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事件后续

“这次真的非常感谢赫尔大人，下官办事不利，竟然让这样的危险分子进入城中。守卫队长没有好好核对通缉令，将索雷斯这样的联邦通缉犯放入城中，玩忽职守。在事件发生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带领守卫赶到现场，两罪并罚，已经被我革职了。下官这次也会好好反省。”

“总之，这次多亏了赫尔大人及时出手，才没有让索雷斯造成进一步的伤亡。派特酒馆事件的遇难者，沙南城政府会好好统计抚恤金金额，一并发放给遇难者家属。下官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再出现第二次。”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手持一叠文件，点头哈腰地向着赫尔报告着。若被沙南城的市民看到这幅情景，他们定会非常吃惊。因为这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是他们沙南城的市长，詹姆·约夫逊。

在这偏远的沙南城，詹姆拥有最高的权力和权限，他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沙南城的兴亡皆系于詹姆一人。不过詹姆也没有辜负市民对他的期望，靠着三年时间将本是一片废墟的沙南城重建至此，詹姆的优秀业绩，有目共睹。

所以作为一名优秀的市长，詹姆在沙南城是很受尊敬和爱戴的。然而就是这样的詹姆，此刻面对赫尔，却也是万分紧张，丝毫不敢抬头。

这与米诺联邦的政治是有关的。

米诺联邦以军事和魔术工业作为第一核心，因此在米诺联邦的官员体系中，军事将领和魔术工业的科研人员一直都享有更高的权力和待遇，而像詹姆这样完全负责政治的文员，就要低人一等。

赫尔既是国家级魔术师，又是米诺联邦红将军衔，如果赫尔还是一名联邦官员，他的身份地位的确要比詹姆高出许多，詹姆自称下官也无可厚非。

“我现在只是一名独立魔术团的团长，连普通市民都算不上，詹姆市长不必如此拘谨。看到索雷斯这样的触犯魔术师禁忌的危险分子，出手歼灭，这本就是我作为一名魔术师的天职，也没什么值得感谢的。”赫尔从容地说道。

“对于此次事件，我只会配合詹姆市长进行相关取证调查，不会向雪阳城提供多余的报告。本次事件的处理，全交由詹姆市长您一人负责。”

赫尔话音落下，詹姆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

虽然赫尔现在的确已经不是联邦公民，但他作为市长级别的人物，也听说过这位花炎魔术师私底下还和雪阳城保持着联系。

他任职三年从未出现过像今天这么大的失误，身为市长他难辞其咎，如果赫尔将这次事件的最主要负责人定为他，并写成报告递交雪阳城，那他詹姆的市长位置很有可能就坐不住了。

所幸，赫尔并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詹姆市长在担心什么。其实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惨剧，但在这个世界，这种惨剧却是无法避免的。就拿你革职的那名守卫队长来说，其实不能全怪罪于他。他毕竟不是专业的魔术师，面对索雷斯这样级别的人物，还是有些吃力的。索雷斯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骗过他进入城中。”

“这次仅仅只是一个索雷斯，下次若有一整个魔术团的人攻向沙南城，沙南城不出一日就会彻底陷落。好在魔术团是见不得人的底下组织，而且受到世界魔术协会的监控。魔术团自己也会受到来自各方的威胁，他们不会傻乎乎地主动向一个大国挑衅，做这种高调的事情。”

“魔术团，或者说整个魔术界，就是靠这样一种体系维持住现在微妙的平衡。但这个平衡总有波动的时候，如果真的有不要命的魔术团攻来，你又能怎么办呢？所以詹姆市长虽然并非一点过错都没有，但也不必太过自责。身为魔术师，对这一切都极为清楚的我，也不会向雪阳城打小报告。”

赫尔以平静地语气说着这个世界残酷的事实，身为一名魔术团的团长，一名小有成就的魔术师，他比詹姆这样的普通人更加清楚魔术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灾难和危害。

“那您说，身为沙南城市长，我该怎么办呢？”难得和国家级魔术师能够有进一步的对话，詹姆更想讨教一番。

“没有办法。这个事实，并不是区区你一个市长，或者我一个魔术师能够改变的。甚至也不是联邦能够改变的。但我相信，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迎来改变的瞬间。在这之前，詹姆市长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让沙南城的市民们生活幸福，而我的任务是尽可能保护人们免遭魔术界的侵害。”

赫尔无可奈何的话语透露着消极，这样沉重的话题令房间中的二人一时都缄默不言。沉寂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在这压抑之中，赫尔想着刚才的话语，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两个面容。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面容。

“没准，迎来改变的时刻很快就要来临了。”赫尔轻声地自言自语道。

“嗯？赫尔大人您说什么？”

“不，没什么。”赫尔摇了摇头，“话说，刚见面时我跟您说的两件事情应该没问题吧。派特酒馆事件有两个幸存的孩子，希望你不要报告给雪阳城，我会负责把他们保护起来。另外，我今晚演出的申请……”

“您放心，国家级魔术师的请求我一定批准，演出申请已经通过。我还配合着做了一番宣传，相信今晚的演出一定会座无虚席。”詹姆拍着胸脯说道。

“嗯，那就谢谢您了。”赫尔笑着说。

……

从市政厅走出，赫尔加快了脚步，径直向着魔术团的驻扎地赶去。

魔术团分为两种，一种是依附于某一个组织或者国家的魔术团，这样的魔术团往往会选择一个城市，作为长期的驻扎地。

这种固定的魔术团，只要有一定时间的成长，再辅以合适的管理体系，往往都能拥有很大的团员规模和资金链，影响力也会与日俱增。在财富和声望的双重加持下，魔术团会吸引越来越多的强大的魔术师以及各方人才的加入，最终其总体实力甚至可以与一国相媲美。

一个刚建立的魔术团，用这种方式发展下去，无疑是最可靠的。不过这种方式也有弊端，那就是很依赖魔术团团长的人格魅力以及管理能力，同时这个团长也必须拥有压倒性的实力。

众所周知，一个组织的规模越大，管理难度也会上升。更何况选择加入魔术团的魔术师本来就是一群充满着野心和欲望的危险分子，将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还形成如此之大的规模，很容易产生叛乱和内斗。

而一旦发生这种事情，魔术团必将迎来巨大的变动，甚至是瓦解。

在这种时候，利益是拴不住人心的，只有领袖靠着自己的力量，才能将整个魔术团给团结起来。

只可惜，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因此这样的魔术团也屈指可数。

所以在魔术界，大部分魔术团还是以第二种形式存在的，说好听点叫冒险，说难听点就是流浪。以几个自己信赖的，或者志同道合的朋友作为初始成员，不断在大陆上进行游历，一方面提升自己的实力，一方面吸纳新的，值得信任的成员。

这种魔术团对团员，是求精不求多的。

始终保持着小规模，使得整个魔术团都更加灵活，管理难度也大幅下降。而且不同级别的魔术师之间的实力是天差地别的，只要伙伴的实力足够强劲，人数少的对上人数多的也未必会吃亏。

赫尔的花炎魔术团也属于第二种形式，不过赫尔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有着其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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