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灰色世界

“你到底……是谁？”神社之内，一名老人紧紧地盯着悬浮在黑塔面前的羽寂，他从羽寂身上感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一种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味道。

“既然你要破封印，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破？”老人盯着羽寂，笑容逐渐变得狰狞……

“谁在窥视？！”而另一边，羽寂感觉有股让自己发冷的视线盯着自己，下意识往其中一个方向一刀劈去。而先前老人那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刀光，差一点点劈死老人，老人也是见了鬼了。

“这家伙，这么敏锐？！”老人看着一条手臂上的伤口，要不是躲的快估计就被一刀劈成两半了。

“奇怪，又消失了，怎么最近总感觉有人在窥视？我的错觉？”羽寂皱着眉头，有点疑惑。

“算了，把封印破掉再说吧。”羽寂把烦心的东西全部甩出脑袋，死死地盯着黑塔之上的咒印，周围开始出现刀影。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防备。”羽寂提起千狱，横起，与眼睛保持同一水平，身体后屈，刀尖对准咒印上的裂缝。

深呼吸一口气，所有灵力被全部调往刀身上，周围的刀影也越来越凝视，闪烁着寒芒，右脚踩在虚空中，猛的瞬间突进，一眨眼的功夫千狱直接击中裂缝，咒印也可以实施防御，但在刚凝聚时，随后而至的刀影全部破除了，裂缝越来越大，羽寂一咬牙，强行将千狱的刀锋横向切去，腰一扭，疯狂斩击着封印，咒印每次想做出行动时，就会瞬间被残留的刀影所破掉，根本无法反击。

“咔……”一道咒印被羽寂斩断，越来越多的咒印也逐渐断裂，封印，破掉了。

封印破了，但是羽寂并没有放松，时刻盯着不断断开的咒印，羽寂感觉并没有这么简单，总感觉咒印后面有什么东西藏着。

最后一道咒印断开，黑塔的顶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空间漩涡，羽寂愣住了，因为漩涡里面貌似有另一个世界存在，虽然扭曲，但是羽寂依旧发现了。

“另一个世界的空间门？怎么回事？”漩涡出现之后羽寂并没有立即进去，隐藏好这里的情况后，羽寂闪到黑塔内部，发现黑塔里居然是空心的，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个神明做的工作还挺足的，就算破掉了封印也没人会敢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万一回不来就有点好玩了。”羽寂出来后，发现漩涡居然不见了，瞬间脸色变得难看。

“可恶！在我眼皮底下搞事！可以啊！”察觉到一丝丝灵力残留，羽寂瞬间明白有人故意这样做，但是只要有灵力作为线索，还怕找不到吗？

“既然你这么想死，就别怪我了。”强行抽取出混在不同灵力的那一丝丝独特的存在，羽寂放出所有灵识，包裹起了这个岛屿，找寻着同样气息的存在。

“找到你了。”羽寂冷笑一声，身形瞬间消失，再度出现时已身在神社内部，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只发现被挪走的空间漩涡。

“切，跑的到挺快，看来是进去了。”最后一点点气息存在漩涡中，羽寂冷笑着。

“安排好一切后再进去，我呢，可是最讨厌被别人先行一步啊，尤其是利用我的家伙。”羽寂压缩着漩涡，使其变成手掌大小，收在另外一个存储空间，身体一颤抖，再度回到了黑塔面前。

“迷灵领域，覆盖。”羽寂布置好领域，只要有人前来查看，就会被迷惑，什么都没有变，一切都跟原来一样，不过这只是其中作用之一，要是全部解放估计这座岛屿里的所有生灵都会活在梦境之中，在梦境中不断轮回生于死亡也不会醒来，而现实的一切却什么都不会改变，仿佛停止了一般。

“接下来，该轮到你了。”羽寂看着手心之中的空间漩涡，冷笑着。

短暂的空白时间过后，羽寂睁开眼，却有点傻傻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映入眼中的，只是一个灰色的世界，没有任何色彩，精致的不能再精致的灰……

