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仅存的最后平静

夜晚，羽寂和白羽两人虽然说了想要休息，但是谁都睡不着，床上，羽寂背对着白羽，白羽从后面抱住了羽寂。

“主人，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情。”

无法看到对方的面容，所以白羽也看不到羽寂的表情，以此来知道羽寂在想什么。不过白羽也没有多问，感受着自己抱住羽寂腰的手被握住，那温暖的温度让白羽没有去在意那些事情，她只要羽寂在身边就行。

“睡不着呢，要出去走走吗？”

“那顺便去见见大家？”

“那可能会吓到他们吧？”

“那样，说不定挺好玩的。”

听到白羽那有些坏坏的轻轻笑声，羽寂也是没办法，她想做的话，他就只有配合咯。

“起来吧，帮你换衣服。”

“嘿诶~不会有感觉吗？”

“白天都做过了，你就安分点吧。”

白羽脸红了一下，最后只是安静乖巧地坐起来，羽寂下了床，只是将风衣重新披上之后，就额外多加了一条围巾，搞定之后从木架上取下衣物，回到了白羽身边。

“什么时候准备的？”

“在我上来换衣服的时候。”

白羽坐在床上，抬头看着羽寂，羽寂一直都是很平静的表情，看不出来一点点慌乱。

“什么嘛。”

微眯着眼睛，有些没劲和小开心地笑着，羽寂轻轻歪了一下头，露出无奈的样子。

“我以前可没少被你当成女孩子对待吧？有这些衣服也是正常。”

“但保管可就不是正常的表现了哦？”

“只是替你保管而已。”

白羽安分地让羽寂帮忙换衣服，看着这样的羽寂，以前老是她捉弄羽寂时让羽寂心慌意乱的画面被白羽回想起来，不过现在，倒是她心慌意乱了。

“要不……”

“梦里想想就好。”

“唔！主人！白羽话都没说完！”

“你那小脑袋瓜里装的什么我不知道？”

没好气地盯了一下白羽，白羽悻悻地挠着脸，不好发脾气了。

“明明主人那么可爱。”

“比起我，还是白羽可爱点。毕竟在我心中只有白羽一个人占了最大的位置呢。”

“也就是说还有什么别人的位置咯？”

“嗯，除了最大的之外，还有最小的。除此之外什么也空不出来了。”

“唔……”

一下就理解了羽寂的意思时，白羽脸红着说不出话来，最大的是大人白羽，那最小的就是小孩白羽，真是一点空出来的都没有了呢，在他心中属于她的位置，一点空余都没留下。毫无破绽可以钻啊，就算故意问大和小哪个更重要，他肯定早就想好答案了。看着羽寂的从容模样，白羽是放弃脑子里的那一堆坏点子了。

“好了。”

一件简单的白衣衬衫和短裙，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在披上一件外套之后，羽寂站在白羽面前，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样子，白羽笑了笑，回应了羽寂。

被拉着手，站了起来，就算是变成了大人，白羽也还是有些小孩子气的样子。不过羽寂倒是感觉现在的白羽有一些少女应有的姿态了。只不过还是他熟悉的样子罢了。

“走吧。”

“嗯。”

静谧的夜空之下，两人穿过了这片海洋，来到晚上的城镇，晚上的城镇依旧热闹，刚入夜不久之后，宽阔的街道上也摆满了小摊。

两人停留了一会儿，就返回了遗迹世界，在到达熟悉的花田里时，白羽稍微停留了一下脚步。

“勿忘我……”

“抱歉……”

“哼，以后不许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羽寂低下了一点点身子，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分了一半出去，白羽看着羽寂将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有些愣愣的样子。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白羽。不过，放心吧，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的。”

手轻轻地搭上脖子上的围巾，白羽闭上眼睛，属于她最爱的人的温度还留在上面，有些让她失神。抓回来啊，那肯定少不了被训一顿呢，不过，是他的话也没关系了。白羽笑了笑。

“嗯。”

两人稍作停留，又继续出发了，路途并没有多长，很快两人就看见了那熟悉的木屋。在来到门前之后，羽寂找哦到窗户边，偷偷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白羽跟在羽寂身后，也是没想到羽寂偶尔会有这种表现，什么时候她那不爱捣乱的主人也喜欢搞小惊喜了？不过白羽转念一想，想起两人独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好像她的主人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安静？

“进去咯？”

“嗯~”

两人站在门前，一起将手放在上面，然后一推，里面的所有目光都一致地转向了门这边。

“哥哥？！”

“哟嚯。”

“还有我呢。”

“姐姐怎么也……等等……”

第一时间出声的白怜眨了眨眼睛，确认了好几遍，发现不是自己眼花了，是眼前的人变得不也一样时，顿时身体僵硬了。

“怎么？只不过是变回原来的样子就认不出来了？”

“哇喔~白羽姐姐有些不得了了呢。”

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是新奇的事情一样，灵缘一副兴奋的样子，空羽在一边已经是目光移不开了。

“这是……白羽？”

羽心跟星幽还有幽羽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泠啪嗒嗒地跑到白羽身边，一副好奇心到达了极致的表现。

“果然，完全没有竞争的可能性啊。”

月羽看了一眼之后，叹了口气，默默地喝起了茶，虽然她的心愿的确完成了，但是无论多少次，当她看到大人白羽时，都会庆幸自己的心愿可以完成。

“真是不得了的样子啊。”

在场的几个女孩儿都看了一眼白羽之后，再看了看自己，挫败地叹了口气。

“干嘛啦，只不过是变回大人的样子而已，怎么都一副放弃了的表情。”

“先把你那九条尾巴收起来一下再说吧，而且，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可以说是灾祸了知道吗？”

镰在一边早就把目光偏移到别的地方去了，羽寂发现之后倒是没说什么。镰心中也有些纳闷羽寂居然没为难他。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个吹来了？那天晚上结束之后你们两人就消失不见，现在倒是想起我们来了啊？”

樱莲端着茶，放下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白羽，也是挫败地叹了口气。

“这个……”

羽寂和白羽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也没个消息。

“抱歉。”

“也没责怪姐姐跟哥哥的意思啦，你们两个都在一起了，肯定要独处空间，要是在这里人那么多你们两个怕不是又得急死人。”

白怜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之后，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的心又无可奈何地有些动摇了。不过在看了一眼白泠之后就把这份动摇给压了下去。

“小怜？姐姐看你又是欠调教了哦。”

“还是劝你安分点哦，不然哥哥要是吃醋了的话我可不敢想象会出什么事情。”

“我倒是无所谓了，反正这是你们三姐妹之间的事情。”

“呜哇！哥哥你打下掩护会死啊？！”

见羽寂毫不留情地卖了自己，白怜直接炸毛了，白羽在羽寂身边笑呵呵的，不过白怜可是最清楚，白羽在什么时候对她而言是可怕的。

“姐姐，就别欺负白怜姐姐了，你都有哥哥了就别老是乱来了。”

“诶嘿嘿~那就听小泠的吧。”

面对比自己高了一半的白羽，白泠意外地很是乖巧，白怜看着这样的场景，倒也没觉得什么差别对待，反而跟白羽一样都是宠溺地笑着。毕竟白泠是她们之中最小的。

找了个位置两人坐下，其他人也坐在附近，夜晚的气氛格外宁静，不过在这个木屋里倒是很热闹，羽寂两手握着茶杯小口地抿着茶，因为是刚泡好不久的，羽寂也感觉身体似乎暖了一些。

“嗯？怎么了？空羽。”

