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英雄之陨

“这…您不是曾说过，那位大人只有一个命令吗？如此自作主张真的好吗？”

哥布林长老慌张的说道。他的措辞已经变得容易招来灾祸，却因为无法多加考虑而脱口而出。

“嗯，我的确这么说过。”

铁罐头傲慢的回答道。

“主人的命令，从始至终就是将杂鱼肃清，而我，只是找了一条捷径罢了。”

他又说道。

“这…！”

哥布林长老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没想到，『影狩』最初的目的就是对哥布林们的大屠杀…

而尖耳朵听了也同样有些不适，只不过与长老不同，他更在意的不是对哥布林的暴行，而是为了达成这份目的，将一整个族群收为奴隶的行为，居然只是「顺便」和「捷径」吗？

“这…这种要事，我们也需要商讨一下才能得出结论，能否请您通融一些时间…”

哥布林长老请求道。换句话是就是缓兵之计。

哥布林是又蠢又笨，最低级，最弱小的魔物，这话是创造神所言，绝无半点虚假。

然而，根据弱肉强食的规则来推断，如此弱小的物种，不是早就应该灭绝了吗？

可显而易见的是哥布林们并没有灭绝。

原因很简单，身为活过了作为哥布林来说的漫长时光，拥有丰富人生经验的长老，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就是狡猾与人数。

哥布林们深知自己的弱小，至少领导层如此。所以哥布林的族群从不会仿照兽人的部落一般，一旦占据优势，便发动大入侵。

无论赢得了多少，哥布林们总是保持着弱者姿态，在阴影中，苟延残喘着。

也正因为如此，谁都不会在意这种几乎没有危害，也没什么产出，只能为新手提供经验值的生物。

建立在这一前提之上的第二个理由，就是数量。

哥布林们很弱，而且很没用。即使杀掉也值不了几个钱，又不会狂妄的入侵，没有人会专门剿灭哥布林。

偶尔前来讨伐哥布林作任务的新手冒险者，只要杀个十数匹的位阶零的新手哥布林便打道回府，从这些基数巨大的冒险者中再专门挑取一些又弱小又形单影只的个体，凭借哥布林们庞大的数量，设下埋伏，以数量压倒至多一阶的差距，就得以继续繁衍生息。

位阶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这一点不可置疑。可若是仅仅一阶的差距，在做好了巨大死伤的觉悟之后，付出多一位数，乃至多出两位数的兵力发起猛攻，也总能弥补差距，取胜。

说到底，无论是狡猾，还是数量，都是哥布林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之一。其一都不可缺少。

只是…

『影狩』竟想要消去哥布林们双臂中的一臂。

每一位具有高等智慧的哥布林都意识到了，他必须服从，但他决不能服从。

而蛛心可比哥布林要聪明的多，也狡猾的多，他又怎会不知道，他又怎会不清楚？

这可绝非无心之举，一切都在反派角色的预料之中。

冠军勇士再如何勇猛过人，勇冠三军——他终究是没有抛弃远不如自己的杂兵。

神佛魔鬼再怎么神通广大，怪力乱神——他终究是不能与最最最弱小的凡人相割舍。

好吧，抛弃了又怎样？割舍了又怎样？

要让所有人类都被血族消灭的话，那是不可能的，要让所有人类都变成奥菲以诺的话，那是不可能的，要让所有非人动物都被消灭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花样繁多的史诗亦或轶闻早就认真的研讨过了。

至于让商人把韭菜全部噶完，历史都证明了那是愚者的行径。就算不能信任不知哪里来的吟游诗人，至少该相信实践得到的历史吧？

即使是家畜，作物，奴隶一般的东西，需要就是需要。不然为何能以绝食，自尽去威胁他人呢？

倘若奴隶彻底灭绝，作为皇帝也很难办的呀。

要族群中只留下强者，而把弱者完全剔除，同理，这也是没可能的。

…然而，说到不可能，还有一件事，也是不可能的。

忤逆『影狩』——哥布林们办不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哥布林实在太弱小，所以反抗不了，只能听从强者的安排。

弱肉强食，很抱歉，这就是世界的规则。即使许多人都看不惯，但这才是世界该有的样子。不然又要怎样？强者被弱者替代，强者被弱者欺压，一代又一代，向着最弱去进化？

啊，就是如此，弱肉强食。

『影狩』比较强，不，是压倒性的强。如同直达云霄的豆茎与免费试玩的豆芽之间的差距一般，层级上便不一样。

所以哥布林就只能灭绝呀，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不当场打出in…不，那个，打出GG，还有什么办法？

——身为哥布林中的精英，不像哥布林的哥布林，尖耳朵无比理解在那屈服之路的尽头上，究竟存在着什么。

正因为如此，所以，即使必须认输，他也不愿认输。

“…这种事！”