“怎么……”羽寂顿了一下，因为羽寂发现自己居然听不到自己说的话，这个世界就仿佛隔绝了所有的一切，不愿意接受任何事物的存在……

“好诡异的世界，这个神明什么意思？”羽寂不太懂这个神明想干什么，如果说有人住在这种地方，那么迟早会被一成不变的灰色世界给逼疯掉吧，更别说这里面有着神明之子。

“算了，也不管了，赶紧找到她吧，不然要是被那个暗中搞鬼的家伙先行一步就糟了。”说着羽寂就想放出灵识搜寻这个世界灵力浓郁的地方，但是很可惜灵识刚一放出，就受到了隔绝。

“啧……连灵识都隔绝开来了啊，麻烦。”羽寂感到有点无力，这样子还怎么找啊。

正当羽寂发愁的时候，千灵突然出现在羽寂身边围着乱斩，周围的灰色空间一下子被瞬间斩成了虚无，而虚无之中一种灰色的灵流像是遇到了的什么恐怖的东西急速退去，这让羽寂有点傻眼。

“千灵？这……”千灵扩散出一阵波动，隐藏在灰色空间里的灵流察觉到之后全部离开了羽寂，丝毫不敢接近了。

“原来是防卫？那么这样一来……”羽寂想到之前入侵这个世界的幕后黑手，那家伙可没有千灵这种自主防御的灵武吧，估计吃亏了。

“虽然不知道死没死，但是暂时可以放心了。”羽寂抬手抓住一缕灵流，分析了其作用后松了一口气。

“侵蚀灵魂的毒气啊，啧啧，这种攻击手段可是防不胜防。”

羽寂飞上天空，俯视着这个世界，然而无论怎么找都是灰色的，没有丝毫别的色彩，死气沉沉，这种世界羽寂也讨厌，因为他之前也是一样，灰色的没有任何色彩，就差失去灰色，那样子的话就跟真正的“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也不知道樱莲她们怎么样了，总觉得有点放心不下啊。”然而羽寂刚想回去的时候，空间漩涡也关上了，这让羽寂愣了一下。

“喂喂……不带这么玩的吧？”羽寂想破开却发现每次破开之后就会迅速被修复，这就让羽寂有点无奈了。然而在羽寂身边的千灵随便一划，便出现了一道裂缝，羽寂看着千灵也越来越好奇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千灵的异常就不断发生，这一切的一切都跟那所谓的神明之子有关，而自己的诅咒也一样。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白羽，巫灵族，千灵族，以及你曾经植入我体内的东西，还有结合之后的心火。”羽寂唤出曾经的白蓝色心火，表情变得凝重，最近这团心火不断地发生一些古怪的事情，同化之后被羽寂供养起来之后也似乎成长为了什么，但是什么羽寂却不知道，只是唯一知道的是它有意识，千灵由它孕育而生，也直接受它控制，千灵的异常出现时它也变得奇怪，羽寂越来越搞不懂了。

“当初你出现之后，白羽就将千灵、恩颂一同交给了我，你也沉睡了这么长时间，你到底是谁？”羽寂感觉心火里面有一个生命一直沉睡，这个生命也跟自己的另外一个形态有关，换言之，它就是她的心。

心火之中的世界，另外一个生灵抬头注视着外面的羽寂，俏皮的声音喃喃自语:“我呢，可是你哦，血脉也差不多开始苏醒了，这样一来，也可以交付给你了呢，我们所有“灵”的……命。”

外面的羽寂自然听不到心火之中的声音，羽寂将其收好，便从裂缝出去了，裂缝合闭之后，灰色空间中，一对晶红和一对晶蓝的眼瞳如同从千年的沉睡之中苏醒一般睁开，虚幻的身影出现在这个灰色空间中的核心区域的上空之中，沧桑嘶哑的男子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等待了多少年了呢，终于等到了啊，最后的传承之人，只是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呢？那孩子也长大了吧，真想再见一次呢，我们的女儿……”