在发现有谁轻轻地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低头看向自己旁边，空羽有些怯怯地仰着头看着自己。

“是想跟主人相处了吧？毕竟一开始跟主人相识最早陪着主人的，是空羽呢。”

白羽抱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白泠，笑眯着眼睛说道，羽寂有些犹豫地看着白羽，白羽摇了摇头。

“反正独占了主人这么久，可不能那么无情地把这些孩子们也忘了吧？白羽相信主人不会乱来哦~”

这下羽寂也跟白怜一样，知道现在的白羽哪怕表明笑呵呵的，但是羽寂已经本能地感到危险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找我发脾气。”

“哼，反正多的是时间让主人补偿。”

“啊哈哈……”

听到白羽同意了，空羽怯怯的样子也变成了开心，不过刚想出声的时候，羽寂就被谁给拉了一下，空羽歪了一下脑袋看着另一边的灵缘。

“那咱也要，可不能让空羽一个人独享呢。”

“小——缘！”

好不容易有机会的空羽看着半路突袭的灵缘，一下子气的炸毛了。

“哥哥，这边这边~”

“等下……灵缘！”

二话不说灵缘拉着羽寂到了大厅中间的长沙发上，羽寂坐在上面，灵缘则是跪在羽寂背后让羽寂背靠着自己，然后把脑袋搭在了上面。

“我这是顶了个鸟？”

“哥哥，总感觉你话里有话？”

“不不不，什么也没有，哈哈。”

“那咱就不客气了。”

“小缘你真是……”

看着灵缘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地就那样坐在了羽寂的旁边整个身子都靠在羽寂边上，空羽一下子安静了。

“我都忘了呢，小缘也是一开始陪伴主人的呢。”

“还有位置哦？”

羽寂轻声地说着，拍了拍自己右边空出的位置，好像是碰巧一样，右边的位置刚好跟灵缘占的空间一样大。空羽看了看羽寂，也爬上沙发，像灵缘那样，不过空羽倒是有些小点子，没有靠在羽寂边上，而是让羽寂做了一次膝枕。

“果然，还是很在意呢。”

不远处的白羽看着这样的画面，小声地说着，好巧不巧羽寂也刚好听到，甚至还感觉到身边的两个小家伙身体紧绷了一下。

“嘛，算了。”

然后又放松了，羽寂苦笑着，空羽闭着眼睛，侧着身体蜷缩着，在感受到羽寂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时，空羽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不过不知为什么，一股困意很快就取代了紧张，然后就那样沉沉睡着了。

“睡着了呢。”

“哥哥你用了一些小手段吧？”

“灵缘你没睡着啊？”

“咱就只是稍微靠一下，还是让小空多享受一下吧，毕竟她有时候会露出很寂寞的笑容呢。明明都有咱了的说~”

灵缘已经不再靠着羽寂，而是变成了趴在左边，两只手撑着脑袋，小腿晃悠来晃悠去，看着睡着了的空羽，露出很是温柔的笑容。

已经知道两人关系变成了什么样的羽寂只是保持着沉默也什么都没有做，任由这两个小家伙折腾而已。

“呐，哥哥，你知道吗？小空其实也是个坏孩子哦。灵缘也是。”

“怎么说？”

“女孩子的秘密，不告诉你~”

没辙地叹了口气，羽寂轻轻地敲了一下灵缘的脑袋，即使不痛灵缘也抱着脑袋幽怨地盯着羽寂，羽寂笑了笑。

“嘛……算了，反正小空现在是咱的了，也还要谢谢哥哥你呢。”

“嗯。”

灵缘恢复了笑容，伸出一只手去捏了捏空羽的兽耳，很快空羽脸上就出现了淡淡的粉色，不过灵缘收回了手之后，又似乎有些失落的样子。

“你们两个啊……”

“诶嘿嘿~”

羽寂完全无语了，他的身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要不是主人跟灵缘相遇的话，恐怕灵缘也不会跟小空相识，也不会发生这种奇怪的关系了吧？这一切可都是哥哥的错哦，好好负起责任来，永远都要在我们身边哦？不仅是我们。”

羽寂理解了灵缘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摸着灵缘的脑袋。

在一边的众人看着三人，都是一致地露出了笑容，他们都明白，对那两人而言，他是什么样的存在。

“感觉主人真成了父亲一样的存在呢。”

“白羽你说这话真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也想要个孩子。早一点体会这样的感觉也没什么关系。”

出声的镰看了一眼白羽又看了一眼羽寂，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最后只是保持着沉默。然后白泠也说了一句。

“姐姐意外地变得有些大胆了呢。”

“哼，反正吃了个干净，想怎么来也是姐姐的自由。”

“明明是被吃干净吧？”

“什么……哪有，才不是那样，小怜也是知道主人的性格的。”

像是被戳到奇怪的痛处一样，白羽有些慌慌张张的，一看这样的表现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太好懂了啊，这两人。”

彼此交换着眼神，都是无奈地笑叹，白羽看着这帮人的表现，脸红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这样和平的日子，要是能永远维持下去多好啊。他也很累的吧。”

羽心不经意间说出的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顺着羽心的视线看向羽寂那边，发现羽寂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灵缘对这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自己刚想离开的时候，白羽反而是离开了位置，来到了灵缘面前，弯下腰伸手捧着灵缘的脸，摇了摇头，轻轻的，像是哄孩子入睡一般，很是温柔的声音。

“小孩子就别顾虑那么多啦，趁还能任性的时候，就多任性一点吧。没关系的，他会永远守着你们的。”

即使老是乱来的灵缘，一直给大家带来欢乐的灵缘，也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伤心又难受的表情，在恍惚之间她想起了曾经的记忆，那已经迷糊了的，关于自己母亲的记忆。而在这个时候，像是寻求心所想要的安慰一样，灵缘下意识地将白羽当成了母亲，乖乖听话地点着头。

“好啦~睡吧，不要做噩梦哦，乖孩子的话，是只会幸福的。”

“灵缘……可不是乖孩子呢。”

“在我们看来，你就是哦~”

“真是的……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啊。”

白羽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拂拭着灵缘的脸颊。

对她而言，两人实在是过于温柔了，温柔到她原本想坚强一点的，结果，她还是放弃了。

“这样，就没关系了呢。”

看着慢慢熟睡过去的灵缘，白羽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在刚想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她看见了羽寂那微不可察的一点点变化。

有些轻松的小小弧度，白羽也是拿羽寂没办法了，轻轻地弹了一下羽寂的额头之后，故意发着小脾气一样出声。

“要是让这些孩子难过的话，可就别怪白羽无情了哦。”

没有回答，但是白羽已经得到回答了，毕竟是她最爱的人呢。所以肯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轻轻地吻了一下羽寂的嘴唇，白羽才离开，回到位置上之后，一直都是很幸福的笑容。

其他人也不好打破现在的气氛，倒不如说，他们都为此感到了一种温暖。

“姐姐，真的要是有孩子了的话，肯定是个很温柔的母亲吧？”

“嘛~不清楚呢。”

有些像笨蛋一样的傻傻笑容，令其他人也开心地笑着。这种属于家的温暖与安心，也感染到了他们。

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轻声聊天的众人之中小孩子们表现出了困意之后，大人们互相交换了眼神，慢慢地将话题引向了结束。而逐渐失去兴致的孩子们，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努力地挣扎了一下下就睡着了。

“送她们回房间吧。”

“主人你终于醒了啊？”

