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2个小时后,起义军舰队与岸防部队互相进入到了对方的射程之内,但双方均未开炮。
已到晌午,艳阳高照,耀眼的阳光刺激着每一位士兵,他们三番五次的请求攻击,可没有一次得到舰长同意。皇帝号战列舰的舰长是这次起义行动中唯一存活下来并得到水兵支持的舰长,义军们默认了他的领导地位,他连发几道电令,命令其他舰艇不要开火。
他还发了一封电文给岸防部队,内容大概就是劝他们起义的内容,可是电文发出去后就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既没有拒绝之词,也没有同意之音。
“舰长,我们觉得应该发起攻击了!”炮手们纷纷跑来要求舰长下令开炮,“在等等,到12:00如果还没有接到消息,就向他们开炮。”舰长不紧不慢的向着炮手们解释着,但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仍掩盖不住他的紧张与焦急。
舰长名叫史蒂芬·奥德,年龄40出头,是一位资历不深的舰长。与广大的士兵们一样,他也受到了俄国革命浪潮的洗礼,而且俄国革命的先驱者便是水兵,这更加深了他对布尔什维克党的向往,他常常梦想着同样的革命能够爆发在他的祖国。
国内工人罢工的一次次失败,打击了他的积极性,但这次公会舰队的起义,发生在他身边的起义,重新激发了他的斗争,他的目标变得更加庞大——建立在德国建立一个属于无产者的政权。
几只海鸥慢悠悠的从舰队上空飞过,还特意的用力扑棱一下翅膀,好像在嘲讽舰艇上烦躁的水兵们,“让你飞,让你飞!”一个水兵抄起身边的步枪就射向天上的海鸥,一声枪响过后,其中一只应声落到海中,其他的则惊慌的飞走了。
“我看,那个舰长就是优柔寡断的,现在还不开炮,难道让陆上的那些混蛋把我们一个个打到海底吗?”开枪的水兵放下手中的步枪,发着牢骚,“毕竟人家是专业的舰长啊,不想我们这些只会干活的普通士兵。”另一个士兵劝解道。
此时的义军舰队已经十分逼近港口了,只有十海里就能到达港口,这无疑是个危险的距离,敌人可以精确的打击到义军舰艇的薄弱之处,之前的消息仍没有回应,而现在,已经11:50了。
史蒂芬手拿着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盯着对岸的岸防炮与碉堡,他与其他的水兵一样,都想尽早开炮抢得先机,但是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他的眼睛渐渐有些疲惫了,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他知道,每晚一分钟开火,每一位船员的生命就越危险,起义的成功率也就越低,他是在拿全体船员的生命做赌注,虽然大家众志成城,但是他不希望其他船员因为他的优柔寡断而早早的去上帝处报道。
他决定在看最后一眼,如果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或者回信,数十门舰炮射出三千多枚炮弹将会彻底的摧毁前面的防御工事,“那是什么?”史蒂芬好像看到了一面红旗从碉堡的上段升了起来。
瞪大眼睛仔细看,果真有一面红旗升了起来,“舰长,舰长,对岸来消息了,基尔港防备司令已经被起义的士兵捆了起来,陆地上的起义军已经占领了整片港区。”新任电务员也送来了对岸成功起义的消息。
“现在命令其他舰艇与我们一起,进驻港口,注意,让他们不要放松警惕,炮手在炮位待命,随时准备开炮。”史蒂芬很高兴,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一艘艘庞大的战舰井然有序的开往港口,岸上的起义军们挥舞着红旗,并打着旗语,示意他们停靠。
很快,这些海上巨兽完成了停靠,史蒂芬分发了枪支给舰艇上的水兵们,以防出现意外,但索性并没有出现任何其他的情况,岸上的起义军们热情的招待了这些海上的水手,他们决定将两队人马,共8万人,汇集在一起,组成一只统一领导的军队。
1918年的冬天不算冷,但是威廉皇帝的心却凉透了,和谈的最大筹码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成为了一颗钉子,狠狠的刺痛着他;西线的几次攻势全部失败,反而让福煦打了回来;国内的工人罢工越来越激烈,眼看就要变成武装暴动,越镇压工人们越活跃。现在的德国就如同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随便来一个人跺上一脚就会轰然倒塌。
种种问题,看起来基尔港的“钉子”才是最容易解决的,因此皇帝十分关系这次行动。两个旅的精锐部队已经被派往基尔港,最迟在10月31日就可以到达基尔城,在那里可以与当地的炮兵部队进行会合,在德皇看来,虽然港口已经失陷,义军已达8万人,但是这些人大部分没有进行过真正的陆战训练,而且前往镇压的部队是两支劲旅,打败义军就是易如反掌。
抱这种观念的不只有威廉二世一人,两位在路上的旅长,米特和腓特烈也有类似的想法,“重新夺回谈判筹码,和平就会随即而来吧。”腓特烈迷茫的自言自语道,“也许吧,我希望是这样。”米特没有底气应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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