尖耳朵紧握双拳，就要上前与那铁罐头决一死战——

“别轻举妄动，傻小子…！”

长老抓住了他的手。

长老虽是长老，与年轻力壮的尖耳朵比起来，并不有力。

若是他鼓足十分力气去挣脱，长老不可能束缚得住那只手，那个身体。

现实却是没有。

尖耳朵的力量并非100%，因为他的决心也不是100%。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见他还有些犹豫，长老再劝说道。

——有钱赚，没命花。

记得自己曾听闻这一句话。

当然了，无论持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无论有多么高远的梦想，如果生命终结，那么一切也就结束了。

不论是恐龙还是咸鱼，在死后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尸体而已。不论是元首还是大林，死后也都不过简简单单的白骨而已。

不再持有生命，那就什么也无法改变了。

可…拥有生命，保有生命，仅仅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被外人所动摇的一块巨石，仅仅是伫立原地，哪怕外界环境再恶劣不堪，也可以存在长达百年，千年，乃至上万年。

它的存在可比人类长多了。

在**中漂流的一只王八，遇到危险只需做缩头乌龟，便一样得以存活长久的岁月，更是比人类长命。

然而若是请黄泉路奈何桥上的死灵作作选择，又有多少人选择成为石头，又有多少人选择成为王八，又有多少人愿意成为人呢？

毋庸置疑，选择了人的那一边，数量是压倒性的多啊。

为何？为何那些失去了生命的家伙们，都不懂得生命的可贵，反而选择了短命的一方？按理说，比起新生儿，因为曾拥有，因为已失去，所以才更应该明白生命的可贵吧？

——只是存在着的东西，没有意义。存在并没有意义。

——只是生存着的生物，没有意义。生存并没有意义。

说到底，生活和生存可是不一样的呀，生活这个词，最为常见不过，许多奴隶和韭菜，都自称生活着，甚至为生活所苦恼着，多可笑呀！只不过是存在着而已，只若岩石，山川一般存在着而已，却擅自以为作为人类生活着，太狂妄了吧！

所谓生活，既是生存的延伸，同时又是生存的对立。

抱有梦想与希望，尊严与自由的生存着，才能称之为生活着，难道不对么？

它建立在生存之上，它站在生存的头顶，所以才是延伸。可明明站在高处，却正因为这份孤高，有时却为了生活着，为了梦想与希望，尊严与自由，比生存更快驾崩，所以才是对立。

——长老说得对，至少一部分说得对。总有一天要反抗。

然而，那个时机，反抗的时机，站起来的时机，除了今天以外，真的存在着更好的时机吗？

现在的哥布林，说来也许令人发笑，但正罕见的处于英雄辈出的时代。

现在的哥布林方才经历了几乎和平，全力发展的时代，正处于难得的巅峰期，想要反抗的话，最好的时机绝非未来，而正是当下，正是现在。

“不…”

尖耳朵下定了决心。

现在正是命中注定的命运之日，分歧之路就在脚下，就在眼前。

“所有不愿死亡的，所有想要反抗的，都站起来吧！都看好了，都听好了——和威胁着我们的敌人，战斗吧！”

他吼道，而后面向了铁罐头——

“我要和你决斗，一对一！”

他吼道。

“你…竟敢忤逆主人…！”

铁罐头拔出了长剑。

“…是决斗呢，要接受吗？”

翼云霄问道。

“区区哥布林，怎么可能赢得过伟大的『影狩』战士！我没有逃跑的理由！”

而铁罐头则自大的回答道。

“哼哼…好，那就让刀剑尽情的舞动吧，让魔法尽情的跃动吧，让我看看你…还有你的实力，能不能配得上自称的狂妄吧！”

翼云霄说罢，跃上附近的树梢，静观其变。周围的哥布林们也自觉的让开场地。

“…注意安全。”

“你会赢。”

“加油！”

三人说着，也退开了。

不需要任何的号令，战斗开始了——

“『飞弹』”

尖耳朵伸出手，放出三枚魔法飞弹，三枚魔法飞弹在半空中飞舞着，冲向了它们的敌人。

而那敌人，铁罐头毫不为之所动，不躲不闪全靠内力，凭借他厚重的铠甲强行接下了魔法的攻击。

『飞弹』术甚至都没能减缓铁罐头冲锋的脚步。

目睹这惊人的一幕，尖耳朵也不禁眉头紧皱。

可要知道，虽说哥布林们的法术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弱小，可尖耳朵却是被赋予了神之才华的天才。

要以一句话来形容他的话，那就是「我惧怕的是自己的才华」吧，简直可以在名字后面加个神字了，大王也不错。

尖耳朵的法术和一般的哥布林的法术，不可同日而语。一样的，尖耳朵的位阶3和其他生物的位阶3，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等级。

