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破碎

人们为了逃避现实，总是喜欢编织起一个又一个美妙的梦境，而这些美妙的梦境，往往却被现实所击碎。

瞥了眼部落外围身披重甲的兽人军队，露娜便放下门帘，转过身，从墙壁上取下锈迹斑斑的铁剑，将它缓缓插入背后的剑袋。

仅是祭祀过后数日，这个如梦境般斑斓脆弱的部落就迎来了令其绝望的现实——联合部落的侵略。

部落外围，夏哈带领的兽人战士们与对面的虎头人为首的重甲兽人军队对峙着。

“你不去前线让你那肮脏的军队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类农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夏哈混浊的双眼忽然变得凌厉:“哈莫，难不成你想违背兽神的三约？”

“我在此对兽神立誓，我将终生效忠于您，永不背叛！”名叫哈莫的虎头人听到三约，身体一震，连忙遥遥对着祭坛发誓。

“夏哈，那么你呢，你还对兽神怀有哪怕一点儿忠心吗？”发完誓，看着面前仅仅到他胸口的老人，虎头人愤怒道。

“我愿意将我的一切奉献给伟大的兽神，即使是我的生命！”年老却苍劲的声音在众兽人耳边响起。

“哈莫，让你的军队回去吧，我对你此行的目的心知肚明。”年老的兽人略微挺直了背。

“我不知道那恶魔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消息，但是，想要在我这里杀害任何一个人，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你包庇人类已是犯了大祭司的禁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是选择与联盟为敌吗？”哈莫气急，虎头上青筋暴起。

“我从未与兽人为敌，我的敌人只有那个恶魔！”

夏哈气势节节攀升:“你们听信恶魔的谎言，竟然将兽人的未来送上绝途！”

“夏哈，我没有时间听你的那套扯淡的废话，你给我一句话，你到底让不让开？”

“除非我死，不然你们休想踏入一步！”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虎头人拔出腰间的大剑，吼道:“人类一个不留，兽人反抗者格杀勿论！”

夏哈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暴起，身上的图腾亮起了光，明黄色的火焰在手臂上蔓延，他一拳便向着虎头人打去。

哈莫早就听说过魔法的存在，不过这次还是第一次见，听说大祭司也会魔法，不过他从未在众人面前施展过。

见到覆盖着火焰的拳头，他不敢托大，在夏哈来到面前时，将大剑横劈过去。

夏哈一蹲，自下滑过，前冲的势没有减缓，他就势一拳打在哈莫的肚子上。

拳头在碰到他的一瞬间忽地喷发出一股火舌。随着拳头和身体的接近，火焰蓄积的势爆发出来

“嘭”虎头人应声被击飞，他捂着自己被烧穿的肚子，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翻滚在地，昏迷过去。

夏哈的额头流下冷汗，他保持着击飞哈莫的姿势，跪在地上喘息不已。

他毕竟年老体衰，身体不比从前，每次借用火焰的力量都会让他身上的图腾部位针刺般疼痛，刚才那一次爆发，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精力。

在二人短暂的交手之时，哈莫的兽人士兵已经和夏哈部落里的兽人战士们战作一团。

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战斗中最能体现他们的价值，无论是严整的阵型，还是果断而迅速的出击，都能最大化地发挥出个人的力量。

夏哈的战士们处处都占着劣势，他们攻不破对方铁桶般的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在对方的一次次攻击中倒下……

只是片刻，这个部落的防御就宣告奔溃。

更加浑浊的双眼紧盯着面前的兽人士兵，夏哈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死。其实，就算这些人事后放过他，透支了魔力的他也活不过今天。

“扑哧”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不！”绝望地嘶吼声在刀剑入体的同时爆发，所有士兵都向着声源处看去，红发的兽人小姑娘站在部落里的哨塔上泪光闪烁。

“迦罗娜，我们没有时间了，快下来！”车夫焦急地对迦罗娜喊着。哨塔下还停留着最后一辆马车，车夫头戴兜帽，从身形上判断，这是一个人类。

事实上，如今这个部落里，除了迦罗娜，也只剩下人类了。

夏哈似乎早已预料，他三天前便让部落里的人类收拾好行装，连夜前往第三共和国，去找他曾经的人类朋友求助。

憨厚的兽人战士们对夏哈言听计从，他们让人类带着自己的子嗣前往第三帝国避难，自己留下来作为守卫部落的最后力量。

只是这个叫迦罗娜的兽人姑娘，不肯跟着车队逃离，硬是要坚守到最后一刻。

“你们杀了夏哈爷爷，我，我要为他报仇！”迦罗娜的复仇之心在此刻觉醒，她拔出腰间的短匕，从哨塔上跃到房顶上，哭喊着向士兵们冲去。

“迦罗娜，快回来！”车夫见此不由得更加焦急，但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迦罗娜过去送死。

在迦罗娜跑过一顶帐篷时，忽然从门帘中伸出一个剑鞘，点在了迦罗娜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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