“我本来就没睡着，只不过是让她们两个可以尽情撒下娇而已。”

白羽看向羽寂背上的两个小女孩儿，羽寂背着灵缘和空羽动作很轻地走上楼梯。

“其余的小家伙们就麻烦你们了。”

“还是算了吧，你才是她们最重要的人啊。”

镰摇着头，摊开手，一副我没辙的样子，羽寂苦闷地看了一眼镰，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先将灵缘和空羽送回了房间之后，也将其余睡着的小家伙们一个个送回了房间。

“真好呢，那么多可爱的孩子都喜欢你，主人。”

“可别为难我了，她们，早就有自己可以付出真心的对象了，虽然某些方面有点奇怪就是了。”

在下楼梯的羽寂苦笑着，他知道白羽其实不是完全可以放纵他对其他异性有接触的，只是因为她一样喜欢那些孩子们，并且也明白羽寂的相处方式，所以放心了。不过就是偶尔还是会在意那么一点点。

“毕竟很受孩子们欢迎呢，在城镇上也是。”

羽寂没说啥，只是笑着耸了下肩膀，在来到白羽身边之后，轻轻地拍了拍白羽的肩膀之后，白羽也明白了羽寂的意思，站起身来。

“要离开了吗？”

“嗯。”

樱莲问了一句之后，两人点了点头，镰默默地站了起来先一步离开了屋子，樱莲微笑着摆了摆手说了一句再见之后就回到了楼上。

两人看着变得空荡荡的屋内，一时心中有些落寞，不过牵着对方的手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温度时，那份落寞，也稍微少了一点点。

“回家吧，主人。”

“回家吧，白羽。”

同时说出同样的话时，两人都是一愣，呆呆地看着对方然后又笑了起来。最后很安静地离开了这里。

“那两人，真的是相当有默契啊。”

“毕竟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屋顶上，镰坐在边上，看着离去的两人背影逐渐被夜幕隐去后，轻声地自语，不过在镰的身边羽心却出现了，也顺势跟镰说起了话。

“时间真的是唯一可以拿来衡量感情的标准吗？”

“不一定呢，毕竟，我跟星幽的感情也很好，还有幽羽。”

忍不住笑了一下的镰，羽心狠狠地瞪了一下，镰摆了两下手出声。

“你们这帮女孩子的感情也太奇怪了吧？”

“干嘛？有意见啊？”

“没有，毕竟我也明白这种感情。”

有些小脾气的羽心一下子变了个表情，保持着沉默与镰一起看着现在这片一无所有的夜空。

“时间……不多了呢。”

“怎么了？”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羽心出声，镰被羽心所说的内容惊到，突然之间有种不好的感觉。

“就算现在再怎么安稳，哥哥，也还是要继续的吧？”

“……”

“我们能做的，不……我能做的，到底是什么呢？”

羽心将之前的琥珀拿了出来，握在手心之中轻抚摩挲，镰回头看到羽心手中那枚十分美丽的琥珀时，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即使是在漆黑的夜空之下那枚琥珀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淡淡荧光。

“那是……樱花？”

“你觉得呢？”

只不过这枚琥珀中的那片本该是蓝色的樱花花瓣，现在是一种很温暖的淡粉，甚至连形状都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

羽心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琥珀中的花瓣，其实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里面的花瓣颜色发生变化了，每天的朝阳升起与朝阳沉落之刻，这枚琥珀之中的花瓣都会发生变化，一开始就连羽心都为之震撼不已。

不过羽心最多只见过三种颜色的变化，蓝、粉、白，只有这三种，除此之外羽心就没有见过其它颜色了，但是哪怕只有仅仅三种，也让人无法猜到，每天早上朝阳升起时，每天傍晚夕阳西下时，到底会是什么颜色，至少羽心一次都没有猜中。

“不太像，但是，又觉得很像。”

“它的确是樱花，不过也偶尔会变成不同的花，但我想其实本体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种类不同而已。”

“真是让人猜不透。”

“是啊，让人猜不透，下一次出现的颜色，到底会是什么颜色。”

镰没听懂羽心这句话，不过在发现羽心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羽寂白羽两人离去的方向时，镰忍住了心中的疑惑，什么也没有问。

“哥哥的颜色是黑色的，最容易联想到有关系的，便是一无所有吞噬一切的黑暗了吧？”

“但光明又如何不是这样呢？过于纯白，以至于一样一无所有。”

羽心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所谓的黑白，就像现在她无法理解羽寂一样，就连白羽，她也理所当然什么都理解不了。

“结果我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指引着前进吗？”

“谁知道呢，到底是他指引着我们前进，还是所谓的命运这种不靠谱的说法。”

镰站了起来，从屋顶跳下到地面上，然后一个人渐渐没入远处的稻田之中，消失不见。

知道镰是一个人去散心也不怎么担心的羽心，回到了屋里之后，并没有回房间而是来到了一楼，在已经因熄灭而变得一片漆黑的大厅之中，在长桌子旁边坐到了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看着被放在眼前的琥珀，就那样呆呆地注视着。然后慢慢地睡着了，而那枚琥珀散发的淡淡荧光也随着羽心的入睡逐渐变得黯淡，最后宛如被黑夜吞噬一样，不再有任何一点点的荧光，但似乎依旧残留着些许透明。

————

另外一边，回到了两人的小屋的羽寂和白羽，此刻正在门前一起看着小屋附近的樱花树，虽然现在并未到绽放的时刻，但是对于他们两人而言好像什么时候都没关系。

“主人，能稍微抱一下白羽吗？”

“用的着只是稍微吗？”

感受着背后那属于羽寂很是温柔又有力的拥抱，白羽脸上只是很平静的表情。羽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还没有问，白羽就已经说了。

“主人，能现在这样待在一起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哦。”

“这样……啊……”

听出羽寂有些遗憾和可惜的心情，白羽笑了笑，握住了羽寂的两只手，她的手小小的，想要握住的话也只是像抓住四根手指一样，想要整个握住都不行。

“主人要是还想多感受一些的话，那白羽就稍微努力一下吧。”

“没关系，不要勉强自己，白羽，你主人还没有那么脆弱呢。”

“啊哈哈……小个子的白羽也许又会变得很调皮哦？”

“真是的，你调皮的还少？我最不缺的就是你的调皮，但是我永远都不想缺少。那样，我很寂寞的。”

“主人，真是奇怪。”

“嗯，你的主人，是很奇怪呢。”

突然被羽寂埋脸进脖颈间，白羽小小地惊吓了一下，身体僵硬了起来。

“主……主人……好痒……”

似乎某种很是不妙的温热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有些奇怪的疼痛，白羽是知道羽寂轻轻地吸了自己一口，不过，只是轻轻的，比起她之前做的，顶多只是某种很是不妙的疼痛而已。但白羽连那种疼痛到底是不是疼痛都不明白。

“这是还礼，作为你咬了我一口的还礼。”

“主人，真是记仇呢。”

离开之后，白羽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一点点，不过因为最后好像羽寂搞了点小动作，白羽脸上的红晕一直都没退下去。

“主人，你是不是留下什么痕迹了？”

“你猜？”

“真是的……”

并没有在意羽寂留下的痕迹，白羽在意的是羽寂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属于他的痕迹。那样子白羽也能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自己是属于他的。

“要是很明显的话，会很难为情的哦？”

“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

“主人啊……”

表面上是拿羽寂完全没辙，但心里却是十分开心，白羽很巧妙地将这种心情藏了起来，不过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将她出卖了，只不过羽寂不想捉弄白羽，所以保持了沉默，他要是想的话，这会儿白羽估计就是恼羞成怒，对他乱闹一顿了吧？