若说普通哥布林的位阶3是垫底，倒数的实力，那么尖耳朵就是位阶3中的佼佼者，领头羊。在同为位阶3的领域中，除去相性，他自称第二，没几个敢凭实力作第一。

而另一边的铁罐头呢…？可别因为一直以来，翼云霄都毫不在意的放任他畅所欲言，就擅自认为那家伙的等级比她高了。

铁罐头的实力，只有位阶4的水准。

两人相差了一个级别的位阶，其中有巨大的鸿沟，然而…并非不可跨越。

如果是在尖耳朵这种拥有才华的人面前，与愚者的战斗，无论多么劣势，都可以跨越。

不单单是我坚信这一点，作为主角最近却存在感消灭，直到下一章才能重回巅峰并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尖牙七也有同感。

说实话，尖牙七没有特异能力。他不具备可以看错能力值的女神之眼，但是，身为弱者的直觉，却能够清晰的告诉他答案——关于，谁才是强者的答案。

也许铁罐头确实有点实力吧？毕竟他也是隶属于『影狩』，那个翼云霄所存在的组织，自然也不会太弱。

然而，那种空有蛮力的剑是弱小的，那种空有蛮勇的冲锋是弱小的，那种空有数据的位阶也是弱小的。

“『冻土』”

尖耳朵张开手，释放了另一个法术。

随之，战场的局势，胜负的天平，肉眼可见的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铁罐头的双腿，那副漆黑的腿甲漫上浅蓝，它被魔法形成的冰块禁锢了。

“这…妖术！卑鄙！”

铁罐头方才发现自己已陷入泥潭，动弹不得，于是痛斥道。

所以说，这就是他弱小的原因。

显而易见，翼云霄不是法师，并且，他本身也不是法师。明明是可能面临战斗的队伍，居然不带一名法师来助阵，这就是第一点失误。

而第二点失误则是，明确已知队伍中不存在施法者的前提下，他也没有准备任何的，反制法术的方案方法。

即使不需要法师对波，你来我往乒乓斗法，也存在着许多能够防御法术的装备，解除法术的道具。

魔法装备也许有些昂贵和稀有，但道具就不同了，那是位阶1，位阶2得新手都可以轻易入手的，非常通用的东西。如若他能够准备好这些道具的话，就不会被位阶3的法术牵制住了。

可弱者就是弱者啊，无可救药的弱者啊。危险就在可以预见的眼前，最终只有无动于衷，真叫人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如此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做不到呢？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只能归咎于，弱者就是弱者，正因为是弱者，才会如此了吧。

趁着空隙，尖耳朵迅速的与铁罐头拉开了距离。

“『飞弹』不行的话…”

尖耳朵喃喃自语道。『飞弹』作为攻击法术，朴实无华的效果与追踪能力，的确实用。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目标单一和威力不足了吧？

观战中的七开始了思考。

威力更强劲的法术，是什么呢？

之前使用过的『风失』吗？不行，听说那个位阶2的法术，虽然对于不着甲的敌人效果拔群，可一旦遇上重甲，就会变得有些无力。

铁罐头正如其名，是个铁罐头，浑身都是重装甲，已经达到了重装甲5，物理法术抗性各+50%的程度。覆盖全身的重甲没有任何一处破绽，连关节处也被特殊的魔法材料武装了起来。甚至在那头盔上，连提供光线的孔洞都不存在，似乎使用者是以魔法感知外界。这样一来真的是没有任何缝隙了吧？

像是『影狩』这般的神秘组织，总是给人一种不缺钱的印象。这种强大组织打造出的盔甲又怎么可能是劣质品，又怎么可能有破绽呢？

尖牙七确信了自己的推论，与此同时，一个有趣的想法从他的脑中浮现——

重甲没有破绽这的确，不过…毫无破绽的铠甲，最大的破绽，不就是身在其中的穿戴者吗？

受到强大的钝击，铠甲也未必会变形，然而中之人却会被打变形。人类的脆弱，正是脆弱到了，连如此坚固的盔甲都无法完全遮盖的程度！

倘若那盔甲中的某人，能够强大如翼云霄的话，根本不必躲在冰冷的金属之后！倘若那盔甲中的某人，能够强大如翼云霄的话，根本不必使用脆弱的金属之剑！

盔甲越是坚固，才证明了那其中，那背后隐藏着的「胆小鬼」，越是弱小啊！

无论再如何以装备去掩饰，无论再如何以狂妄去自欺，他的弱小，都只会越发的暴露无遗！

然而…越是思考，七也只能自觉，自己的弱小也暴露无遗。

因为，在他的脑海中，没有任何的武器——现在的尖耳朵可以取得的武器，能够穿透那副盔甲。

究竟如何才能穿透那盔甲呢，究竟如何…穿透…穿透…？穿透！

对了…

在这瞬间，尖牙七仿佛懂了格斗一般开窍了。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神奇的东西，这种东西，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不论是一无所有的宇宙星空，还是最厚重的高墙城楼，不都被「它」所穿透了吗！

