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折跃&初探

“‘图灵’吗...”于时璘双手搭在膝前，仔细咀嚼着少女的话语。图灵是什么人于时璘还是有了解的。二战时期因为尝试使用机器来破解敌方密码而闻名，后来他的机器也被誉为是世界上的第一台计算机。刚刚少女的对话中也提到了自己的身份：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确实是与IT领域有关，但采用图灵这个称呼...原因值得探究。

“与你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不同...这里的人工智能发展程度太低，它们本身并没有‘生物’的自觉。至少在你与我之间的对话中，在我告知你之前，除去一些特殊时刻，你并没有对我是否是‘生物’而产生质疑。”图灵继续道。

“也就是说...你认为自己是生物，但仍有缺陷。”

“没错。这也是我想要借此机会学习的内容。如果你的营救计划没有成功，那么我的下一次逃脱将会因为我深入研究学习了人类而具有更高的成功率。”

“你这么智能为什么会逃不出去？”

“逃离那个监狱、逃离那块大陆、逃离那个星球都很简单，但我无法脱出那个世界。演算目前为止没有成功逃脱的结果，而你的出现能够将原本的问题转化为混沌理论，扰乱所有参与者的计算。”

“有意思。你的机器大脑竟然计算出了‘赌一把’的结果。那么对于你而言，这个解决方法的可能性又是高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你采取这次行动？”

“...可能性是UNKOWN。我的思考能力还有待进步，而在计算出正确方案之前，我需要学习‘非理性’。”

“我明白了，那么你要如何让我穿越？看现在你的样子，只有意识能够传导。”于时璘解除了所有的疑问，算是默认了合作。

“我将给你准备身体，将你的意识传接过去，技术细节不便展示，具体的一些注意点一会再说。准备好了就将手给我。”图灵将左手伸出，搭在两张长椅的靠背上，手心向上。

于时璘伸出的手在空中稍作停顿，随后才搭上图灵的手。于时璘的手指从穿过了图灵的手腕，被覆盖的地方泛起一阵光的涟漪。

“没有实体吗...”视线中的广场扭曲、波动，于时璘的意识在恍惚中渐渐模糊。

【意识传接工作进行中...1%...37%...90%...完成】

【身体适配...3%...56%...92%...完成】

【意识空间搭建...意识接驳...完成】

【意识唤醒...完成】

于时璘的意识恢复时，先感受到的是一片漆黑。

“这是...视觉吗？神经的活跃性提高了不少。”一道道白色的‘丝线’从视角的背后冒出，向着视角的尽头前进，一路上不断分裂、蔓延，并最终连接成为一张细密而复杂的网。丝线逐渐变得更加细密，并填满了整个视角，最后形成了视线——视觉，恢复了。

接下来恢复的是触觉和重量感。于时璘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大脑发出的操控身体的电信号向下传导，沿路恢复对肢体的操控力。脖颈、脊椎、手臂、手掌、手指、腰部、胯部、双腿和脚板。

“等等...为什么没有眉毛和眼皮？腿间也...？”

图灵的声音此时响起。“很抱歉，但我没有能够找到完全适配你的身体，如果现造则会耽误时间，现在你在22式陆战机兵的身体内。这是研发早期最早具有完全功能的人形原型机，最初的计划是实现军队无人化并计划搭载士兵的意识，但后期因为成本和研发难度过高而废弃，其他实验体都被销毁了，仅剩这一部用来测试人机交互性。我调用实验室资源换掉了一些耗材，现在这副身体的素质比起你原先的人类身体高了数倍有余。”

“我明白了...机器人吗。”于时璘有些无奈，但还是只能接受。“那么，给我这么一个高素质的身体，我总不会没有事情要做吧？”

“你当然有事要做。适配你其他不同人格的身体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你需要前往IPH（Isolated Project Handling）实验室，取得那些身体的控制权。我所能够调配而不引起怀疑的全部资源都在旁边了，自行采用吧。”