羽寂将头搭在白羽的脑袋上，有些懒怠地小小叹气了一下，白羽则是发现了羽寂的小心思，但是又知道了羽寂并没有将这种小心思付诸于行动的想法，略微地有些庆幸和不明所以的失落？

“主人，回屋里休息吧？在外面会着凉的哦？”

“那就……”

“呜诶？！”

刚说完时，白羽就被羽寂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给抱了起来，结果吓得白羽一下子搂住了羽寂的脖子。

“主人，下次别那么突然好不好！”

“抱歉~”

“哈啊……”

白羽也是服了，有时候她也搞不懂羽寂会做出什么样的偷袭。就像今天早上那样。

进屋，回到房间之内，羽寂把白羽放下之后，就坐在床边一直看着白羽。

“把被子盖上。”

“主人你呢？”

“我还想再看着白羽一会儿。”

温柔地微笑着，白羽在羽寂的注视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隐藏了自己那有些忍不住的开心。

“那主人，要早点哦？”

“嗯。”

像是确认一般，白羽一直盯着羽寂看了好久之后，终于像是忍不住困意，沉沉地熟睡过去，羽寂依旧坐在床边，一直保持的温柔微笑，逐渐变得平静，最后化为沉重的一声轻轻叹息。

“还能有多久的时间在一起？”

羽寂收回目光，背对着白羽，一无所有的黑夜没有一丝光明，羽寂的存在如同漆黑的影子一般，似有似无。

抬起手，羽寂揽起衣袖，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细微裂痕，眼神之中的几分柔情全部变成了寒意，幽寂黯淡的光起伏于之中如同转瞬即逝已成碎末的星尘。

“时间……要是能再多一点，该多好啊……”

放下手，羽寂抬头看着外面的黑夜，有些不明意味的轻笑之中掺杂着些许复杂的感情。一声闷哼发出，羽寂及时捂住了嘴，没有让之后的声音漏出来。

发生在羽寂身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他隐藏的那么好，拼尽全力去地去隐藏，本来就是怕被发现，所以他又表现出了更加虚伪的另一面，但那真的是虚伪吗？

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羽寂得不出答案，他现在只想弄明白一件事。

他，到底是谁？真的还是现在的羽寂吗？还是说早已不是？

“好痛……”

这颗此刻感到无比疼痛的心，果然他就是羽寂吧？不然这么真挚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拥有？但是……为什么？

不好的预感，萦绕着羽寂的心，那份真实的疼痛，似乎也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一夜，有人能安稳地熟睡，也有人做着失眠的噩梦，谁在噩梦之中哭泣着？谁在美梦之前欺骗着自己？谁能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谁又能给他真实的答案？

————

黑羽所在的城堡之中，位于城堡的地下室。

名为叙的恶魔现在正身处在城堡的地下室之中，但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未知世界，一次偶然之间，他发现的地方，而他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就算是身为最初的恶魔，他也感到了一阵恐惧。

“星灵……她的心火。不，应该说是星火吧？”

眼前的庞然大物，身躯是属于星辰般闪耀的晶蓝，那巨大的身躯之中仿佛有着星辰涡旋所凝聚而成的风暴，星宿的光华漫延，辗转，不断起伏，华美.逼人之间又震悚万分。那伟岸的形体仿佛能将万物拥入怀中，哪怕是星辰，也不会例外。

现在，他正站在属于这颗星球的灵魂面前，他也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跟这种与星辰无异的存在相比，他根本算不上任何东西。

星火所形成的庞然大物外形是一只狐狸，他看着眼前蜷缩趴着的狐狸与自己印象之中那位千灵族的继承者十分相似的形态，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即使是分离，她的灵魂破碎，散落于世间各处，但最核心的部分依旧没有受损，当年那场战争所发生的一切，被眼前的星灵选中的她借助它的力量平息了那场灾厄，得以让这个星球免于一难，但是也因此几乎耗尽了所有力量，陷入沉睡，然后造成了后面所发生种种事情。

“你到底，想做什么？”

无比巨大的星灵之狐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恶魔，什么也没说，但只是一眼的举动，他就得到了答案。

“真是疯狂，居然为了那种事情而不惜一切，你就那么想拯救这些吗？”

“无需你多言，要怎么做，我早有定夺。”

恶魔沉默着，星灵回答他的话语之中所透露的感情，真的与那时的他如出一辙，简直一模一样。那份狠下心来绝不让步的感情。

“那么，我让她去见他，你会阻止吗？”

整个空间在恶魔说完话之后，似乎轻轻地震动了一下，但也只是轻轻的，不过这就足以让恶魔明白了，它是在动摇。

“如果能让他更加坚决，那么，无妨。”

“……”

恶魔沉默着转身想要离去，而在最后，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先问过那个观测者，再来问吧。如果你可以的话。而且这一切，都是它主使的，我，只不过是跟它达成了某种交易罢了。”

星灵回答恶魔的话语之中似乎想要透露什么，而且它对那个存在的称呼也与他所知的不同，一个观察，一个是观测，而后面的话分明表达了它似乎更加了解那个存在想要做什么，而它，也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

在即将离开这个空间的时候，恶魔猛地一顿脚步，想要回头问是什么意思时，星灵却主动将他强行送出了这个空间，然后封闭了此处。而这一封闭，也让这个空间无处可寻，恶魔看着眼前狭小的房间，他知道它已经离开了，这一次他能见到它只是碰巧而已。真正的它所在的那个世界到底在哪根本无人知道，只有一个人。

“黑羽……”

但是黑羽却什么都不肯说，他很多次故意装作不经意间触及这方面的事情时，黑羽都是避而不谈，而且也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表情变得十分沉重，简直就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不想承认一样。

“到底，谁才是对的？谁才是错的？”

一开始，他以为羽寂是对的，但是无数次看着重复发生的惨烈结局在他眼前上演时，他动摇了，开始怀疑这到底是对是错？而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却又纵容这一切发生的那个存在又到底是对是错？他已经分不清了。现在，他也在怀疑自己想要让黑羽去见羽寂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那个时候动摇的它分明就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还是同意了。

“那两个家伙，到底想乱来到什么程度？真是……疯了吧？”

漆黑的地下室之中，恶魔只停留了短暂的几秒之后就消失离开了。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就只有推黑羽一把，将她送到羽寂身边，但是，这样做，他已经无法确认，到底是对黑羽好，还是坏。

回到黑羽的房间之内，恶魔本来想直接进去的，但是察觉到里面的动静他停在了门口面前。

“那小家伙……”

多少次了呢？他老是偶尔听到里面的小家伙自己一个人藏着声音但还是隐藏不住那些许微弱的动静，不过也许只是恶魔自己太敏感了，对那小家伙的事情有些上心过头。

“算了，让她自己好好发泄一下吧。”

恶魔刚想离开的时候，他却没想到黑羽主动打开了门，一时惊呆在了原地的恶魔就那样站在门口跟黑羽对视着。

“进来。”

“什么？”

“我说！进来！”

鬼使神差一样，恶魔被黑羽吼了一声之后自己走了进去，黑羽把门关上然后反锁，背靠着门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把脸埋在了里面。

“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恶魔，有些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只好先试着用温和的态度问了一句。

“没什么！”

黑羽抬起头回了那么一句，恶魔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一些细节。而发现恶魔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异样，黑羽又把脸埋了下去。

