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得闷热起来,是下雨的前兆。
此时的乔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右手压着左手手背上的针孔。刚打完吊针的他,完全不想直视罗伯特严厉却夹杂着幸灾乐祸的视线。
“我提醒过你呀,我的少爷,可你告诉我你长大了。”
“哼。”
罗伯特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继续他的说教,但乔几乎都没听进去,他百无聊赖地观察医院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
突然,乔的的表情凝固了,他倏地站起来。
“是那个女人。”
“在哪里?”罗伯特迅速地把走廊上每个人扫了一遍,根本没有似曾相识的身影。
“她变了,样子变得不一样了。”乔急忙解释,“但逃不过我的眼睛,那边那个穿白色T恤的高个子女性。”
乔指向约5米外的一名女士。只见那女人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袋子里装着面包和饮料。她通过走廊走向楼梯,二人快步跟上去。罗伯特认为前面这位女性的身形和昨晚那人相差很大,但他也相信乔的眼睛不会看错。一路跟到9楼,女人走进一间单人病房。
“芸姐,我现在就可以吃吗?”
“那个三明治是晚饭哦,泡芙倒是可以吃。”
病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看上去10岁左右,被叫做芸姐的女人正将装泡芙的保鲜盒拿出来,摆到桌子上。
乔和罗伯特跑下楼买了个果篮,又回来敲门。女人看见罗伯特进来,眼神立刻变了。
“你好,小朋友。”
乔亲切地和小男孩打招呼,小男孩显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还是笑着回应,看得出很懂礼貌,而且不怕生。乔告诉他,他们是芸姐的朋友,想和她商量一点重要的事。男孩朝芸姐望了望,芸姐嘱托他不要下床,自己很快就回来。她眼神示意二人出去谈。出门前,乔用房间里的纸匆忙叠了一只会吐舌头的纸狐狸送给男孩,男孩感到新奇,爱不释手。
女人带二人到隔壁的空病房,请他们随意坐在床边。乔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好像她从来没偷过东西也不曾干过亏心事,就算被人找上门来也镇定自若。
“唐突拜访,有所打扰,实在是不好意……”
“叫我邢芸就好,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没等乔发问,自称邢芸的女人反倒率先提问。她几乎是大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令乔感到十分意外。
乔这次才近距离看清邢芸的真实模样:她的皮肤白皙,两颊因为偏瘦的缘故略微凹陷,但是棱角分明;眼睛细长,眼神明净又深邃,仿佛阳光下的清泉;鼻梁高挺,乌黑的长发偏分,发梢自然微卷。乔脑海中浮现出“东方美女”这个词,虽然他觉得标志性东方女性的面庞应该更丰盈些。
“我是乔,在医院遇见你纯属偶然。”乔递上自己的名片。
邢芸读着名片上的字,不禁微皱眉头,表示从没听过驱动法器研究局。她显然对纯属偶然那种说法无法信服,但并非特别在意。相比而言,她更想知道的是——
“你们何以认出我来?我昨晚的伪装理应天衣无缝。”邢芸说话缓慢而平静,却还是难掩内心的焦躁。
“直接就能看出来。”乔虽然很喜欢邢芸单刀直入毫不掩饰的态度,自己却故意含糊其辞,“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来意了,我们是为驱动法器而来。我们知道有一枚怀表形状的驱动法器在你手里,你得到它的方式并不合法,但我们不会追究,我们的任务只有回收驱动法器,其他怎样都好。”
显然,邢芸对驱动法器这个话题没有一丝兴趣,让她耿耿于怀的,只有伪装被识破这件事。她继续追问乔识破她的方法,但乔都是一句话带过,比如“反正就是看出来了”、“直接用眼睛看”之类的,虽然都是实话,但邢芸根本无法信服。邢芸十分自信,她的伪装术是没有破绽的,不论是判若两人的妆容还是故意靠衣装改变的身材,只要她有心伪装,绝不会被人识破——至少至今都是如此。
“如果你们真心想找到怀表,至少要拿出点诚意来。你把识破我的方法告诉我,我才会告知你怀表的下落。”
邢芸的态度使乔真正意识到她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邢芸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场,作为被认出身份的偷窃者,邢芸看似处于不利地位,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乔虽然能识破邢芸的伪装,但那全靠他特殊的眼睛,是只有乔自己才能看到的事物,若要指控邢芸偷窃,乔必须向警方出示足够的证据,但他无法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呈现给他人,这一点乔心里十分清楚。而邢芸早已从乔故意闪烁其词的态度看出一丝端倪。邢芸注意到,乔自打一开始就没试过用“报警”来威胁她,这不合常理。一般情况下,让小偷交出赃物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应该威胁那小偷,你不把东西还回来,我就把你交给警察,但乔没有这么做。邢芸和一般小偷最大的区别便是她的伪装,就算不小心被监控拍下,也识别不出她的真实身份。乔虽然已经将她识破,却不愿联系警方,甚至看不出他有类似的念头,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乔无法提供证据。
因此,邢芸和乔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对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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