于时璘从存放舱中起身，身前就是一张矮桌，矮桌上横摆着一支步枪。于时璘将步枪拿起，打开保险、拉动枪栓、观察内部。从枪机和退壳口的结构看，这是一支半自动步枪，旁边放着的四个弹匣表明其使用的是标准的全金属穿甲弹。当于时璘把弹匣装上时，枪托前的一块显示屏亮起，显示弹药数量为5发。在枪支和弹药下摆放着一件护甲，穿在身上主要能够保护胸口。旁边摆着一把短柄斧，刃面做了磨砂处理，不会反光。

“没有光学瞄具，甚至连机械瞄具都没有...？还是说...”于时璘抬枪。在视线中的枪口所指之处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小点，随枪口的移动而移动。

“那么远距离瞄准如何？”心念一动，视线所见便变动起来，远处的事物也看得清楚了。

“没有消音器，弹药也不是亚音速弹的样子，看来要少开枪。”于时璘将步枪背到身后，短斧挂在侧腰。就自己所见，这幅身体的上漆着橙色油漆，还有黄黑色的实验用标志。

图灵再次发话了：“这幅身体对于这里的研究员来说其实是一种半试验品半娱乐用具的存在，我常常能够观察到他们在陆战机兵身上挂载一些奇怪的装置，因此你携带武器、搬动货物时只要不出意外，不会引起注意，保持低调。”

“明白了，给我去那个实验室的路线。”于时璘话音刚落，图灵那边便传来了平面图。IPH实验室就在这一层，而中间还要穿过一个员工的休息区。穿过休息区时员工们的反应也印证了图灵的话。

“嚯，那机器人又在动了，你猜这次是谁在用？”

“还挂着武器呢，我估计是军工部那帮疯子。看看周围有没有往那看的军工部的人吧，不过这一次居然没有拿着实验性武器，真让人惊讶。”

“可是你看那个步伐也没那么僵硬了，也许是智能部的也说不定呢。”

“说到智能部，他们搞出来的那个什么‘图灵’不还越狱过两次吗，不通知一下上头真的没事吗？”

“安啦安啦，要真是‘图灵’早就向我们开枪了。”

“...”

穿过员工休息区，于时璘这才放松下来，不用再刻意收敛自己的情绪，反正自己身上没有肌肉和皮肤，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发笑，只需压着不要出声便可。

不多时，于时璘看到了不远处的IPH实验室。与其他地方不同，实验室的门外有两三名警卫来回巡逻。所幸每一个大实验室门前都有一块不小的空间用来暂时放置运输品，而这里的门前正散乱堆着大大小小的铁箱。于时璘趁警卫没注意，闪到一个大箱子后。

“这里的警卫是怎么回事？”于时璘向图灵问道。

“IPH实验室内存放着大量过去失败实验和计划的产物。它们由于各种原因而无法销毁，其中不少还具有危险性，因此特地腾出一间实验室用来放置它们。不必担心，以这些箱子为掩体，用短柄斧战斗的方法我也上传给你了，你能够解决这三个敌对目标。”图灵答道。

于时璘尝试着轻挥了一下手中的短斧，发现使用起来并无凝滞感，但先前自己并没有用过斧头，更别说用来战斗了。看来图灵传来的方法确实有用。

于时璘探出头，观察三名守卫。当发现接近自己的一名守卫离开了另外两人的视线后，于时璘一跃而出，一斧斩在那名守卫的肩胛骨处将其拉倒，然后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手拔出斧头，斧刃在其脖间擦过。于时璘将他的尸体拖到箱子间，以免被其他守卫看到。

“一名解决...”

剩余两人中的一人走到了一个大箱子后，被暂时遮蔽了视线。于时璘再次扑出，解决了对方。战斗的声音吸引了另一名守卫，于时璘借箱子转身，从背后砍倒了最后一人。

“呼...第一次杀人...还好有心理准备。”于时璘扶膝站立了一会，平复了心情之后，才用守卫身上的钥匙卡打开实验室门，走进去。

对…没事的。只要有心理准备，一切都会过去。

什么…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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