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契约成立

对于齐柏林心中生出的猜想，做不到读心术的维基自然是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单纯的觉得对面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不过因为跟Z46相处了不少时间的他对于心智人形的神经质拥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倒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在测试空间将你召唤出来？”

按照对方的说法，并不是所有的战舰人形都有资格击溃那个虚拟空间中的投影。

这依旧可以拿那些与亚空间的未知存在进行契约的灵能者来打比方。

并不是所有的灵能者契约的对象都很强大。弱小的大约只是些亚空间里的异度野兽，而那最为强大的五位存在更应称之为神明——虚空之低语、世界之喰煞、渴求之器具、生命之织缕、轮回之终末。①

而战舰人形的强弱自然也是区分开的。

哪怕维基从未真实意义上的见识过战舰人形的强大。

但他却能从塞壬的表现中得知一角。

旧时代的...至少尚处于星球萌芽时期，尚未摆脱母星引力的文明雏稚绝非灵能潜势种族的对手。

哪怕灵能的力量拥有极限，但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也是同样的。

因此，作为塞壬的敌人，战舰人形的力量至少也得是同一等级的。

维基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齐柏林。

如果之前自己在船坞内看到的钢铁巨兽就是眼前这位存在的本体，那么对方毋庸置疑是自己还未曾接触过的航空母舰型战舰人形，也就是对方口中所谓的‘特型’。

拥有契约中的最高难度，听说法也是很稀有的那一类，那么即便是稀有度不一定等于战斗力，但至少也不会在表现上差到哪里去。

对于维基那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带着满腹心思的齐柏林无声的叹了口气。

漫长的时光中，她也并非没有接触过指挥官，但齐柏林却一次也未曾正式回应过，但这不意味着她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从未回应过指挥官。

但却回应过塞壬。

作为傀儡的生涯并不好受，但最终她却凭借得天独厚的能力回复过自我的意志，也正是因此她才发现了。

将她召唤出的塞壬并非是缔造出的那个存在。

不过说起来，当初对方的说法也是暧昧不清的......

是的，她渴求着毁灭的终焉，但并非就是说她喜欢破坏本身。

这听上去有些荒谬，甚至说有些自我矛盾。但这就是齐柏林。

毁灭是为了宣泄憎恨，而憎恨则是来源于背叛的延伸。

她是复仇者，但却并非是破坏的疯子。

当初的诞生已经将她的一切恩怨理清，而再度的现界，齐柏林只是单纯的想着与将自己缔造而出的塞壬重逢。

因此，践踏了她的心愿，将她当做无心的武器去进行无意义的毁坏...在重新觉醒的第一时间，齐柏林便将使役她的塞壬统统的杀死。

用‘塞壬’交予她的力量。

她始终记得‘塞壬’告诉她的。

将压迫她的、欺骗她的、背叛她的、毁灭她的定义为敌人。

因此，可以使用这份力量，宣泄憎恨，将其破坏。

而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打算前往外界了，清楚了塞壬与人类争斗的她并未想过成为其中哪一方的力量。毕竟她曾为双方都效力过，却也都遭到过双方的背叛。哪怕他所接触的并非是当初背叛过她的，但却再也无法托付信任。

于是，她回归了。

待在自我束缚的回忆之茧，品味着无穷无尽的轮回，直至她力量枯竭的尽头......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今日，这份宁静却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打破了。

这是命运吗？

齐柏林并不觉得对方的到来是单纯的凑巧可以形容的。

初时的感到的亲切感与怀念感让尚且还沉湎于睡梦中的她无意识的将维基拥抱。

起初只是为了排解堆积起来的寂寞，准备聊上几句，清楚对方正在进行资质测试之后也抱着‘如果不出意外顺手在虚拟空间中帮一把’的想法。但通过交流，在意识到对方的能力并不简单的齐柏林居然惊讶的发现对方的与那位‘塞壬’有着某种微妙的契合。

是的，维基是彻彻底底的人类，但是当初的那位‘塞壬’却也只是一个单纯的称呼。

不借助任何的外来道具，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在齐柏林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入侵她的心灵世界，这份力量除了当初的塞壬之外便再也没有遇到过。

唯一的差别大约也就只有维基明显还没办法很好的操纵这份力量。

她应该怎么做？

与维基带着些许期盼的眼神对视着，齐柏林在心中思索着，但并未思考太久就开口了：

“你希望我在那个虚拟空间帮你击败那个虚拟塞壬吗?”

对此，维基坦率的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拜托你帮忙...”

话说到一半，维基又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脑袋。

“不过事先声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回报你就是了，所以哪怕是拒绝我也不意外。”

“嚯~”

没有想到的反应让齐柏林下意识的抬高了嘴角。

该告诉维基她本来就打算帮对方通过资质测试吗？

“为什么要说这些，战舰人形本来就与塞壬是‘敌对’的，所以自然便会与遇见的指挥官进行契约，这在你的课本上应该都有过记录吧？”

“唔...虽然听过类似的说法，也确实在刚刚发下来的课本上看过...但怎么说呢......”

