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漆黑的长廊,看不到尽头,敬远在这条回廊中一直向前走去,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走出这里。永远回到原地,仿佛自己在绕很大的圈子。
他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回廊了。他不管怎么样,也找不到出口,一般等梦醒了,自己自然也就出去了。
但这次,时间未免太长了,他已经不知道回到一开始的地点多少次了。
“这到底是哪?”敬远问出了自己很久以来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
“你自己的意识空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回廊上空响起。
这个声音一点也不陌生,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我每次都会回到这里,回答我!”敬远对着声音的方向喊到。
“你是在问我吗?”那个声音略带戏谑的笑着。
“你在问你自己吗?”
“为什么你要用我的声音,我的声音难到很好听吗?”敬远也用相同戏谑的声音说到。
“我才不想用你的声音呢,因为我和你本是一人。”一个人慢慢走向敬远,模样逐渐清晰,就是敬远本人的模样。
可敬远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
“原来这么久与我记忆不符合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存在,你是我的副人格吗?”
“副人格?可以这么说呢,也可以说我才是主人格。”另一个敬远如此说到。
“你做的不错呢,敬远,居然肯使用三种元素了?哼真是有意思呢。”他走到敬远耳边悄悄说到。
“你还有所保留呢。”
“废话少说,放我出去。”敬远根本没有和他聊天的欲望。
“真是薄情,我可是难得创造一次我们对话的机会呢。”另一个敬远调皮的笑了笑。
“但是呢,问题不大,反正主控权最后在我的手上。你就再多一段主控的时间吧,之后你的悔意,和你对【梦魇】的仇恨,我会一并帮你还清的。”另一个敬远走向了走廊深处,留下了一个鬼魅的笑。
“所以,到那个时候,你就把身体交给我吧。”
敬远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逐渐变暗。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观察着异样的天花板,然后望向了一边为了自己守夜,然后在自己床边睡着的纪宁。
因为敬远醒时的动作,不小心把纪宁弄醒了。
纪宁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用朦胧的睡眼看着敬远。
“姐……”敬远张开了干涸的嘴巴看着纪宁。
“傻老弟,你醒了?”纪宁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我睡了多久?”敬远有些麻木的看着纪宁。
“三天,整整三天。”纪宁的眼中包含泪水。他躺在床上,瞥了瞥病床角落,发现了正蜷缩在房间一角的Coco。
“我这是怎么了。”敬远看着自己手上打针的痕迹,问着纪宁。
“你的精神值消耗光了,现在在医院。”纪宁见到康复的敬远一脸的欣慰。
一些片段在敬远脑中瞬间闪过。
“翎,翎在哪……”敬远想立马起身但是被纪宁阻止了。
“弟,你多休息一下。”纪宁不顾敬远如何挣扎硬是把他按在床上。
“姐,翎她在哪?”纪宁听后没有说话,沉默不语。默默打开了一角的电视机。里面正播放着新闻。
“插播一下紧急消息,翌日英雄协会发布消息,内容大致为下个被刺杀目标是【溯空】的S级英雄天启。标注人不详。目前正在进行紧急抓捕,请广大市民……”新闻播到了一半被敬远夺过了遥控器将它关闭。
“据线人可靠消息,下个目标便是天启。”纪宁很淡然的说着。
“怎么会这样……”敬远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在他昏睡的三天里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清楚。
他单手撑头,眼神略显的空洞无神。
“行了,弟。”纪宁略带忧愁的摸了摸敬远的脸颊。敬远是她的弟弟,他在想什么,作为姐姐的怎么会不知道呢,纪宁也不是一次把她当成凰了。实在是因为太像了。
敬远一直以来对翎的态度,其实是对凰的歉意,以及对当时没有能救到凰的他的自责。而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他们俩个必须站在对立面的情况,换作谁也接受不了吧。
“弟,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能力到底是……”纪宁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敬远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周围。
“瞒不住了吗……”敬远坐在床头,指了指窗帘和门,示意纪宁把它们关上。纪宁照做之后,敬远开口了。
“在四年前,也是凰被【梦魇】的首领所杀的之后,我觉醒的能力,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我大概能知道,自己是全系元素能力者。”
敬远的话让纪宁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三系的已经很少见了,四系的元素者就只有两个人,五系以上根本没有……”纪宁不可思议道,她自己也只有冰系元素。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我和加藤师父与威廉私下商讨了一下经能力鉴定结果后,我……是全系能力者。除了暗元素我暂时没法使用之外,其他元素都可以使用,目前我能游刃有余的操控风,火,雷三种元素...”纪宁听后脸上的震惊之色依然没有褪去。