“怎么？没发泄够？”

“听见了？”

“嗯……”

“忘记……”

“好的，我忘记了。”

跟哄小孩儿一样，恶魔直接就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黑羽又抬起头，看着装傻的恶魔，过了一小会儿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

“笨蛋~”

“哈啊……”

虽然很想让眼前的小家伙尊重点他，但是看见黑羽发红的眼角时，他又狠不下心来了。这家伙，到底是哭的有多狠啊？

“那个……”

“已经可以了。”

“……”

知道恶魔的意思时，黑羽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站起来抬头看着恶魔。

“不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可不行啊，你想让他看到你这种样子吗？”

“反正……讨厌……”

恶魔有些为难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他对黑羽的态度到底是什么，那场交易之中他把黑羽交给他时，就没有再理会过，简直就跟忘了一样。

“想好了吗？”

“嗯……”

恶魔还是有些不放心确认了好几遍之后，终于被黑羽有些不耐烦地抱怨了几声之后，他才放心下来。

“那么，什么时候等你做好准备了，就叫我吧。”

“嗯……”

恶魔最后看了一眼黑羽，知道黑羽还需要些时间，所以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到恶魔离开之后，黑羽来到房间的一处角落，那里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柜子，黑羽打开柜子，看着里面仅有的几件衣服，没有去拿，而是蹲下抽出了柜子底的抽屉。抽屉里面只有一套黑白相间的衣裙，而这套衣裙则是黑羽第一次跟羽寂相遇时穿的衣服。

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黑羽不禁脸红了起来，有些傻傻地笑着。

“主人……哥哥的气息……”

虽然说是珍藏，但黑羽很清楚，那上面肯定早就没有所谓的气息了。不过应该还是有的吧？毕竟这是唯一一次跟羽寂的拥抱，虽然对方有些拒绝。但对黑羽而言那次相遇已经是十分重要的回忆，哪怕差点要消失也是一样。

将其拿了出来，小心换好，像是怕弄坏一样确认了好几遍自己身上的衣服，黑羽站在镜子面前有些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一件黑色的外套，倒不如说像是斗篷？没有扣起来，就那样穿在身上，有些长过头的衣袖只能让她的小手露出指头，白色的衬衫之间打着一条白色的领带，上面系着很是小孩子气的黑色蝴蝶结。黑色到膝的短裙，白色的过膝袜，不过短裙有些让她不好意思，毕竟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想再长那么一点点的。

黑羽看着镜中这样的自己，突然想起来什么，从附近的桌子上被她乱丢的发带里拿出了一条白色的。按照自己的记忆之中白羽的样子，自己梳出了一条小发辫，然后有些笨手笨脚地自己绑着，最后一边小一边大的花结被黑羽系了出来。

“不太……好看呢……”

无奈地笑着，黑羽想取下来的时候，抬起的手却停住了。

“还是……算了。”

就那样让一个不好看的花结，装饰在自己身上，这样也不会让他对自己有好感吧？这么笨手笨脚的小孩儿，只会添麻烦吧？

自卑的想法让黑羽有些委屈，但是黑羽还是强颜欢笑着，一副不知是不是真的开心的笑容。

“白色……”

黑羽在床边坐下，看着自己腿上的白色，最后默默地换成了黑色，然后又换了回来，犹豫不定的黑羽一直在纠结自己到底是成为白还是黑？最后，黑羽还是想当自己，决定了黑色。

“真是的……像大人……唔……”

跑到镜子面前又观察起自己的黑羽，突然又觉得这样的自己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试着做出一副冷静成熟的样子时，黑羽又被自己傻乎乎的表情给逗乐了。

“果然……笨蛋……是笨蛋呢。”

她这种小鬼，还是乖乖当小鬼吧，又不是本体，早就成为了大人只不过很是任性一直当小孩子而已。她只不过是被分离出来的一部分而已。

“哈啊……这样……就好。”

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痒的眼睛，因为之前不小心哭过头，一直都是红肿的样子， 黑羽弹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像是责备一样。

“不能……那么……懦弱！”

但又实在没法忍住，镜子中的黑羽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这次表里都已经是一样的表现了。

“不过……依偎……好想呢。”

撑不住身体腿软地坐在地上，歪着脑袋傻傻地笑着，但是，没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

明明谁都不想伤害的，但是，果然自己真的是个很自私的小孩子吧？

“必须……忍耐……想见……好想……触碰你……”

她不想一个人了，所以，稍微让她任性一下吧？没关系吧？任性一次就好，之后要她付出什么都好。她都愿意。

已经等待了多久？为什么？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来寻找过她？为什么每次都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离开，每次她都只能等待，每次都只能迫不得已地迎接那残忍的未来，每次都见不到自己在乎的人就结束。

多少次了，轮回，每一次她都没有见到自己在乎的人，每一次都是在前一位那里止步，就算没有止步，她也总是被冷漠，被丢弃，然后就那样迎来结束。重新开始，然后再度结束。

“这次……不会……不想……乖孩子了。”

门外静候着的恶魔，一直都在观察着黑羽的变化，也是这种时候，让他觉得已经足够了，一根散发着淡白光芒的黑色羽毛从恶魔的手心中出现，恶魔将羽毛上属于黑羽那部分的感情和力量给彻底唤醒，最后，一个跟羽寂拥有的铭刻灵印展现，并成为了巨大的灵阵，覆盖了整个城堡，而在灵族里面的恶魔与黑羽，都同一时间消失不见，离开了这里。

“黑羽……唉……”

辰朔感应到这座城堡里发生的事情时，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能做的，也只有把这里保护好，他觉得黑羽既然离开了这里那就应该不会回来了，不过，他还是想留下一个地方，可以让那个孤单的孩子还能有一个落脚处，至少在这里，还是她的归宿。

————

遗迹世界里属于羽寂和白羽两人的小屋里，守候着白羽一直到深夜的羽寂已经忍不住睡意进入了被窝。

而早就熟睡的白羽却醒了过来，但是此刻的白羽却又有些不对劲。

翻过身，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羽寂，白羽眼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而白羽的意识现在正处于一个未知的境界之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无边无际的世界，这个世界仿佛能看到整个星空一样，无比辽阔，这片星空也如同包容万物的宇宙一样。

深邃，冰冷，既闪耀，也黯淡。

“这里是……”

“你的梦境。”

“谁？”

转过身，白羽看见出声的存在之后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我就是你啊，被星灵选中之人，尘羽星的星灵，不，应该称你为羽忆星的星灵吧？”

“你……”

眼前的庞然大物，正是之前的星灵之狐，但是此刻白羽不明白，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而且，羽忆星的星灵？那个星球不是早就毁灭了吗？怎么可能还存在着那个星球的星灵。

“一切都将揭示，轮回、徘徊、等待、消逝、重归、背叛、斩断……”

听着星灵之狐说出的一个又一个字词，白羽突然之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覆灭、永劫、回归于零。”

说完最后三个字词之后，巨大的星灵之狐在白羽眼前消散，最后化作了一个身影。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当她再仔细看的时候，好像又不是。

“你到底是谁？当初选择我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它才是尘羽星的真正星灵。而你，不是。”

另一个声音出现的时候，白羽立刻转过身，而出现在这里的，是另一个“白羽”，不同世界与时间上的白羽，在此刻重聚，身为星灵的白羽化身，无数轮回的过往白羽以及此刻正在成为唯一真实的白羽。

“覆灭、永劫、回归于零，千生万世，花开叶落。”

