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陷入重围

看着发出惊讶声音的两个人，不，两个人造人，医生叹了口气。但说白了人造人这种东西与真正的人类差异并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成是人类的一个亚种。其中最大的差别就是人造人只要上传数据并更换机体就不会真正死去，除此之外，人造人甚至可以与人类进行生殖行为，这也是有人认为人造人是人类亚种的理由。要说到精神结构则更是相差无几，像人类那样拥有情感，发出惊讶的声音并非不可能。

医生自然的抬手，黑色的枪口对准了14O洁白的脖颈，扳机扣下。三声干裂的枪声伴随着枪口焰响起。14O呆呆的看着医生，一缕白色绢丝般的头发飘散在空中。在她的身后，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她僵硬的回头，那里躺着一只正不断抽搐着的怪物。

“看什么看！快让开！”，医生大吼，左手从风衣中抽出了另一支MP5-MA，实战经验更加丰富的3B赶忙拉开了14O，下一刻，那只刚刚还在抽搐的怪物就像装了弹簧一样扑了出来，一对畸形的巨爪扫过14O原来的位置，张大的嘴中发出腥臭的咆哮。它从地上爬了起来，几乎与14O头顶等高的左肩上三个本在流血的弹孔正慢慢被蠕动着的粉色愈伤组织堵死，三颗严重变形的黄铜弹头正被肌肉挤出身体。

这只身长大约一百九十公分的怪物有着异常发达的前肢，连接着扭曲的，就像是骨骼一样巨大枯瘦的爪，以及略显短小的后肢与尾巴，身上覆盖着明显一点也不柔软的灰白色皮毛。它张开有着直开到下颚的巨大嘴裂，满是腥臭唾液的森然长牙的嘴，向着三人发出愤怒的咆哮。仔细一看，它的头部并不存在眼睛。不过，它的还没有结束就戛然而止。

又是三声枪响，三发呈品字形飞行的黄铜子弹射穿了它的口腔，钻入它的大脑，把那里绞成糊状。脑部被摧毁的怪物重重倒地，提着还冒着一缕硝烟的冲锋枪的医生朝它的尸体走了过去，一边还在嘀咕。

“现在黄铜弹头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啊”，医生的声音中满是无奈，他一脚踩在那只怪物尸体的头上，仔细看过去，在它的脖颈处生长着三片类似鳃裂的结构，那应该是它的场观测器官。这样的话医生就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一种名为盲狮的怪物，它以场观测器官代替了眼睛，彻底放弃了视觉，顽强的肉体自愈能力和坚硬的骨骼让一般的子弹威力大打折扣，这也是有的时候冷兵器比枪械更有用的原因，对于那些自愈力太强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刀把它们切碎。

不过，医生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盲狮可谓是对于波动最为敏感的怪物之一，但它们只是先头部队，之后会有越来越多不同种类的怪物像这里涌来。怪物们也不蠢，它们知道只要跟着敏锐的怪物就能找到猎物。

“盲狮一”，医生起身，他的声音机械而沙哑，他一脚踢开这具碍事的尸体。

这还只是第一只而已，没有让医生等太久，第二只盲狮从被14O踹开的铁门处现身，但在它踏入舞台之前，医生叩响扳机，交错打出的两组三发点射贯穿了盲狮的头盖骨，粉红色脑浆飞散在空中，就像一朵绽开的花。

“二”

第三只盲狮咆哮着从它的同伴身后跃出，抬高枪口，再次轰响的两组三发点射无情的将其打落地面。

与此同时，在医生左侧的卷闸门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旋而，脆弱的卷闸门就被数只盲狮开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它们扒着裂口，发出不知是愤怒还是兴奋的咆哮。

