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雪所封闭的,最后的艾因兹贝伦的城堡。
这座被远古的魔术师用以秘密的保存命脉,位于荒无人烟的深山中的古城。在那一天,久违的被从风雪中解放了。
尽管天空不算放晴,但乳白色的天空比起下雪天也要明亮得多。
在既没有展翅的鸟类,也没有绿色草木的冬之大地上,只有光线是十分充足的。
在这样的日子里,无论父亲多么忙碌疲劳,依莉雅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与卫官切嗣两人都会去城外的森林散步。那是他们艾因兹贝伦不成文的约定之一。
不,或许说,这仅仅是对他来说,必须履行的【职责】之一,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男人。
这个父亲是一个被外人称为【魔术师杀手】的冷酷无情的男人——卫宫切嗣。
为了杀死自己的目标,且不谈作为魔术师的尊严,他连人性都可以舍弃。
因此,他也曾一度怀疑自己有无抱起,更直接点,关爱依莉雅的资格。
而另外一个带着小高帽,雪地靴的小女孩则是他和爱丽丝菲尔的女儿——依莉雅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
在像今天这样好天气的日子里,无论卫宫切嗣有多么地忙碌和疲劳,他都会和自己的女儿——依莉雅斯菲尔一起去城外的森林中散步。
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圣杯战争已经要开始了,他想在这场战争来临之前多做一会儿慈父,多陪一会儿自己的女儿。
没错,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卫宫切嗣没有时间了。
他的妻子,爱丽丝菲尔同样也没有时间了。
………………
翡翠色的眼睛从城堡的窗户中注视着在森林人口处父女嬉闹的身影。
“在看什么呢?Saber。”
被爱丽丝菲尔从背后喊道,窗边的少女——Saber转过身来。
“令千金和切嗣正在外面的森林嬉戏。”
爱丽丝菲尔站在她身旁朝窗外望去。让伊莉亚丝菲尔骑在自己肩头的切嗣,正好向森林深处跑去。
“切嗣的那一面,让你觉得很意外吧?”
看着微笑的爱丽丝菲尔,Saber老实的点点头,“老实说,我对自己的Master,有着更加冷酷的印象。”
爱丽丝菲尔对Saber的话语感到非常困惑,苦笑道,“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呢。”
“那是切嗣的本来面目的话.那我似乎惹得Master相当不快呢。”
爱丽丝菲尔从Saber一脸苦涩的表情上,窥见了从平时端正的面孔中看不出的本意,不禁笑了起来。
“爱丽丝菲尔,这没什么可笑的吧。”看到她那样Saber显得越发不满了。
“……抱歉。我在想你是不是还在介意被召唤出来时的事情。”爱丽丝菲尔道。
“有一点……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姿态和众人的想象有所不同的事。但是也不用两个人一起惊讶到那种程度吧。”
Saber的月眉弯出一个好看的形状,继续道,“……我的确是假装成男人,不将那谎言挑明留传于后世也是我的本意……但是怀疑我是那剑鞘的主人的事,老实说真是很叫人不快。”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办法呀。你的传说实在是过于有名了,况且是流传了1500年的故事。和我们所知道的亚瑟王,印象中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对着一脸苦笑的爱丽丝菲尔。Saber很不服气的、疲惫的叹了口气。
“关于容貌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从岩石中拔出石中剑时就被施以了不老不死的魔术,我的外表年龄也停止了。再说当时的臣民们对我的外貌也未抱任何的疑问。我所追求的,只是尽到作为王的责任而已。”
“对切嗣来说……因为我的真正身份是女人的缘故。才看不起我的吗?认为我不配拿剑?”