这个无边无际的世界，一瞬之间，开满了猩红的花朵。

“这就是，真相。”

另一个“白羽”述说着真相，但是连所谓的真相，都是迷题。

“这不可能，明明那个时候的确是我被选中……”

话未说完，白羽亲眼看着另一个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存在，本该还身在别处的黑羽，也在这个世界与白羽相遇。此刻发生的事情，已经让白羽无法理解。

“我……想见他，求你了……”

“黑羽……”

一直在黑羽身边的恶魔也在这个世界出现，他看着两人，闭上了眼，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悲哀、心痛、愤恨，许多种不同的感情第一次，他是那么深刻的体会到，那些不好的感情到底会带来多大的灾厄。

他的确有办法让黑羽去到白羽身边，因为这两人本就是同心一体，只要将黑羽心中那份一直压抑的感情引出，并且放大到极限，那么这份感情自然会跟白羽产生共鸣，就算没有最核心的心火，黑羽也能够借助这次共鸣直接出现在羽寂身边，而留下的方法，就是强行占据白羽的身体。

本该是同一个人，却因为一份感情而发生如此荒谬的事情，明明她们两人是同一个人，却不得不互相伤害，以此来完成自己的愿望。

“不仅仅只是誓言、血心、回忆，就连愿望都是被诅咒的存在，剩下的思念都只会是让这些感情更加强烈的恶劣催化剂，这算什么？到底算什么？！你满意了吗？！看见这种事情发生！你就这么“憎恨”他们吗？！”

在远处看着的神秘身影，什么都没有说，一直藏着獠牙的恶魔在此刻终于露出了原本的样子，但是也仅仅只是露出样子而已。

深知自己的弱小，对方的强大，就算此刻冲上去，也只会一瞬间被抹除，对，字面意义上的，抹除。什么都不会留下，直接消失。

“如果……如果这是唯一能让这些孩子可以活下去的办法，可以让他们永远在一起的办法，那么，无所谓……”

“你真的是疯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

身影转身离去，渐渐远行，最后消失不见，恶魔死死地咬紧嘴唇，最后流出了血都毫不在意。他回头看着相遇的两人，黑羽没有主动去接近白羽，明明只要现在去打倒无力反抗的白羽就可以将身体的主导权占据，但是黑羽一直都没有这么做。

“那么想见主人吗？明明你也是我？”

反而是接下来，恶魔无法理解的一幕发生了，没有主动接近白羽的黑羽，反被白羽主动接近，而黑羽却在一步步后退。

“为什么要逃？”

“我……不……不想……他痛苦……”

“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明明都已经来到了这里跟我接触，哪怕就算会伤害我也要见主人的这份感情，难道是假的吗？”

“不是！”

几乎没到一秒钟，白羽一说完黑羽就直接否定了，白羽笑着，来到了黑羽面前。

“既然不是，那又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不害怕？”

“很害怕，怎么可能不害怕？但是，你也很害怕吧？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啊，你害怕的事情也是我害怕的事情，我喜欢的，爱着的，也是你喜欢的，爱着的。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啊。你想见主人的心情，我又为什么不懂？”

怎么可能不懂？她在遗墓的那段时间，几乎已经跟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地去想羽寂，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全是，她怎么可能不懂？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呢？好奇怪，我也不懂，只不过，大概就是想更自私一点？想更加占据主人，也想主人更加占据白羽。占据到就算黑羽是白羽的另一半，也只会在乎白羽。”

“诶？”

“如果连你都能承认主人是白羽的，那这个世界，还能有谁不承认？所以我想向你挑战。向自己挑战，也是让自己更加坚定这份感情。也想确认他到底有多看重白羽。”

“白……”

“所以，还要逃吗？”

实在没想到白羽居然会表现出这种样子，黑羽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连远处的恶魔，都没有想到。

“嘛，你能放弃当然是最好。”

“唔……白……耍赖……”

看见白羽这样，黑羽反而不忍心了，本来还想让自己狠下心来的，结果白羽这样子的表现让黑羽动摇了。白羽明白黑羽的心情，黑羽又怎么会不明白白羽的心情。她们两个本就是同样的存在。

“小黑不也是耍赖吗？擅自从白羽这里跑出去，还成了独立的存在。”

“小……小黑？”

“哼，反正就这样叫你了。不喜欢也得给我喜欢！”

“那……小白！”

像是赌气一样，黑羽鼓着脸跟白羽对峙了起来，但是没想到白羽却笑的很欢。

“这样才对嘛，稍微有精神一点，明明是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黑羽站在原地，看着白羽帮自己弄好之前绑的有些不堪入目的花结，呆呆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了。”

“小白……”

“白色的。”

“诶？”

见白羽指了指自己的发带，然后又亲眼看着白羽绑了一个黑色的花结在自己的头侧边，黑羽一下子就理解了白羽的意思。

“讨厌吗？”

“不讨厌。”

“那就来吧。”

“算了。”

“啊？”

黑羽微笑着，退后了几步，果然她还是有些胆怯，面对这样的白羽，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唉……明明她之前都已经下定决心来真的了，结果，还是不行啊。她果然做不了坏孩子，也没办法当乖孩子。

“小白……好好地，主人……哥哥，拜托了。”

“小黑……”

刚想离开的黑羽，却不料被白羽抓住，然后拉过来，抱住，直接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唔？！”

黑羽瞪大着眼睛，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白羽居然会强吻她，甚至，还是有些糟糕的那种方式。

一直等到两人的呼吸都快要不行的时候，白羽才松开黑羽。

“哈啊……哈啊……小……小白？”

被吓得直接全身发软的黑羽，耳朵尾巴都耷拉了下来，身体一直在颤抖，她实在没想到白羽会突然这么大胆。

“嗯——果然，有些不一样呢，嘛，算了。”

“什么啊？”

“让你接触主人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条件。”

黑羽沉默着，没有出声，但也没有逃走，而是留在了原地。见黑羽这样的举动，白羽就当黑羽是默认了。

“如果小黑能让主人开心的话，那我就同意。”

“诶？”

还以为会有什么很难的条件，结果黑羽当场就被白羽的条件给震惊傻了。

“别以为很简单，小黑你认为主人会怎么看待你？尤其还是我们两个在缺少心火还有其它两块碎片的情况下重新合为一体。”

“啊……”

稍微振作了一点的黑羽又变得失落了起来，白羽说的情况她不是不知道，在没有心火和别的碎片的情况下重新合为一体，那样子只会更糟而已。

“心火……”

“它自己跑了。”

“头疼呢……”

“是啊，头疼呢。毕竟是梦，那不可能是真的，所以就算见到，也没办法。”

“遗墓……”

“关了哦，暂时没办法打开了，主人把“门”给毁了。”

两人都是无可奈何地叹气，毕竟她们两人都是知道心火在哪的，只不过白羽在得知羽寂把遗墓的门给毁了之后，就没说了，那样只会让羽寂干着急，而且白羽也知道，遗墓的门就算被毁，也会有别的方式进去，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白羽看黑羽还在犹豫，主动上前抱住了黑羽，因为变回大人，所以黑羽对白羽来说其实蛮矮的，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白羽轻轻摸着黑羽的头，而在白羽怀里的黑羽，因为感受着那很是温暖的温度，逐渐安心了下来。

“小白……受伤……很痛的……”

“这对你而言，也是一样，那是由我们两个人承受的。”

听见白羽这么说，黑羽也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的想法，也跟白羽一样。只不过是白羽率先提了出来，并且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而已。

“小白……才是坏……”