与此同时，尖耳朵似乎也想到了「那个」法术，他开始有所行动。

尖耳朵瞄准了铁罐头，然后——

“『火墙』”

随之，一道似有二三人宽，数米长，高过那漆黑盔甲的火焰构成的不断燃烧着的墙壁，出现了。

就是这样。

无论多么厚重的护甲，最终都能够将其穿透的，正是「热量」啊！

哎呀，可是，这样一来，火焰岂不是会解除『冻土』的效果，让他逃走了吗！

——啊，当然了，如果是「直击」的话呢。

然而尖耳朵早就预想过这一点，于是，火焰墙壁出现的位置，不是铁罐头的身前，而在他的身边。

并且——

“『火墙』！”

再一次的火焰墙壁，升了起来。

尖耳朵现在的实力，使用两次『火墙』，已经耗费了多出2/3的力量。

两侧夹击的火焰墙壁，没有直接触碰到那副漆黑的，巨大的盔甲，然而，他们的热量却逐渐的，传达了过去。

“什…什么！这是什么！”

铁罐头里的「胆小鬼」开始慌张了起来。他明白了，深切的明白了——

这副他自以为无敌的盔甲，并不是无敌。与其说那是无敌的，不如说在此情此景之下，那盔甲已经成为了漆黑的墓穴。

『冻土』的冰冻不足以被融化，然而盔甲的上方已经变成了烤箱。

“呀啊啊啊啊啊——”

撕裂般的吼叫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滋…滋」烤肉般的声音与香气。

铁罐头…不，「胆小鬼」，已经死了。

“精彩。”

翼云霄跳下了树梢。

看到她的那纤细的双腿的瞬间，所有曾经历过那一夜的哥布林心中都无法产生任何情欲，反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在他们的脑中，清晰的构建出了一副，通常来说以哥布林的想象力无法想象的画面——

大地碎裂，万物崩塌，只需要这一踏。

这画面实在太真实，实在，实在的，太具有真实感。真实到了就算真实发生，也不会有任何人觉得奇怪。

当然，翼云霄落地只是落地而已，什么也没发生。

这才让在场的哥布林们——包括尖耳朵，松了一口气。

“那么…既然我已经赢了…”

尖耳朵试探着说道。

他的态度太不同于方才。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实。毕竟「胆小鬼」不过是狐假虎威，躲在盔甲背后，仅凭他人施舍的装备嚣张的弱者而已。

可翼云霄并不一样。她真正的强大。不但是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且气势也足够强大。她是当之无愧的，真正的「强者」。

只是站在她面前而已，只是与她对话，交涉而已，尖耳朵作为生物的本能，预知危险的警钟就开始疯狂的作响。

另一边，七仅仅是看着，看着那个强大的存在，便被她无意间，控制不住而泄露出的强者的气场震慑住了。

…真是的…简直就像是，最初，与魔狼王对峙的那一刻一样。

真是弱小。

七的心中，某种黑暗的情感正不断的蔓延。没有窒息，却充斥着窒息一般的痛苦。

自己的懦弱，自己的弱小，在这里，在此刻，身为「软弱的弱者」，一旦站到了强者的面前，一旦目睹了强者的身影，丑态便暴露无遗…

多么可悲。

先不管某个自怨自艾的小贱·人了。

翼云霄面对着对于自己千倍的人数，毫不畏惧的说着：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被你所打败了。”

重复的感叹，这也代表她是真的惊叹。

“但是…”

转折。

“蛛心的命令，无法更改，也容不得我违抗，所以，抱歉了，死吧。”

她平…

“『飞弹』！！”

尖耳朵立刻释放出魔法飞弹，三枚飞弹飞向了翼云霄。

对于以灵敏为防御手段的她来说，飞弹应该是最难缠的攻击了吧？可只听——

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飞弹消失了。

原来是翼云霄在瞬间侧身，发出三连踢，将魔法飞弹全部击溃了。

“可恶…『风失』！”

尖耳朵又用出一招法术，攻向了翼云霄。

“没用的。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她只是平淡的，诉说着事实。

『风失』被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翼云霄的眼中，『风失』的速度不值一提，它的轨迹也清晰可见。

明明…在七的眼中，那种程度的法术，那种程度的攻击，已经是自己完全无法达到的级别了，已经是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级别了…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尖耳朵这般强大，却又在她面前如此的无力，这又何尝不让围观的每一个哥布林，深感绝望呢？

最终——

“安息吧。”

云霄在眨眼之间，移动到了尖耳朵的身侧，穿透了他的心脏。

哥布林的英雄，已经倒下了。

不是经历了一场血战才倒下，反而没有任何荣耀的，只能称之为丑陋的挣扎的倒下了。

绝望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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