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唯一的神明（6）

「我也算是，很久没有过来这里了……小时候，我的父亲带我过来，都是把我放在这里。」恩帝斯忆起往事，看见这里与从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他露出欣慰的笑容，说：「您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哪有什么都没有，这里面可是满着呢，都是供品。」夜夜姬直接坐在榻榻米上，听到恩帝斯的话之后，伸手拍了拍榻榻米上的那个拉门，说：「村里的人啊，每个月都送东西上来给吾。吾明明已经说了，半年一次就行，但他们还是每个月都送，你看看他们还真是……」

夜夜姬虽然说着说着开始抱怨起来，但祂脸上的表情，依然还是看的出来，他对于山下那些村民的感激。

「好了，要聊以前的事，等要紧的事情做好再说。」夜夜姬对亚儿说：「快把伤员带过来，吾要看看。」

亚儿点点头，操纵身后的【乌合之众】，一个一个将昏迷不醒失去意识的军队伙伴，小心翼翼地放在夜夜姬面前……

「啊啊，可以让妳『姊妹』散去了。」夜夜姬看亚儿的【乌合之众】依然待在伤员旁边，于是说。

「可是……伤口止血……」

「出血能止住，那就代表就算不遮没有大碍，要是出血严重到无救地步，妳这样手盖住还能止多少啊？而且妳都已经把人带到这里了，还干嘛多此一举？」夜夜姬拉拉自己长袍的袖子，说：「让吾来就好，还是妳不信吾了？」

亚儿听了这话，有些着急地摇了摇头，并且用「询问这么做是否妥当」的眼神看向恩帝斯。

虽然亚儿现在对于恩帝斯这个人，还是带有那么一点疑虑，本是不太应该像现在这样事事询问恩帝斯，只不过现在伤员之中有一个兰瑛，这样就不用担心即使恩帝斯真的是敌人，他会对伤员做什么不好的判断。

在亚儿看到恩帝斯点头之后，亚儿才同意解除了【乌合之众】，让那些分身消失。

在解除技能之后，恩帝斯明显感觉到，亚儿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在她的刀影分身一消失的那一瞬间，恩帝斯看到亚儿身子有些不稳的摇晃一下。

在止血的手放开之后，除了斋野以外，血都从他们重伤出一点点的流出，液在榻榻米上，但是夜夜姬却没有理会这事，依然在做拉起长袍右手袖子，并且用绳子将其绑起固定不让其滑落的小事。

「这……」

亚儿再一次着急看了恩帝斯一眼，恩帝斯则是简单摇了摇头响应，他对夜夜姬是完全的信任。

「好了，接下来……」

在确定袖子不会滑落下来之后，夜夜姬举起裸露出来的右手臂，并且轻轻握了握拳，握拳之后，她那纤细的手臂上突然浮现出来没见过的奇异符号，并且还散发着白光。

这样子，恩帝斯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眼睛微微瞪大，想要更仔细的看清夜夜姬这样是怎么一回事。

……那符号……文字……样子像是符咒上的咒文字一样。

夜夜姬用那臂上发着光的右手，摸了摸每一位伤员的身体，嘴里还念念有词。而他每个摸上去的时候，手一接触到他们肉体，祂那手臂的发光符文就能看到一股肉眼可见的波动，由下往上韵动，像是将「什么东西」带往夜夜姬的脑袋一般。

在每一个伤员都各摸一遍之后，夜夜姬才松开手，手上的发光文字便随之消失。

「怎么样？」恩帝斯见夜夜姬这样触碰结束之后，便马上问：「您刚才做了什么？」

「刚才那是诊断。外表的受伤……如果只有肉眼可见的外表受伤，那就大不了止了血，吃个药调个养补个血就完事了，吾刚才那样，是能够检查身体内部有无损伤、如何损伤、损伤程度如何，吾担心会有吾没看到的。但没想到……」夜夜姬口气有些沉重的说：「……有点严重，真的非常严重，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恩帝斯和亚儿听了，紧张的互望一眼。

「妳们之前在外头到底是做了什么？每个人的体内，都有损伤，而且每个人的伤都像是……被『魔光』照过污染一样。」

……「魔光」……

虽然这个词恩帝斯是第一次听到，但是他还是立刻联想到，绝绝魁那只右手铁臂所发射车来的光束炮，以及发着紫光的弯刀。

「那种光要是浸入体内，都会对万物造成难以修复的损伤，污染太严重甚至会直接引响生命。」夜夜姬指了指思月禅和斋野，说：「这个跟恩帝斯你的『紫眼人』姑娘，虽然断了手臂还有检查到体内有被污染，但整体来看不算太严重；这位断腿又左眼失去的小哥，因为伤势，处境不太秒；至於这个女娃儿还有这个斯文小哥，就是特别严重的类型了......」

「啊……」

恩帝斯听到亚儿喘了一口粗大的气，显然这坏消息有打击到她。

「这女娃儿是单纯污染太过严重，全身上下皆有损伤。但是这男的……就特殊了一点了。」

夜夜姬走到斋野旁边，蹲了下来。

「怎么个特殊法？」恩帝斯问。

听到此问题，夜夜姬带着反问的眼神，看向恩帝斯。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奇怪的地方吗？」

恩帝斯听到祂这么一说，更加仔细的看向斋野……不过其实也无须过于仔细看，也能够立刻看到斋野的伤有何「特殊」。

现在其它人的重伤口，都还微微的流出血液，围堵斋野那被贯穿的伤口，没有一丝血液流出，从被惯穿的衣服洞看进去，伤口竟然灰黑色，而不是一般这种情况应该要的深红色。

「没……血……」亚儿也看出来奇怪之处，便说。

「这肯定不是伤口止住的现象。」

夜夜姬伸手抓住斋野胸口衣服布料，一个用力……刷一声，将其撕了开来，让里头的肉体露出来。

「……！」

「这是……什么？」

一开到衣服里面的恩帝斯和兰瑛，马上表露出反应。亚儿是一声惊呼，而恩帝斯则是瞪大了双眼。

斋野那被刺穿的胸口，已被刺穿的伤口为中心的周围皮肤，都变得跟石头一模一样，粗糙灰黑色，而且这看起来不是伤口周围因为细菌感染而变成这种样子，而是皮肤真的就像是「变成石头」一样。

「这……真的是不好办啊。」

夜夜姬脸上不再轻松随兴，取而代之是一副沉重严肃，祂开始明白眼前状况，不是她一开始想的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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