“啊哈哈……可能白羽才是恶，黑羽才是善呢。”

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她都觉得自己对羽寂的感情才是恶的那一面，像是黑羽这样总是胆小的保护自己保护别人结果老是笨手笨脚伤害自己又不经意间让他人担心的性格才是善的吧？

“不过……很开心……”

白羽笑了笑，放开了黑羽，黑羽也没有再逃走般地退后，抬起头跟白羽对视着。

“决定好了，那就开始吧，不过，能稍微给白羽一点时间吗？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呢。至少，再等白羽一天吧。好吗？”

“嗯……”

很开心地摸了摸黑羽的小脑袋，白羽转身看向远处的恶魔。

“喂！那边那个恶魔先生！你能听见吧？”

“什么？我可没听见。还有，我不叫喂，我的名字是叙。”

恶魔刚说完，黑羽轻声地笑了一下，发现黑羽的举动时，恶魔头疼了一下，他都忘了，不久之前他和黑羽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

“明天晚上，就把她的力量解放吧，不用压制了。”

听到白羽的话语，恶魔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黑羽的力量一直都处于压制之中，而压制的人就是恶魔。

“看来，你也是狠下心来了。”

“嗯，毕竟是白羽嘛，白羽可没想输给黑羽。”

“明明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这倒是没法反驳，不过，既然她想作为单独的存在，那就只能这样做了吧？把她的力量解放。”

“那你……”

“我也会同一时间解放的，不用担心，不会那么快就消失的。”

“……”

恶魔什么都说不出来，消失，那是从白羽口中亲自说出的，黑羽的力量有压制自然白羽的也有，他是很清楚的，而压制白羽力量的人，就是羽寂。

“小白……”

“别担心我，先担心下你自己吧，真的会很痛的。毕竟，他对我们两个而言，有多重要，就有多痛。”

“嗯……”

“抱歉……还得让你等一段时间。”

黑羽摇了摇头，试着安慰白羽，不过因为个子太小了，所以什么也没办法做，看见黑羽有些低沉，白羽蹲了下来，对黑羽微笑着。

“不开心……”

“小黑你说谎了。”

“唔……”

主动靠近白羽，黑羽也小心地学着之前的白羽，去摸了摸白羽的头，不过白羽却感觉到，黑羽的手在发抖。也没有实际地放到上面。实在没办法了，白羽抬起双手将黑羽的手抓住，然后按在了自己的头上。

“小小的，跟小时候的白羽一样呢。”

“暖暖的。”

“他喜欢的温度。好点了吗？小黑”

“真是……烦恼啊……”

明明是她在安慰白羽，怎么又变成白羽安慰她了？黑羽有些小不开心，但到底是不是不开心，这就不知道了。

“好好照顾主人，我不在的时候，就只有你在主人身边了。”

“嗯！”

白羽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最后意识离开了这个世界，黑羽看着眼前的白羽消失之后，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难受。

“忍着很难受吧？”

“要你……管我……”

恶魔降落下来，站在黑羽面前，他看着黑羽快要哭出来却拼命擦着从眼角中溢出来的眼泪的样子，一时间也手足无措。

“回去了！”

跟赌气一样，黑羽转身就走，恶魔知道黑羽一但生气就会犯傻，所以什么都没说主动带着黑羽离开了这个世界，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再次变得一无所有的世界之中，那个消失的身影又出现了。

“感情……原来是这种滋味啊，你能感受到吗？观测者，身为铸星者的你，又到底能否体会这种诞生于生命之中的异物？”

它看着永远冰冷死寂的星空，璀璨群星闪耀之间却只有无比冰冷的死寂，而比不上如此闪耀的璀璨群星之中的渺小存在之间，却拥有着群星无法拥有的温暖。

“如果每颗星星的灵魂都有感情，它们会怎么想？对你这个母亲，又会怎么想？”

就算它身为尘羽星的星灵，但是在未接触那两人之前，它一直都不懂，所谓的感情到底为何物，本该只应生存即可，不需要多余的东西，妨碍生存都将是无用之物。从它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只有生存下来就好的想法。

直到那一刻，它被呼唤，某人无比强烈地呼唤着它，甚至乞求着它，如果有所谓的神明那它必将是这位所谓的神明，所以，那个时候，它被呼唤了。

“守护他人之心，奉献于他人之心，这种想法，真是奇怪。”

会遭遇危险，会遭遇打击，会被世间一切凡尘琐事所缠身，会被世间一切存在诅咒，诅咒至死都将万劫不复，但依然在所不惜。

它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那为了守护他人而舍弃了自己一切，站在了那时的毁灭面前，想要替自己重要的人付出性命乃至一切的存在。

所以它回应了，回应了呼唤它的人。而最后，它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它也逐渐成为了同样的存在。

“愚昧至极，简直不合常理，破绽百出，已经残破不堪，但为什么还会一直站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它为了想要知道更多这种感觉，本应阻止的事情全部被纵容，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化为了更加恐怖的灾厄。

“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吧，一直坚守自己的心，永远在属于自己的路上不断走下去。”

结果，本不该会祝福任何生命的它，也在此刻想要祝福谁。

第一次，它有点讨厌了，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灰色的世界，哪怕星空无比美丽，可它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很是烦心。

“不想……见到这种难受的世界呢。果然，还是热闹点，比较好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已经有些厌倦了，如此枯燥乏味的景色。

“还是，那边比较好呢。但是，时机未到，也不能主动接触啊。”

望着星空，停下了自语，这个星灵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区域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颗纯白的星体，无边的黑暗包裹着那颗星体，将其隔离，这样子的景色，让它觉得很是悲哀，因为那才是这个星球上所有种族本该栖息的世界。而现在，却被孤立于群星之外。

“真是活该，咎由自取，呵呵……”

不知道在嘲讽着谁，它只是一直凝望着星空，没有移开过目光。

————

当白羽的意识回来的时候，她呆呆地看着已经醒来的自己居然跟羽寂的脸贴的十分相近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无意识时做了点傻事啊……”

慢慢地拉开距离，但是想了想白羽又钻进了被窝里，蜷缩成一团缩在羽寂的怀里。

“主人……”

那个梦，白羽记得很清楚，发生的一切她都很清楚，也正因为过度清楚，现在白羽感觉心里十分不好受。

“防这防那，好不容易没有人抢了，结果这是什么啊，居然要跟自己的半身争夺。”

不过好像她早就赢了？但是好歹来说黑羽也是她，这到底算是赢，还是未知？

“真是烦恼……”

脑子里一堆奇怪的想法，各种让白羽心乱的思绪不断浮现出来，白羽现在睡不着了。

探出脑袋，白羽盯着羽寂的睡脸，不经意之间，白羽都没发现自己在一点点地把呼吸放轻，最后差点接近于没有呼吸的程度。

“呜~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烦恼，烦恼到想要大声喊叫出来发泄，但是白羽还是忍住了。只是轻哼着，憋了回去。

“哈啊……”

白羽侧着身子，躺在羽寂身边，又继续盯着羽寂的睡容。

“这下子……麻烦了呢。”

明明黑羽也是她，结果现在却要发生这种事，果然那个时候她其实应该态度恶劣一点的，但是……

“实在没办法狠心啊，对那样胆怯的自己……”

白羽回想着黑羽胆怯的模样，牵引出了自己曾经的回忆。

“真的好像呢，像是主人一样，胆小的让人心疼，也倔强的让人着急……”

想要伸手去触碰羽寂的脸，但是害怕扰醒羽寂，手停留在了半空之中，白羽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

