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唯一能预知的,就是世事难料。
这句话,大抵是生活在二十二世纪的人们共同的心声。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块高维碎块开始的,地球上的人们把那块高维碎块叫做——
“系统”。
……
2127年二月,“系统”降临。
2127年九月,地球联邦解体。
“系统”的降临无疑是压倒联邦政府的最后一棵稻草。早在2126年,被迫承认火星独立的联邦政府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威信力。那之后处于联邦政府管制下的地球公民就已经有了不满的情绪,对联邦的信服力也开始下降。
“系统”降临本身对于联邦并没有什么影响,问题在于“系统”降临的后果——玩家的出现。
关于“玩家”这个特殊群体,我们会在下文提到,这个特殊的群体是二十二世纪最为扭曲,也是最受争议的群体,要想论述二十二世纪的地球历史就不能不提到他们。但现在,让我们暂且把目光放到眼前的联邦政府身上。
原本的联邦政府光是应对虎视眈眈的精英阶级和星舰国际已经焦头烂额。一直想要取代联邦政府接管地球的两大势力一直都对联邦政府有所不满。现在由于“系统”的降临,联邦政府光是处理世界各地的越狱事件就已经应接不暇。更别提去镇压世界各地“玩家”所产生的动乱。
无法镇压暴乱的政府是不会长久存在的,地球公民对于联邦政府的不满日益增长。但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这些公民仍然没有揭竿起义的迹象。
在长久以来的历史上,起义者通常出现在一个政权的暴政或是混乱达到顶峰时出现,他们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进行起义,但归根结底其实只有一个理由——为了活下去。
但现在的地球公民面临的问题在于——一旦起义,没饭吃的就是他们。
要讨论这个奇怪的现象,要先知道二十二世纪地球公民的组成结构。
百分之九十一为无用阶级,百分之一为精英阶级。剩下的百分之八为监管阶级,也就是联邦政府。
问题出在这其中人数最多的阶级身上,即无用阶级身上。
但,无用阶级是什么?
如同字面意义而言,无用阶级是指无用的人类,他们没有任何经济,政治或艺术价值,对社会的繁荣力量和荣耀也没有任何贡献。
无用阶级的产生始于械化革命,由于机器人大量替代人类劳动力,大量的失业者组成了第一批无用阶级,无法在当代生存的他们不得不掏空家底进行冬眠,踏上无边无际的时间旅程。
那时的无用阶级还不叫无用阶级,而是被形象地称作做“Sopor Aeternus ”,拉丁语中意为“永眠之人”。
随后的“永眠之人”在无尽的寒冷中飘飘荡荡了几十年,期间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时候。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了第二次基因改革。
第二次基因改革的成功是巨大的。基因技术的跃进式突破使得人类第一次拥有了战胜死亡的力量。大量的基因改革成果不仅用来延续生命,还用来强化人类本身的能力,很快,一批拥有神一般力量的群体出现了。
他们被称作“精英阶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为了与“精英阶级”形成对比,“无用阶级”代替了“永眠之人”这个名称开始广为流传。
迅速崛起的精英阶级带动了疯狂的经济增长,在一段时间内甚至达到了资源无限挥霍的奢侈地步。就在这个时候,由地球圈政府提议,星舰国际支持,地球联邦政府成立并无偿赡养所有无用阶级。
就这样,无用阶级的时间旅途结束了。迎接他们的,是更为黑暗的前路。
人都是有惰性的,而无用阶级的惰性正是被联邦政府的赡养无限放大。
「永眠之人」彻底变成了「无用阶级」。
……
无用阶级依然要靠联邦吃饭,所以从长期来看联邦内部并不会出现暴动。若是“系统”并未降临地球,联邦所面对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舰队和精英阶级翻脸而已。绝不至于解体。
……
“系统”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地球的,这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因为无法确定。
虽然物理学家针对“系统”进行了大量探索,但始终进展不大,甚至连它在那都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也无法进行物理上的接触。
是的,“系统”所在的维度远比我们要高,大概在七到八维左右,属于高维碎块一类的东西,完全不是现有的任何理论可以理解的。更别提直接接触了,面对一个高出自己四维的外来物,人类在当时只能束手无措。
“系统”降临的第一个特征,是“玩家”的出现,即第一代玩家。
这一代玩家是恶魔的象征,他们全员由杀人犯和军人组成,其中有一部分心理极度扭曲。
第二个特征,是武器的生成,这是在第一代玩家出现的第二天发生的。那时全球大部分的监狱都有大量罪犯出逃,全球一时陷入动荡不安中,但还在可控制范围内。
武器的生成全部在建筑物内完成,当人们看到自己的屋子里出现大量武器的时候,他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且他们无法移动和使用这些武器。换句话来说,这些武器好像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
起初人们还议论纷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变得不再在意这些武器。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一周,全球仍在追捕逃犯,武器照样存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这一周之后,一场玩家之间极其血腥的优胜劣汰会把地球上的大部分人给卷进去。
最先爆发是芝加哥,那一天是2127年二月十七日,这一天被称为“生存日”,也是枯骨纪元的开始。
玩家们在那一天像是得到了什么信息,疯狂地冲进建筑物里,拾起那些武器,然后开始互相火拼。
值得注意的是,那些被玩家们拾起的武器,对于平民是有实际效果的。也就是说,普通人是可以被玩家杀死的。
据不完全统计,那一天仅在火拼中被误伤的普通人就有上万,至于被随意屠杀的更是数不胜数。整个芝加哥在那一天中变成了21世纪的中东。
联邦尝试封锁芝加哥,但联邦的军队根本无法抵挡玩家,不到三小时封锁就被完全突破,在火拼中幸存下来的玩家们如同蝗虫一般离开芝加哥,然后冲向下一个城市。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东京,纽约,北京,巴黎……世界上各大城市都陷入了疯狂的杀戮中。
军队的行动在两天之后就宣告失败,此时恐慌已经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到了全球。
普通人开始反抗,虽然伤亡惨重,但有些玩家开始被杀死。
这时候问题出现了。
杀死玩家的那些普通人也拥有了玩家的能力,不仅如此,因为秩序失控而造成的大量案件中,那些新出现的杀人犯也成为了玩家。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人们开始意识到成为玩家的条件,它是唯一的,也是血腥的——杀一人(First Kill)。
混乱加剧。
至于联邦,早在“生存日”之后的第三天就已经完全没了声息,地球彻底进入了无政府状态。联邦此时客观上虽然没有解体,但无疑已经名存实亡。
没有了政府进行供应,无用阶级彻底慌乱,整个社会机制停止运作。也就是从“生存日”的那一天开始,枯骨纪元“三大”之一,“大低谷”开始了。
“大低谷”贯穿了整一个枯骨纪元,是“三大”中持续最久的事件。在大低谷中,大量无用阶级被屠杀,然而更多的人其实是被饿死的。失去赡养的无用阶级甚至没有自造食物的能力。
恐惧占据了上风,人们纷纷失去理智,屠杀和掠夺成了生活的主要内容。
玩家人数持续增加。从“系统”刚降临的一万玩家到两百万,中间仅仅隔了两个个月而已。而相应的,每一个玩家的出现都意味着另一个人的死亡,于是地球人口也在飞速下降,短短一年间就下降十一亿,玩家则增加到六亿。
此时的地球上还有151亿人。
就在无用阶级几乎快要在这疯狂的生存游戏中迷失自我时,一件世界性的大事发生了。
“系统”的创造者——我们叫他“造物主”。
与联邦进行了一次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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