她跟着一起去爬吧。”嬴泽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梯，“都是啥都不懂的普通人，搞特殊化可不好。”

秦人杰愣了愣，当即开始拍马屁：“嬴长老说的是，是吾等疏忽了。修仙之事，娇惯糜护是大忌，以嬴长老此番栽培，吾等已经可以预见墨姑娘以后所成了。”

“行了，走吧。”嬴泽懒得跟秦人杰扯犊子，他转头看向墨遥，叮嘱道：“早点上来，我在山顶等你。”

然后两人就原地起飞了。

墨遥仰头看着消失在云雾之中的身影，表情有些呆滞。

喔日，好瘠薄炫酷！

“墨遥——！”一道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方莹莹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跑到了她面前，兴奋道：“你师父和仙人都走了啊？”

“……嗯。”墨遥收回目光，点点头。

“那我们也走吧！要赶在明天中午之前上山顶呢！”方莹莹拽着墨遥就往山门那边拉。

没有那些仙人在场，这群少年少女显得自在多了，气氛也随之活跃起来。环绕着各种鸟鸣的山林之中，渐渐出现了年轻人朝气蓬勃的叫声、呼唤声。

方莹莹把墨遥拉到石阶旁的时候，就见到所有人都站在石阶前讨论着什么，但没有一人开始行动。

方莹莹明显已经跟这帮人混得熟了，当即问道：“唉唉，你们为什么还不走啊？”

其他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两人，一名女孩站出来说道：“这个石梯，很奇怪的！”

“怎么奇怪了？”方莹莹好奇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这时，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到石阶旁，抬脚跨了上去，然后身体猛地一歪，差点摔倒。

他赶紧稳住身子，退了回来：“你看！只要一踩上去，身体就会变得很重很重，根本不可能走得动嘛！”

“是啊是啊！”

“怎么可能走得动嘛！”

“山顶还有那么远，不可能走的上去啊！”

……

所有人都抱怨起来，无非都是在说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类的。

墨遥仰头看着这道石阶，直到视线随着弯弯曲曲的石阶消失在山后，若有所思：“这就是考验吗……”

她之前还在琢磨呢，如果只是单纯的爬山，那简直不要太简单，好歹当初在地球上她也是爬过三次武当山的人了。

果然啊，这道石阶有问题！

方莹莹也在思考。

不过很快就思考完了：“如果这个石阶不能踩的话，那我们可不可以走石阶旁边啊？”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是一顿。

好像……挺有道理的诶！

“我来试试！”还是之前那个少年，他兴致勃勃地几步冲到石阶旁的斜坡上，就要往上爬。

然后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滑了下来。

“啊啊啊不行啊！感觉不踩石阶的话更重啊！”

见到他这样，所有人都一筹莫展起来。

不一会，昨天那个SSR橙光小男孩突然站了出来，坚定地说道：“那我们就走石阶上去！仙人说了，这是对我们的考验！如果这一步都过不去，何谈修仙？！”

说着，他一脚踏在了石阶之上。

身体陡然变得十分沉重，让他差点摔倒，不过他还是咬牙努力稳住了身子，然后再次踏上一步。就这样，他开始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其他人见到一个小屁孩都能有这般斗志，当即也被激发出了好胜心，纷纷抬脚向阶梯上走去。

“对！如果这一步都过不去，还修个什么仙！”

“我可不想回家种田！”

“我一定要证明自己！”

“我可以的！”

……

最后，只剩下墨遥和方莹莹还站在原地。

看着正在努力与石阶抗争的少年少女，方莹莹也有些激动：“墨遥！我们也上吧！”

“嗯……好。”墨遥深吸一口气，几步走到第一级阶梯旁，做好了准备，浑身都紧绷起来，慢慢的抬脚，踏上了阶梯。

一秒过去了。

两秒过去了。

墨遥回头看向方莹莹，面无表情：“……我觉得，他们在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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