“也像白羽一样……一点都不坦率……”

过去的她虽然对羽寂的态度是很恶劣，但也只不过是伪装罢了，她只不过是害怕羽寂也是跟那些怀着不好之心为了自己的私欲从而接近她的人一样罢了。

简单地说，她不想被人欺骗，她真的十分厌恶憎恨欺骗，因为很痛，真的很痛，明明是最信任最想要在一起的人却是欺骗自己的人什么的……

白羽明白羽寂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羽寂这个名字，总是让她联想到另外一个人，曾经的雨寂。

根本无法看穿那个人的真面目，从未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行动，有价值就利用，价值榨干完了之后就无情丢弃，她亲眼目睹过那样的场景。

因为，羽寂就是被雨寂丢弃出来的东西。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很偏执，那场茶会她也见过雨寂的另一种模样，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升起好感。因为不仅是她被欺骗了，就连她最爱的人，也是被欺骗的人。

就像黑羽的存在一样，明明她曾经是一个十分害怕寂寞的人，根本就不想对人恶意相向，反而更想友好亲密地在一起。

但是……她却为了掩藏那样的自己，对这个曾经只是为了寻求惩罚的人无比恶劣地对待。

现在她的确很爱羽寂，但是有多爱，就有多少无法理解自己以前的行为。

“真的是……为什么会那么蠢啊，你个笨蛋……要是再对他好点的话，说不定……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曲折的事情了。”

再早点坦诚相向，就肯定不会有敌人了，要是知道她家主人那么麻烦，早知道就早点解决好了。也不会拖到现在变成跟自己争夺的奇怪事情。

“黑羽……”

自己的恶啊……不过那真的是恶吗？真的不是反了？明明她的私欲才更重吧？

“乱糟糟的自己……”

一想到那个真面目为星灵的心火，白羽的烦恼更加深了，虽然那的确是她的起源心火，但是在被选为星灵之后，莫名其妙星灵就彻底跟她相融成了一体，心火的存在就成了她的灵魂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不过她并不后悔，因为在那时的灾厄面前，是她站在了他的面前，第一次守护了她最爱的人。

“诶嘿嘿~”

有些小开心地傻傻轻笑，反应过来之后白羽又不好意思了起来，仔细地观察了好几遍羽寂，确认了羽寂没醒过来之后，才放心那么一点点。

“真是的……为什么自己非要那么紧张啊？”

不过，不紧张才有鬼吧？要是这个时候让他发现自己醒来的话，又会担心这担心那了，她才不想给他添麻烦了。

好好地让他睡一觉才是她想要的，毕竟……她总是乱来啊……

“主人，虽然可能又会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之后想要什么补偿，白羽都会答应你的，所以……”

白羽眼神有些晦涩，她不打算告知羽寂黑羽的事情，她必须选择沉默，这是他的目的唯一能够成功的关键之一。

“要更坚强一点呢，不然白羽不在的时候，大家不在的时候，一个人会很难待下去的吧？”

失败了，所有的一切都将覆灭，白羽表情变得十分痛心，她也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不对羽寂隐瞒，但是……无法做到。

“又要……离开一会儿了呢。”

白羽缩回了被窝里，蜷缩起来，对她而言，这种事情，简直讨厌的不能再讨厌。

“对不起……主人，白羽……总是一个坏孩子……”

————

重新回到了城堡里的黑羽，也从无神的状态之中醒了过来，在醒来之后，黑羽立刻走到了镜子面前，曾经在羽寂身上动的一点小手脚也被黑羽重新触发。她看着镜子里独自一人忍耐着那些对她而言也是十分痛苦的感情的白羽，一直沉默着，只是看着这样的白羽，慢慢低下了头，脸上变得十分沉重。

“小白……很痛呢……”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站到腿发麻的黑羽没稳住直接倒在了地上，坐在地上的她依旧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

如果说黑羽是白羽过去的样子，那白羽就是黑羽现在的样子。

“黑羽……一样……坏孩子呢……”

“事先提醒你，黑羽，你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回头，望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恶魔，黑羽的目光停留在了恶魔手上的那根黑色羽毛，那是白羽的灵魂碎片之一，而黑羽为什么之前离开城堡会消失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块碎片其实早就已经脱离了她。一但离开属于这根羽毛的力量所形成的这座城堡，那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它已经回归到你身上，你的力量也即将解封，到时候，你就是真真正正跟这块碎片密不可分的存在了。它跟你的生命，已经息息相关。”

“没了……死掉？”

“……是”

恶魔把羽毛递到了黑羽面前，黑羽沉默了很久，才将羽毛拿走。

“死……不行……很痛……很寂寞……主人……哥哥……”

羽毛在被黑羽拿在手里之后，就自动融入了黑羽的体内。感受着体内一股力量的涌动，黑羽根本就没有任何开心的想法。

无比寒冷，寒冷到几乎全身知觉丧失，身体的温度都将下降到极致一样。

漆黑的刻印在黑羽的手背上出现，那是完全漆黑色的铭刻灵印，但是却破碎不堪，无比刺眼。

“这下子……逃不了……”

一但黑羽的刻印出现，就说明最后的步骤已经开始，修复白羽的灵魂，最后复活白羽，四块灵魂碎片也将会脱离四者，回归本体。

黑羽不知道其它三者会是如何，至少她很明白自己的情况，会死，绝对会死，没有任何可以阻止的办法，这块碎片一但脱离她，她就绝对无法活下去。

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黑羽活下去，既然碎片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修复，那她也可以将方法倒过来一下，小的修复大的，反过来就是小的把大的破坏，最后只留下小的就好了。

黑羽的存在，是唯一对白羽最危险的威胁，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接下来，要怎么做，就只是你自己的事了，我已心无余力再帮你任何事，从现在开始，你是一个人了。”

“嗯，谢谢。”

“呵呵，你还是第一个，跟我这个当初人人憎恨的恶魔，说谢谢的家伙。”

“你……不坏呢。”

“小家伙，别太轻易相信恶魔，这一点，你自己最清楚。”

“嗯……”

恶魔扶着黑羽站了起来，黑羽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把自己的难过给盖了过去，不过恶魔早就已经看穿了，但是，他知道黑羽现在需要的只是谎言的关心。

“那么，等她开始吧，你的力量解封，她也一定会受到影响，而且也只有跟你一样，做出同样的事情，才会好受些。”

黑羽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破碎灵印，什么也没有说，恶魔见黑羽这样，最后选择了离开。黑羽也无法再感受到恶魔的存在，因为他们之间的契约，已经断开了。

这根羽毛，是唯一将他们连着的契约，而现在，已经不再会有了。

他自由了，各种意义上的……

“主人……哥哥，小白……”

黑羽转身看向镜子里白羽的画面，手轻轻地贴在白羽那已经隐隐约约出现了些许灵印痕迹的手上。

即使无法让白羽感受到，但是，黑羽并不讨厌白羽，她绝对不会。

为什么？因为她们两人，就算抛开是同一个人的说法，也只不过是个坏孩子罢了。都是想要珍惜自己最喜欢的一切的坏孩子。

“小白……小黑……会帮你的……一定会……”

黑羽那有些难看的笑容，现在却变得很是轻松，那是真正的，属于真心的笑容。眼神十分清澈，流露的感情，很是单纯，单纯到根本掩藏不住，那因有喜欢之人，而变得幸福的感情。

“伤痛……不会的……小白……幸福，一定呢。”

最后的誓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