Saber不禁有些气愤。
他以外,没有谁有这个资格。
她在心中默默的补充道。
“没那回事。就算是他也能看透你的力量。他还没有迂腐到会那样看低获得剑之座的英雄……他会生气,应该有其它的理由呢。”爱丽丝菲尔急忙纠正。
“他在生气?”Saber继续追问道,“是我惹切嗣生气了吗?这才是叫人无法理解的。明明和他到现在连一次话都没有说过。”
“所以说,不是对你个人的怒气了啦。惹他生气的,一定是我们长久以来传承的亚瑟王传说。那个人,大概是在对你那个时代的,围绕在你身边的人们感到愤怒吧。对那些将名为‘王’的责任推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身上的残酷的人们。”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自从拔出石中剑那一刻。我已经有了觉悟。”Saber强调道。
“……就是因为你就那样接受了命运,才更加让人生气了哟。只有针对这一点,也许他是在生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的气呢。”
“……”
也许是无法反驳,Saber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曾经他一开始也是这样,对于我木然接受自己的命运感到愤怒,但最终他选择了与我一同承担,而我却害死了他。”
麟锋……
我对你……
为了不让爱丽丝菲尔看见自己眼中闪动的泪光,阿尔托莉雅低下了头,又仿佛是转移话题般说道。
“……我很感谢爱丽丝菲尔。如果没有你这样的女性,我现在大概会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不战而败了吧。”
“那是彼此彼此啦。我也希望丈夫成为最后得到圣杯的Master。”
“爱丽丝菲尔眼中的切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本来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因为太过于温柔了,结果变得无法原谅这个世界的残酷。在那个方面,是个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的人哦。”
“那个决意,我也能够理解。要是处在进行决断的立场上的话,就必须舍弃掉人类的感情。”
“要想使用圣杯的力量救济世界——爱丽丝菲尔这么说过了吧?那就是你和切嗣的愿望?”
“我托付于圣杯的愿望也是一样的。对无法用这双手保护的不列颠,我愿不惜一切去救赎……你和切嗣的目标是正确的。是一条值得夸耀的道路。”
还有……他……
阿尔托莉雅的心中并不如表面上平静。
“是吗……”
“爱丽丝菲尔,你深深的理解你的丈夫切嗣,并且信赖他对吧。”
“这样来看的话,只觉得你们夫妇,得到了作为普通家庭的幸福。就像这样,切嗣也认为我应该得到不是作为王者,而是作为常人的幸福……但无论哪一边,都同样是徒劳的愿望呢。”
他都已经不在的这种情况下啊!
这种愿望怎样都不会实现的。
阿尔托莉雅的心中升上一抹悲伤。
“……这样想,你就不会恨切嗣了吗?”
“当然了。”
“可是——爱丽丝菲尔,这样好吗?在这里和我谈话。”
“哎?”
Saber面对反问的爱丽丝菲尔,有些难以启齿的移开了视线。
“就是说——你不是应该像切嗣那样,去和女儿道别的吗。明天……将要前往圣杯出现的,名叫日本的国家了对吧?”
“啊啊,这件事啊——没关系的。我和那孩子之间,是不需要告别的。”
爱丽丝菲尔静静的微笑着。那既是对Saber的关心所表达出的谢意,却又不仅如此。让人感到忐忑不安的寂寞而空虚的笑颜。
“就算作为爱丽丝菲尔的我消失了,也不代表我会消失。等她长大成人后,一定会理解的。因为那孩子和我一样,是艾因兹贝伦的女人呢。”
“……”
虽然无法理解爱丽丝菲尔满是谜团的话,但还是感觉到了其中隐藏了不祥意味的Saber,表情显得很僵硬。
“爱丽丝菲尔,你一定会幸存下来的。赌上这把剑的荣耀。我会守护你到最后。”
接受了骑士严肃的宣言,爱丽丝菲尔开朗的笑着颔首。
“最后的最后,那种绝望的情况,也还有这个。”阿尔托莉雅下意识握紧了胸前的黑白吊坠,此刻她不是亚瑟王,也不是Saber,她只是一个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
因为……
她宛若翠绿宝石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柔软,一如春水。
即便,她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麟锋……我……好……想你……
梦呓的轻语也未让任何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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