沉闷的巨大爆响自医生身后响起，与此同时卷闸门的方向传来盲狮的濒死悲鸣，鲜血与分不清原型的组织碎片四处飞溅。

“三”，14O对医生露出了有些调皮的笑，比了个吹枪的手势，也许她只是故意不去看那血腥的景象。那柄从背后的磁场中卸下的步枪正包在她怀中，MBL-2709 “昆古尼尔”，这种凶悍的武器有着骇人听闻的20mm口径，并用阵列式电磁加速装置赋予弹头超过11马赫的枪口初速，如果换装四号药筒还可以直接变身机杖使用。

又是一声巨大的轰响，被正面命中的盲狮直接炸成了一朵殷红色的花，这样的凄惨死状只有被扔进绞肉机才可以媲美。面对这太过恐怖的威力，即使凶猛如怪物也不得不退却。

而身背两柄刀剑的3B在怪物们退却时冲了过去，在刀剑所能触及的范围之外，她踏地起跳，然后在短暂的滞空时间中再次起跳，为了捕捉她而挑起的盲狮们因为她不可预测的行动而扑空。而她就像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一样，竟在没有立足点的半空中再度加速，在与盲狮错身而过的刹那间，握持着不同于与医生对战时武士刀的大型刀剑流畅的斩下了盲狮的头颅，同时踢在那具无头的尸体上改变运动的方向，用完全无视了惯性的动作在越聚越多的盲狮群中起舞，刀刃在空中挥洒出无数血色的弧线。

“八，九”

MP5-MA的弹药耗尽，医生把最后的三发子弹送入一只盲狮大张的嘴里。看着那只盲狮倒地的同时拔掉打空的弹夹，把左手的枪支插回大衣中的枪套，顺便摸出两颗圆滚滚的金属玩意。拔掉插销，在头盔上一磕后扔向连门框都被利爪撕碎的门外，医生关闭了场观测装置，然后旁若无人的开始给枪换弹夹。盲狮们自然不会放过干掉这个危险猎物的机会，但就在它们一拥而上之前，两颗炸弹在它们身后爆炸。

“啊！！！！！”

女孩的惨叫和盲狮们狂乱的嘶吼涌进医生耳中，但其中并没有本该存在的爆炸轰鸣。那是因为医生丢出去的是两颗特殊波动手雷，其制造的单纯且恐怖的波动对于仅依赖场的波动来观察世界的盲狮来说无异于将它们的感觉器官放到核爆中心，剧烈的冲击甚至直接将最近的两只盲狮震死，而离得太近的14O只能算是不幸被牵连的受害者。

瘫痪了这批盲狮的医生又从怀里掏出一颗凝固汽油弹，这个落在盲狮群中央的圆柱体铁桶释放出流淌着的业火，把那些躺倒在地的盲狮活活烧死，热风裹胁着焚烧尸体的恶臭涌向医生。对着这堆燃烧着的肉快，医生冷淡的开口，“十六。”

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他看向身后那个被震得现在都还晕晕乎乎的女孩，“你没事吗？14O…小姐”

“没…事…，才怪啊！”14O有气无力的声音一下子激昂了起来，“请不要在未经告知的情况下使用会造成友军伤害的武器！知道了吗？医生先生！”

“…这么做，不对哦。”结束了自己那一边的3B也加入了对话，“…其实我现在也有点晕…”

“我会考虑”，对着医生这明显我行我素的态度，空气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出声打破沉默的是3B，

“…已经结束了吗？”，医生只是淡淡的耸了耸肩，隐没在防毒面具后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怎么可能，这才只是开始而已。”，医生看向玻璃幕墙之外，旧都的某处有爆炸的光芒闪灭。

“那是…?”

对14O的疑问，医生只是发出了冷漠的嗤笑，“看来今天闯进魔窟的人还真是多啊，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有些不自量力。”

“那我们…!”，14O的话被医生的冷笑打断，“你又能做到些什么？”

听到这话，14O也只能咬紧牙关。

“不过说到底，”，他检查了一下手边的残弹，“我们的麻烦更大啊。”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枪，用安静的声音宣告了，

“休息时间结束了，小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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