“知道我能力的有威廉,师父,还有你了,大概【轮回】的秃瓢神棍也知道了。”
她知道为什么弟弟,对于任务消极,生活中极其自卑的一个人就是死死卡在了S级没有往下掉的原因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这份能力到该用的地方上去?隐藏这么久很累吧。”敬远的痛楚,是一个全系能力者要学会伪装,而且不能太惹人耳目。一旦暴露搞不好会对他进行人体实验等一系列的情况。敬远自己也清楚。
正当纪宁这么想的时候,敬远的一句话让她明白,她想错了。
“没有,使用的价值,也没有理由……”敬远摇摇头,将自己买入手掌中。一个男生在病房中止不住的哭啼着。
“我恨,我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早点拥有这份力量,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弱小,让一个女孩就在自己的眼前被杀死无数次……直到她绝望……”敬远的双手忍不住的在颤抖。
“我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纪宁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将敬远轻轻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
一直以来,敬远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找到杀死凰的那个人报仇,仇恨是他坚持至今的唯一动力,而身为姐姐,她这么多年都没有观察到自己弟弟的心境。
对凰的愧疚,与自责已经深深的刻入了敬远的心中。他在进行一切可能的“赎罪”,纪宁曾不止一次看到,敬远自己一人打扫着凰曾经的旧房间。
对于敬远,凰的事成为了他一生无法遗忘的阴影。
她又何尝不是呢,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和凰赌气,说不定凰也不会离开他们。
“很痛苦吧,抱歉,姐姐一直没有察觉到,抱歉……”纪宁将敬远缓缓抱紧,敬远则在纪宁怀中哭啼着。
“活在旧的阴影里很痛苦吧,敬远。”纪宁眼中饱含泪水,一直打转却没有滴下。
……
过了许久,一切恢复了平静。
“谢谢了姐姐,我已经没事了。”敬远很平和的说到。
“嗯,没事了就好。”纪宁笑了笑,将一杯热水递给了敬远。
“果然你还是要去吗?老弟。”纪宁笑的很僵硬,她是有多么希望敬远对她说一声不。
“嗯,我要去……”敬远看着窗外的鸟儿,淡淡的说着。
“果然吗,果然因为翎长的像凰吗?”纪宁苦笑一下,仰着头。
“不,姐你错了。”敬远很淡然的说道。
“并不是因为她有凰一样的容颜,而是她有像凰一样的善良。”敬远在私底下委托爱路西调查过,监控录像中她并没有杀害任何一个人,虽然翎也参加过袭击活动,但是她从来也没有进行过伤害他人的行为。
翎不敢承认自己的善良,大概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吧。
和刚开始在学校相遇时,翎的眼神是死寂的,是那种纯粹的绝望,和敬远自身很像,却又不像。
“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敬远的眼神十分鉴定,话语中透入着他的决心。
『当英雄这么久以来,也没有拯救过什么人。』
『至少,让我从绝望中,拯救一份善良吧。』
“很有气势啊,萧敬远。”威廉打开房门走了进来。Marry抱着一捆鲜花跟在后头。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纪宁脸上一红,用略微颤抖的手指着威廉二人。
“从敬远在你怀里哭开始就在门口了。”Marry将花放在了病床的旁边。然后看向了敬远。
“不建议的话,你也可以在我怀里哭哦,我的资质可不比你姐姐差多少呢。”Marry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敬远脸一红,脸往另一边摆去。
“喂,你在给我弟弟灌输什么?”纪宁将Marry从敬远得身边赶紧拉开。
“唉,我们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啊,我也算敬远半个姐姐啊,这种事情我也可以帮忙的啊。”Marry一脸委屈的说着。
“这种事情谁要你帮忙啊!”纪宁在那面红耳赤的和Marry吵着。敬远的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敬远,你也别看Marry那个样子,其实她听到你出事了连忙赶过来和你姐姐轮流值班呢。”威廉看着眼前在打闹的二人。
“嗯……”敬远这时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心中只有一丝的感动。
他没有必要一直一个人在这仇恨的道路上一意孤行。有姐姐,有Marry,有威廉,有师傅,还有翎……他不是一个人。
“决定了?”威廉略带笑意的看着敬远。敬远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答案大声的说了出来。
“是的我决定了,我一定回去。”
威廉一听,爽朗的笑了,对着一边打闹的二人说到。
“你们去给萧敬远办个出院手续,毕竟今天晚上翎就要去袭击【天启】了。”两人听了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小打小闹的从病房中跑了出去。
“哈?今晚?”敬远懵了。
“没错,今晚,所以还不给我赶快起床?!”威廉用命令似的语气说到。
“明白!”敬远迅速穿起了衣服,而威廉则默默退出了房门。对着窗外呼吸了口空气。
这天气,就算天晴也这么冷呢。
『萧奕天,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啊。』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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