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爱】

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

这里是不为任何人类所触及的根源的彼岸，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但又确实【存在】的一处【域】。

突然，就像是一滴红墨水落入了一杯清水。

在这一片难辨真实的虚无之中，无端的有一点红色挥发开来。

这点红色，远比血来的深邃，仿佛承载了这世间的一切苦痛。

红色的侵蚀渐渐蔓延，颜色也渐趋变淡。

无尽又似乎是一瞬的时间流淌而过，【红】已经几乎完全侵占了这片【领域】。

模糊不清的形状，渐渐能够用视觉加以阐释，用这世上存在的一个事物做比喻的话，大约是【漩涡】吧，淡淡的轮廓为红色所勾勒，流动着的同时也静止着。

这并非是悖论，只是用语言难以阐释的现象。

而后，漩涡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点】。

非常的突兀而且不自然。

同一瞬间，变淡的红色瞬间浓郁起来，沿着漩涡的涡流向着那一点聚拢。

红色将那一点覆盖，搅动着，似要将【他】粉碎。

继视觉之后，感触出现了。

【痛】！！！

绝非是以人之身能评估的疼痛。

极尽人类的话语去描述那【痛】的万一，以人之身作体会。

大约是万箭贯穿，灵魂像是有无数的钢针无情刺入……

再加之无数冰冷的铁钩贯穿、拉扯、扭曲、撕裂……

这绝非是人所能承受的痛苦，这是这世上的一切苦痛的结合体，非人之痛——【此世之痛】，这是用于抹杀这世界上【异物】的存在，从概念上，根本的除去【异物】。

不是破碎或是消失这么仁慈的排除，而是如同电脑数据般的【删除】。

这是这个世界一部分的终极，绝无半丝半毫的可能能够抵御，承载它，就等于将一个世界的重量加于一人之身。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

不讲理总是能将真与谬颠倒。

那一点中，【他】在如是极致的疼痛下，恢复了【感觉】。

山呼海啸般，如雪崩般将他包围的【非人之痛】，他仿佛【无感】。

与他而言，这什么也算不上。

虚无中，低沉轻柔的声音渐渐传开。

没有具体的形体存在，但是【他】不讲理的发出了声。

简简单单的两字，几乎难辨音形。但依稀能够听出那应该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莉……雅……

如是念叨着。

无数次无数次的重复着。

仿佛，不，确实，这就是【他】仅剩的一切。

虚无中【他】握紧了【手】，汇聚的红色构造出了他的存在。

蛮不讲理的谬论成为了真理，【此世之痛】没能抹杀【他】的存在，反而【他】的意志凌驾于了这【世界】之上。

这世界的终极成为了构成【他】的一部分。

名字的概念得以恢复。

【他】是麟锋。

记忆如潮水般汇流。

麟锋的存在彻底的明晰确定。

模糊的痕迹未能被拭去，反而变得清晰。

【世界】做出了妥协。

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切。答案明确却无从解释。

它能够使强大的足以掀翻整个世界之人从天空堕落地面，它能够使懦弱的几乎一条野狗都可以随便欺负的废物，变成连天都要为之避让三分的存在。

它使人类疯狂。

它使人类着迷。

它使人类能够比战争更加快速的开发自己的潜力与进化。

它是每个人的渴求之物。

它是每个人的最宝贵之物。

它可以比愤怒的感情更加强烈。

它可以比伤心的感情更加哀伤。

但是它却摸不着，看不见，听不到，却又能明显的感觉到。

它是比任性更加任性的感情。

不可思议，或者说刚才还是不可能的真理，现在成为了被证明的谬论。

人之感情，那份极端的意识，战胜了非人之痛，赢过了这世界一部分的终极。

人类往往称【它】为【爱】。

………………

麟锋睁开了双眼，瞳孔之中血色依旧。

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大海。

流淌在脚边的海水，是那样的温暖与安心。呼吸着近乎如同梦境般清新的空气，看着那一尘不染的天空，那天空上飘荡着的洁白如雪的云朵。

回过头便能看到不远处一个绿草茵茵，百花争艳的小岛。

整个岛屿都弥漫着和平与互爱的气氛，那份【善】的气息是如此的虚幻而又真实。

亮光在眼前汇聚，难辨真实的形象渐渐具化。

银发紫瞳，五官精致到极点，皮肤宛若新鲜剥开的荔枝般晶莹剔透，这不是人所能达到的美丽。

如是的绝色少女樱唇轻启，如幽梦韵语般的话语传出。

“初次见面，我是此世两大抑制力之一的阿赖耶识。现以人类之姿临世。”

“这里是我所掌的【善意之海】。”

纵然这般仅存在于梦幻中的绝色在麟锋的眼前，他的眼底依旧没有半点波澜。仅以眼神示意她继续。

面对如此态度，少女没有半点恼怒，继续道。

“说实话，我和盖亚知道后，真是吓了一跳。”

“你以人类之身凌驾于【此世之痛】之上，甚至将其化作自身的构成。”

“现在的你的存在已经为【根源】所认同，甚至因为你是唯一抵达【

】的人，你现在拥有的权限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第三抑制力。”

麟锋目光平静，对此仿佛提不起半点兴趣。

银发少女仿佛早有预料，对他伸出了手，轻笑一声。

“好吧，知道你没兴趣，现在我有一个提案。”

“怎么说，你的【存在】在骑士王时代已经【死】了。虽然你也能回去，但是八成会对那个时代的时空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所以，长话短说，你愿意成为英灵吗，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

听到这里，麟锋第一次将视线直视向少女的紫瞳。

他怀揣着忐忑与期待打断了她，“我还能见到她吗。”

银发形象的阿赖耶识轻轻捂嘴，幽弦般悦耳的笑声不觉漏出，微微颔首，给予麟锋肯定的答复。

“这真是……不过，你应该不满足于此吧。”

紫色中带着笑意看着血色。

“当然，不过，之后得靠我自己啊。”麟锋心中的执念终是得到证明。

他抬头看向天空，心中低语。

“等我，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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