“那个男孩就是当初的可怜孩子吧？没想到却成了她爱的人啊。”另外一个温柔空灵的声音响起。

“虽然他创造了那个结果，但是我们从未怨恨过他，倒不如说因为他的出现，才得以让我们躲过了真正的劫难吧。”女子依偎在男子身边，心安地说着。

“放心吧，既然白羽选择了托付给他，那么我们最后的遗愿也算完成了，在剩下的时间里，再最后帮他一把吧，他体内的存在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缺陷，或许我们一直保护着的存在，能够弥补这个缺陷吧。”

两人身边出现了一个小女孩，但是小女孩却是沉睡着的状态，两人宠溺却又心痛地看着。

“很对不起，白泠，你很快就能和你的两个姐姐见面了，很抱歉让你孤单了这么久，也很抱歉最后要让你做出牺牲，实在……对不起……”

男子看着女子，想说什么，却卡在了喉咙之中什么也说不出，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抱着两母女无声的安慰。

“白羽、白泠以及最后的白怜，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们承担这种重任，但是这是无可逃避的命运，最后都要压在你们身上……”男子心里自语，但是另外一个声音却响起在男子心中。

“父亲，我们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哦~因为我们是你的孩子嘛~我相信呢，白羽与白泠不会怪父亲的，因为姐姐和妹妹都和白怜一样，最喜欢父亲和母亲了呢~而这个男孩嘛~也许以后白怜只能靠着他活下去了，因为没有他，白怜也不会存在了……”原本开朗的心情在最后却变得伤感了起来。

两人怀中的白泠也不知觉地笑了，男子呆愣的表情虽然显得有点滑稽，但是男子怎么也不敢相信，在羽寂体内的得以残存的白怜居然知道自己二人存在这里，并且还主动找了自己。

白羽当初遇到了羽寂，得以逃过一劫，但是其他两人就没这么走运了，一个灵魂受损，但是后来却被白羽找到并植入了羽寂体内得以残存，一个被事先带走，被残留的巫灵族的初代族神碰巧拯救，然后历代守护在这里，本该消散的两人也被初代巫灵族族神用尽所有神气得以保存了最后一点点灵魂然后附着于白泠身上，流传至今，等待着最后的白羽归来，但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到来的却是羽寂，如果不是千灵的存在，两人也不会得知是当初拯救了他们的孩子的人。

“看来那场战争的确是真的了，一个成为了星灵，一个成为了恩灵，然后……”星灵值得是白羽，恩灵指的是白泠，男子看着羽寂离去的方向，眼神闪过一丝痛苦的色彩，说出了最后一个“灵”的称呼。

“你成为了至高意志，但是却成了羽灵，白怜居然会是你，这真是命运捉弄人。”

“这也没有办法了，谁让他是白羽的爱人呢，我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祝福他了，对吧，白忆。”

“呵呵，说的也是啊，羽雪，只希望他能顺利找到白羽吧，真想看自己的孩子出嫁的画面啊。”

“然而嫁给白羽的可是白羽的妹妹哦。”

“啧……白怜那孩子说不定还乐的开心呢，毕竟她那么喜欢身为姐姐的白羽。”被称为白忆的男子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哼~哼~只可惜，白泠这孩子却……”被称为羽雪的女子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孩子，眼泪滴落着。

“如果是他的话，她们三人始终会重聚的吧。我能看的出来，眷顾与诅咒，他的眷顾更加强大，也许他能拯救白泠吧，避免成为“心”的后果。”

“希望吧，呐，亲爱的，你说我们还能不能重新见到外面的世界？”

“都活了一大把年纪咯，还会在意这些东西吗？你我都是老头子咯，哈哈哈哈一”

羽雪望着笑着的白忆，怎么会不明白他背后的想法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白忆身边，珍惜着醒来之后唯一能够陪在白泠身边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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