“我觉得生来就帮助一个种族参与对另一个种族的战争，这种事情本身是个天方夜谭...大约也就只有在特摄剧中才能看到了。”

“有趣的说法，但事实不应该是摆在你的眼前了吗？你所在的...你的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吗？战舰人形帮助人类抵御塞壬的入侵，这可是正义之战。难道你认为这份盟约，这份友善是假的吗？”

“...事实摆在眼前吗...虽然实际的发展确实让我感到匪夷所思，但无论如何，就算战舰人形真的是为了爱与和平这种理由参与了抵御塞壬的进攻，但我也并不觉得默默接受就可以了，”维基十分认真的说道，“没有人生来就该当被牺牲，哪怕是为了国家而捐躯的士兵也是一样。只是看着，坐享其成的摘取最后的果实只是意味着背叛，如果是对此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也就罢了，但我是个指挥官。”

“所以，对于战舰人形的付出我无法置若罔闻。”

回想起身边那个与小孩子都没什么区别的Z46，维基心中实际上是不解的。

那孩子是有自己欲望的、喜欢看书、喜欢美丽的风景、吃到好吃的东西会变得愉悦，也会闹脾气，但却是因为他的表现让她失望。

最关键的是。那个孩子，从未为自己而笑过。

这是正常的吗？

拥有知性、拥有物欲、爱憎分明的生命，却仿佛缺失了利己至上的关键要素，作为塞壬故意送给的人类的附庸而存在。

“所以...至少告诉我你的想法吧...对于我而言，那种无偿的契约与其说是好意倒不如说成是负担比较好。”

“你...还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啊...”

“别...别扭？等等，太近了啊！”

抚摸着对方那清秀的娃娃脸，看着突然脸红起来的维基，齐柏林笑道：“难不成没有人这么说过你吗？”

维基的身形在同龄人中并不魁梧，甚至可以说有些娇小瘦弱的过分，其起因大约是五年前海难造成的后遗症，在海上漂流时间太过漫长因而一直还保留着当时的体型与模样，而此刻在丰腴饱满的齐柏林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仿佛又回归到了之前发生过的情形一般。

在齐柏林‘就将这当做代价好了’的说法下，前者不由分说的将几乎冒出蒸汽的维基抱在了怀中，如同一个大号的洋娃娃一般。

“这又是哪门子的代价啊......”

“很抱歉，我只接受现金支付，而且就算漫天要价，无法履行报酬的你想必也不会答应吧？”

以胸枕的状态将维基放在怀抱中，用下巴抵着后者的头顶，齐柏林紧闭着双眼感受着这份莫名让她生出怀念感的亲密接触，心中更是坚定了那份猜测。

“我会帮助你的。”同时清楚这份亲切感究竟从何而来。

‘我从不相信所谓命运，但如果和你的相遇也是命中注定的话——’

‘就让我的双眼去见证这一次的终局吧，是背叛的重复，还是....’

齐柏林接着笑道：“无论如何，至少你的答案是合格的，不是千篇一律的奉承也不是凭空进行许诺的傲慢......看见下面的我了吗？”

虽然因为脑后的触感而有些害羞，但维基还是忍着羞耻心偏过脑袋望向了下方的那艘钢铁巨兽。

不知何时，那艘本来还在铺设龙骨的巨舰已然下水，仿佛在不可视的时间中已然隐去了沧海桑田抵至未来。

“怎...怎么了吗？”

“下水仪式，那曾是我最为荣耀与光辉的时刻......是不是感觉很讽刺？一艘战舰的荣耀并非是切实的战绩，而是徒有光鲜与虚无的下水仪式？”

“呃...”维基一时间忘了该作何反应，他并不清楚齐柏林的历史。或许在取回了自我，重组了所有记忆碎片的他能够将遗失的所有细节进行补充。但现在的他即便是回忆起原世界地球的二战都已经是费足了力气，更别提其中一艘战舰的过去了。

这种类似galgame的问答既视感是什么回事啊？他又该怎么回答？

不过很多时候，不回答就是一种回答了。

齐柏林的眼中闪现出了一抹遗憾的色彩，不过又很快的转变成了坚定。

“呐，斯特恩，能告诉我你的理想吗？”

“理想？”维基愣了愣。

他有什么理想？

寻回自我？

那能算上理想吗？

向荣格道明一切并且致歉？

那是他的遗憾与后悔，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对于那位老人而言真相大约只能成为伤害吧？能在那之后获得两相欢喜的结局，那不是理想，那是幻梦。

维基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暗淡的说道：“我没有能称之为理想的东西，不过却有着必须要做到的事。”

齐柏林的角度并没有办法看到维基的表情，但也能从话语间感到对方的低落。

她已经给予了拥抱，但为什么还会低落呢？她也听那个骚话连篇仿佛是鸢尾共和国出来的船工说起过。

这个时候应该来一记深吻才能使对方打起精神？

齐柏林知道深吻是什么，但也清楚自己怀抱里这个哪怕是拥抱这一类的接触都会害羞的无以复加的孩子要是到了这种等级指不定会直接从自己的心灵世界中消失掉。

因此也只是像撸猫一般抚摸起了维基的脑袋问道：“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因为对方借着‘代价’的狡诈说法而无力反抗的维基在不满的哼了哼的同时莫名的一阵恶寒。

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不清未来的维基无可奈何的说道：“我要击败塞壬。”

“所有的。”

本书里的指挥官可以视作中古战锤里的巫师。与亚空间恶魔签订契约换取力量，只不过换成了战舰人形。而且有些细节差异，不过毕竟这是群星+舰碧的小说。因为群星里的灵能者并没有太多的表现，所以这里就拿战锤和我自己的脑洞来补设定。

另外，这一章依旧是在埋坑。

①虚空之低语、世界之喰煞、渴求之器具、生命之织缕、轮回之终末：群星里的帷幕世界（虚境）五邪神前四个neta自战锤里的亚空间四小贩分别依序对应奸奇、恐虐、色孽、纳垢。而轮回之终末则是无对应，但因能力表现还有初始翻译的版本而被贴吧网友亲切的称呼为圆神。其中玩家可以与通过唯心线与其获得契约的可能，每一个都有一个良性buff与附带的‘代价’以此进行能力参数的对比，可知圆神是最强大的，在给予五十年的全属性翻倍后，在五十年后所有殖民星将会全体爆破为虚境星球。（by：河系间最闪亮的光辉是唯心主义者的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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