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应该守护的东西

虽然看不懂这个国际通用的手势，但灵缇倔强的眼神还是激怒了地狱犬，这不是即将被猎杀的家伙该有的眼神！“呜！”抬起前爪，地狱犬重重一扫，灵缇的身体再次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高高抛起。“砰！”剧烈的痛楚从腰际转到后背，灵缇狠狠撞上另一面墙壁，再重重砸倒在地。

“噗！”喉头一甜，看着面前的一片鲜红，灵缇神智一阵模糊，原来电影没有骗自己啊，重伤…真的会吐血。恍惚间，灵缇似乎看见一个身披黑斗篷的影子，将一把巨大镰刀架在了自己脖颈之间，随时准备收割他脆弱的生命。“真的…要死了….没有办法了…”在生死之间挣扎的灵缇，眼前闪过的不是他那短暂的一生，而是娜娅纯真的笑颜，那个，他必须要去守护的笑容。“灵缇，我们约定好了哦~”

“娜娅……娜娅！”颤抖着握紧了双拳，灵缇在地上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从地狱犬的视角，他不过是在抽搐着身体，好似一只步入绝地的老鼠，那样的可怜与无助。没错，就是这样，痛苦吧，挣扎吧，在悔恨与不甘中，堕入地狱！

“呜！”愉悦的轻吼着，地狱犬慢慢走到灵缇面前，张开大嘴，对着他的左臂咬下。“给我…滚啊！”猛地扭过头，灵缇瞪起双眼，愤怒与不甘化作了力量，左眼亮起猩红光芒，一道魔法回路迅速在其瞳中成型。“呜…”对上灵缇锐利如鹰的眼神，地狱犬仅剩的右眼剧烈收缩，噬咬的动作僵硬在原地，如何也无法继续进行，它…害怕了！一种本能的恐惧在其心中升起，面前这个弱小的人类在地狱犬眼中竟是如此恐怖！会被杀的，会死的！一个声音在地狱犬脑中回响，迟疑的后退一步，地狱犬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我…才不会死在这里，该死的，是你！”咬紧牙关，灵缇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力量，重重一锤地面，半跪而起，一把抓下身后短弓，从箭筒中抽出唯一幸免的箭矢。“嗡！”弯弓搭箭，在灵缇手臂，箭之刻印缓缓浮现，溢出莹白光芒，缓缓注入箭矢之中，一个小型魔法阵浮现，而后飞快缩小，印在箭尖之上。

“嗷！”哀嚎一声，地狱犬终于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压力，转身向外跑去。“Purify！（净魔之矢）”轻易的锁定了地狱犬巨大的身体，灵缇轻轻松开手指。“唰！”白光一闪，地狱犬奔逃的身形瞬间僵硬，漆黑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爆为无数光点消散。

“呼…”看着地狱犬消失在空气中，灵缇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一阵眩晕感袭来，身子轻轻摇晃，直接趴倒在地。“好累…这…倒霉的…一天！”

“灵缇！”就在灵缇即将陷入昏睡的时候，一阵急切的呼唤传来，又硬是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你这家伙…简直比那些pc还要有效率，能够精准的在事件结束的瞬间赶到。”抬眼看了看从门外冲入的艾伯，灵缇嘴角微微抽搐。

“不好意思

，这次是我们的失误。我这不是一打退魔之使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嘛。万幸，教给你了一些基础能力的用法，不然就真出大事了。可喜可贺，没有人员伤亡。那我先去看看那个被当做傀儡的倒霉孩子吧。”咧嘴一笑，艾伯转身就要向外走。

“喂，谁告诉你没有伤亡的？这么大一个伤患倒在你面前看不见吗？！”瞪着艾伯，灵缇一阵咬牙切齿。“伤患？看你还有力气开玩笑，应该挺精神的才对。好好，不逗你了，这就给你治疗。”见灵缇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艾伯也不再调戏这个可怜的孩子。

“还有脸说！那所谓的能力也太不给力了，我根本没办法自如使用啊。要不是关键时刻人品爆发，我就变成狗粮了！”再剐了艾伯一眼，灵缇满腹怨言。“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能力这种东西虽然是与生俱来的，但没有充分的练习还是不行的~所以，加油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缔魔者的。”眨眨眼，艾伯笑容灿烂。“说的轻巧，下次再有这种破事我绝对不管了！”

