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23 重合的天空下（2）

宽阔的地下冰窟中，唯一能够驱散黑暗与寒冷的一束微光在不远处摇曳着。

我扫视着周围的危险，作为吸血鬼的保有技艺【血之权能·溯因】能够察觉周围的危险，也包括一些具有潜在危险的怪物之类的存在。

自从步行到这里快有五分钟了吧，虽然天空之山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但想要找到能够通达上层的道路还是有些困难，至少现在看没办法一下子看到道路的顶端到底有什么，再不济也能用【回城卷轴】直接逃脱，不过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时的办法。

“艾莉娜，一点钟方向有结晶虫！”

“知道了！【曳光矢】！”

一道高速的箭矢仅在一瞬间便穿透了刚刚反应过来的雪花状怪物，这些怪物的强度虽然不高，但是对近战的职业十分不友好，又硬又会使用急冻的招数，所以一路上收拾它们的工作就交给了单点爆发十分强大的艾莉娜。

雪花状的怪物发出了一声无机质的惨叫声便化作了细碎消散于空中，伴随着洞窟通道的深入，遇到的结晶虫也变强了不少，甚至之前还遇到过在死亡时会分化成数片小结晶虫的精英怪物，消灭起来也是花了不少力气。

“喂，白发的，那前面的是不是光源？”

“光源？”

一旁收起锡杖的艾莉娜大叫了一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我没有看到任何发光的东西，应该说，作为吸血鬼的我似乎没法分辨有光的地方与没有光的地方。

“真的……确实就艾莉娜小姐所说的那样，那里有光，甚至比我的锡杖还要亮！”

“也就是说，我快要走到底了的意思吗？”

连续步行了那么久，总算是可以找个点休息一下了。

“那我们快点过去吧。”

“不知道有没有宝物呢，真是令人期待呐。”

我望向众人的面孔，大家几乎都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担任了队伍中半个前卫的我自然得在这个时候走在队伍的前边。

确实，我的危险感知几乎没有发现前边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存在，不禁让我的内心放松了半分。

终于，在跨越了约半个小时的枯燥路途后，我们抵达了存在于这条密道尽头的地方。

右上角的地图毫无疑问是在昭示着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天空之山的入口位置，但此刻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事物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甚至，看上去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并列放置于眼前的巨大空间中的，是一排排望不到底的幽蓝色注水仓。

注视着眼前所放置之物发散出的光线，恐怕艾莉娜所说的光就是这些无数注水仓的内部光。

就在离我们最近的注水仓中，一颗看上去像是刚从灵长类动物之中抽出的鲜红色大脑轻轻漂浮在缸中，像是在做出挣扎一般对着艾莉娜吐露出一两个气泡。

“呕……这是什么？”

“真是恶趣味的放置方法。”

除了艾莉娜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恶心的表情外，一旁的北斗却像是饱含着恐惧与气氛一般，脸色苍白地注视着缸之中的生物器官。

大脑、只剩下脊椎部分的变异骨骼，或者是某种介于人与野兽之间的肢体，似乎这里的空间中充斥着大量像是这样残缺不堪的东西。

不光是对于那两人来说有些刺激，即便是过去被学姐强迫看了不少恐怖片的我也产生了些许的生理抵抗。

“白夜大人，快看那边！”

安娜轻轻拉扯住我的衣袖一角，用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奇怪的注水仓。

迅捷的红色箭头出现在不远处的注水仓中，我在这个名为CNO的世界中居住了也有一个季度了，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还活着的……怪物吗？”

是的，在CNO中HP归0的单位会死亡，随后其记忆将会转化为‘天选者’的熟练度与物质奖励，这是CNO内大家所公认的法则，至少从‘那一天’开始，这个法则便从未改变过。

而眼前所出现的生物，却是仍处于生存这样的状态的‘活物’。

【夜行性飞鼠】

HP：11000/11000

在记忆中思考片刻后，我得出了自己曾见过这种怪物的记忆，记得是在北方石林……

“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们快过来看！”

正当我还在思考着眼前所出现的怪物之时，熟悉的悲鸣声从更加深处的地方传来，是艾莉娜！

我马不停蹄地开始移动着脚下的步伐，内心却是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这么近的距离，难道艾莉娜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直到我在视线的尽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对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肩，从一旁的侧脸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怎、怎么了？”

“……白发的，快、快看！”

如同一把难以松开的老虎钳一般，艾莉娜一边用扭曲的沙哑声音叫道，一边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没有松开。

“什么？等等，这、这难道是……”

“喂……你别吓我啊……”

艾莉娜将脑袋深埋入我的腋窝之内，而此时剩下的两人跟着来到了这里。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怪物被关在水缸里？”

“北斗小姐，快看白夜大人面前那个水缸！”

“那个水缸……等等！那难道是……人！？”

“大概是吧。”

我注视着漂浮在水中的女性身影，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对方头顶的浅蓝色箭头上。

“而且……这位多半是和我们一样，是player。”

“pla…yer！？她，是玩家？”

“你们仔细看，她头顶出现的蓝色箭头，那是我们才会拥有的标记，对方可是和我们一样的玩家。”

“真的。那、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但唯一一点知道的便是，这里的主人一定是在做着什么非人道的事情！想想之前的那些残肢，还有那些像是被拼接起来的‘缺胳膊少腿’的怪物们，这里恐怕是一个隐蔽的研究所。”

我静静地说出浮现在脑海之中的答案，同时呼唤着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的某位吸血鬼真祖。

（喂，安吉拉！你快来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真失礼啊，我明明才刚睡着不久，吸血鬼也是有人权的好不好！）

（要不是遇上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叫你？）

（啧，让我看看……哦呀哦呀，看来你来到了什么不该来的地方了呢。而且，眼前的这位少女像是天选者的样子，血液闻起来还是很新鲜的样子，看来是刚被带到这里不久吧？）

（这也能看得出来吗！）

（那是当然的，只要是关于血的事情，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资深宅’啦！）

（‘资深宅’啊……那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啊，你又偷看我的记忆了吧……）

“安娜，帮我破开这块玻璃，你能行的吧？”

“是，白夜大人！”

我拉着艾莉娜向后退了一步，为安娜让出了一条道。

而安娜则是双手紧握着长斧，柄上渐渐缠绕起肉眼可见的猩红色光晕，直至完全化作实体，随后斩裂开来。

“【乔纳森流·森罗一断】！”

巨大的红色线条开始在空间中扭曲，先是一条裂缝的虚影出现在注水仓的玻璃之上，随后化作一条整齐的白色光晕。等到我意识到那是玻璃断层的反光面后，已然化作两段的注水仓从中段倒塌，无数的蓝色液体从内部流淌出来，同时里边的那位少女则是垂着脑袋朝着这边的地面倒了下来。

“危险！”

北条同学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刚要从空中坠下的少女，不过自己身上却是被浸湿了大半，至少那身修道服看起来没有幸免于难的地方。

“喂，醒醒……醒醒……”

（白夜，有什么东西在朝这边高速接近！可恶……已经晚了么？）

随着脑海中的女声落下，一道在巨大空间中回荡的无机质声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哦呀，看来有‘老鼠’闯入了老夫的后花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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