“好好…”摇摇头，艾伯抬手一翻，光芒闪烁间，凭空召出一片碧绿叶片。“木灵.神愈。”蹲下身，将叶片贴在灵缇额头上，手指在空中轻轻勾画着，一个小型魔法阵迅速完成，落入叶片之中。“嗡！”叶片发出一阵充满生机的光芒，灵缇只觉身上痛楚一扫而空，顿时精神百倍。

“能T能奶能DPS，你这职业还真是全能啊。”抬手撑地，灵缇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轻轻活动着身体，看向艾伯，不由低声感叹道。“我也这样认为。但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不是吗？”歪头一笑，艾伯收回叶片，双手合十，继续施展咒术。“风灵.归置。”青色光芒在艾伯手中亮起，屋内刮起一阵清风，灵缇只觉眼前一花，因战斗而变得混乱不堪的道具房瞬间恢复如初，还顺带被清理得一尘不染。

“土灵.修葺。”手印一变，艾伯指向身下土地，随着一阵窸窣声响，被地狱犬破坏的房门与墙壁也被完全修复，整个道具房看起来就像是翻新过一样。“我去，家政力也是MAX…”扬起眉毛，灵缇对艾伯又是高看了几分，至少…很实用！

“OK，善后工作结束，现在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孩子吧。”拍拍手，艾伯转身向外走去。“也好。”跟着艾伯走上四楼，看着躺在地上的学员，灵缇低声叹息。虽然这个家伙差点害死自己，但他也是受人控制，并不是他自己想做的，要恨，也恨不起来。“他的情况怎么样？”

“不算糟，但也不是太好。”摇摇头，艾伯慢慢站起身。“体力彻底透支，精神受损，但最重要的是……”艾伯慢慢摊开手掌，灵缇上前一看，只见其掌心躺着一把雪白的毛发。“这是，白发？”

“没错，这就是他的头发，在这次召唤中，他损失了三年的寿命。”叹息一声，艾伯吹散了手掌白发。“这还不算糟？”闻言，灵缇忍不住瞪起双眼，那可是三年的寿命啊！“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应召而来的只是E阶魔物，否则，就不止三年这么少了。”摇摇头，艾伯再次召出了绿叶。“体力能用魔法恢复，精神受损在充分的修养之后也能恢复，可是这损失的生命…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会这样？”皱紧眉头，灵缇连忙追问道。“魔力，是自然的恩赐。就算是普通人，体内也会拥有少量的魔力，只是他们不懂得运用而已。但在傀儡术这种强制入侵的魔法干扰下，施术者就能以特殊的手法催动这份力量，以此达到操纵的目的。失去意识的傀儡会执行一切指令，即使要他们献祭自身力量，也不会犹豫。但普通人体内寸有的那点魔力实在少得可怜，魔力枯竭之后，魔法阵就会强行抽取其他力量作为替代。比如体力，精神力。当这两种力量也彻底透支之后，它就会抽取献祭者的，生命。”一边施展咒术，艾伯耐心的为灵缇解释着，在魔法光芒的映照下，灵缇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残忍，对吗？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合适，但万幸这次的受害者和你我没有太大关系，他没事自然是好，但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不会太过伤心，最多，也就是送上一点同情罢了。”

“你们，都是这样冷血的存在吗？你们，真的是人吗？！那可是生命啊，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握起拳头，灵缇的身子微微颤抖，艾伯也好，黑鹭也好，都让他感到厌恶与害怕。

“只是见得太多了，所以看淡了。你以为我们在‘里’界是如何生存的？生命，在那样的灾难面前实在太脆弱了。”抬起头，艾伯露出一丝微笑，只是这次的笑容，在灵缇看来却是那样的无奈与苦涩。“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保护这片最后的净土，不要再被魔物变成灾祸之地。为了这些，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说出那样自以为是的话。”低下头，灵缇心中激动慢慢平复，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说这些？有什么资格去厌恶艾伯？他们为这个世界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真正该恨的，是魔之使，是那个‘它’！

“呐。”忽然，一只纤细的手掌伸到灵缇面前。“为什么要道歉呢？我们是同伴吧？虽然你还没有认可我，但我非常期待你的加入，来吧，一起为守护‘表’界而努力吧，灵缇。”抬头，看着艾伯的笑容，灵缇犹豫片刻，终于伸出手，轻轻与之相握。“嘛，我没有那么伟大的志向，我想守护的，只有我想守护的人。至于伙伴…你说是就是吧，我无所谓。”“哦~蹭的累！没想到灵缇你也有可爱的一面嘛。”“无路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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