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台夜谈

“所以，我这里还准备好了作战计划！”会议结束后，趁着大家还没有离开，黑王子从一个大号的文件袋里掏出了一大摞纸来。“如果他们来进攻这里，我们应该怎样应对，我考虑到了各种可能的进攻方案，包括能力者，和持有火力的情况。”

紧接着黑王子又拉着蕾贝卡帮她一起解说她的奇妙计划，有了蕾贝卡精密的计算后，她的计划变得更加的详细和令人昏昏欲睡欲仙欲死。

“就算你有了这么周密是计划，可我也听不懂啊……”守夜人半死不活的吐槽。

然而究竟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懂就不得而知了。

“ZZZ……”两手环抱后仰靠着椅子装作在思考的伊果。

“讲完啦……”小凡子悄悄的把伊果喊了起来。

“ZZZ……啊？哦。”显然睡得不深的伊果很快就醒来了。“几点了？该走了吧。”

“我滴妈两个小时……”看了一眼手机的守夜人差点被吓死。“我明天还要上课啊！”

“不过马上就是十一了吧，真羡慕高中生呢。”到现在还一直在偷偷玩着手机的嗜血者小姐说道。

“你羡慕什么？我也没看到你工作过！”熟悉这个人的守夜人愤怒的吼道。

“赚钱这种事，难道不是随缘的吗？”嗜血者小姐没有对他的行为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回答。

“……”大家这才记起来昨天以来她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但是随缘赚钱……你是和尚还是要饭……呃，丐帮人士？

看她这打扮，红黑格子衫，牛仔裤，算是与时尚这个词无缘了，不过也分辨不出她的职业……

天天休闲装穿着，光见她在外面浪，这颜值也做不了那种职业啊……难不成真的是无业游民么……

可前面也说了，这种颜值想傍个大款可以说是连门都挤不进去了……那莫非人不可貌相，她也是个有身世的人？

对于大家的胡思乱想，正在农药中的嗜血者小姐随口回答：“想什么呢？就是个混子。”

“……”大家知趣的收起了疑问。

大家现在也都差不多心知肚明了，组织里的所有人都是有故事的啊。

都是同病相怜……英雄相惜倒不至于。也就不互相揭各自的老底……伤疤了。

在首领赶快以光速安抚下黑王子，让后者满意的把“防御计划”储存到电脑上离开后，大家也差不多散了各回各家，有妈的找妈。

唯独嗜血者小姐以“再蹭一会WIFI”为理由留在这里誓要把这边2/15的局翻回来。

最后首领只得说：“记得锁门……等等蕾贝卡晚上还在这里吧，那就随你了。”

又等到了蕾贝卡送走了每一个人，又回来向她示意后继续去地下一层完善她的研究，整个会议室空无一人的时候，她缓缓的站起身来。

先是把手机锁屏——那场对局在两分钟不到就输了。

然后走到厨房，想从冰箱里拿两罐啤酒，却没想到有一个人居然站在那里，让她有一些意外，但也仅仅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不过对于她的到来和她的反应，公爵却没显得意外，而是微笑着向她举起了刚刚从冰箱中拿出的一瓶香槟和一个小酒杯，说道：

“有心事的不止你一个人，不要让大家也挂在心上。”虽然是责备的话但却是温和的语气。“一起去天台喝一杯如何？”

说完又向着嗜血者小姐示意了一下手中诱人的淡金色法国起泡酒。

“没想到你也这么有雅兴。”嗜血者没心情与公爵多话。“但我消受不起这种好东西。”

公爵后退一步，将冰箱让开，嗜血者便从里面拿了两罐雪花。“这就是我喝的。”

“好吧，女士优先。”公爵还是笑了笑，请她先上去。

…………

很快两人便上了天台，今晚没有什么风，月亮还算给南江市民面子，今天用了点心在值班。

远处南江市的灯火亮成一条线，两人虽说是喝酒来的，但没人关心这夜景，都随便的漫无目的的看向一处发呆。

还是公爵先打破了沉默：“我们在组织里没有什么交流。”他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然后就把那瓶贵到能买一堆厨房里冰箱的香槟放在了地上。“明面上的。”

嗜血者小姐眉间一跳，显然她并不喜欢这个话题：“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也有心事吗？”

“有啊。”公爵举起酒杯，嗜血者小姐拿着雪花就碰了过去。“我不是说我过两天要回意大利吗？其实就是回去挨批斗的……还要见一堆人，办一堆事……”

觉得十分头疼的公爵一口气喝掉了四分之一个酒杯里的酒。

公爵在组织里也是时不时回意大利一趟，但从没这样难受过。

“那你呢？你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喝闷酒？”

嗜血者小姐一口闷了大半罐子雪花：“黑历史。”

公爵神秘的笑了笑：“是因为黑龙帮吗？”

却没想嗜血者突然像是被刺激了一样转过身，又立刻冷静了下来。

“没错，但你最好没有暗中调查过我。”

刚才公爵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实在很值得推敲……

公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有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但随即联想到她的能力后又释然了，还是淡然的回答：

“我的确调查过你，”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的公爵马上补充道：“但这仅仅只是回礼。”

“回礼？”嗜血者小姐笑了笑，笑的很吓人。“回什么礼？”

“你知道的。”公爵无奈的摆了摆手。“如果有一个人经常炽热的注意着你，你很难不多想。”

“……”回想起自己确实做过这种事的嗜血者小姐沉默不语，虽然是她在提防着公爵。

“然后呢？你查到了什么？”

当初她调查公爵时，只有网上寥寥的放在明面给大家看的虚假信息……

但是这位大人物调查别人时的效果就不一般了：

“很多，但大多对现在的情况都没有用，我只用告诉你一个名字就好了。”然后公爵喝完了被子里最后的一点酒，故作神秘的微笑道：“嗜血鬼姬。”

“！”随着嗜血者小姐看向公爵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他的那种血液凝固的不适感在一瞬间被放大，增强的无比清晰，仅仅只是刹那，自己便仿佛会在这种这种状态中持续到死一般。

也只是一瞬后，这种感觉消失了，血液继续开始循环，但那种不适感还并未散去。

“抱歉……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嗜血者小姐有些歉意的帮公爵稳住身子。“过去留下的坏毛病。”

“以前和别人起纠纷的时候，总是把他们……‘弄’的有点惨……”

……真的这么温和的吗？

“那你在那时是不是得罪过他们？”

“……我谁都得罪吧……他们是其中的一批人，但现在他们做大了，所以就成了不多的一个人。”嗜血者小姐有些尴尬的说道。

“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都知道了。

“……”听懂了公爵潜台词的嗜血者小姐开始想着要不要在这里把他杀人灭口。

“年少轻狂……或者应该说无知时做出的事，是我永远也不愿回首的。”待公爵站稳了后，嗜血者脸色复杂的又开了一瓶啤酒。

“别这么说，至少那时候你的着装品味和穿着打扮的水平比现在好多了。”公爵没什么心思喝酒了。

“……”又想起来了那时自己烫头染发画浓妆穿一身赛博朋克风的光辉岁月，嗜血者小姐心中要把公爵“弄”在这里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

“不过醒悟了终究是好的，但怎么不见你重新去做正事呢？”

“……”面对公爵的疑问，嗜血者小姐只是愣愣的盯着前方。

“错过了最好的时间呢。”最后只是平静的这样说。

错过了高中三年，更不要说进入高校深造了，即使后面悔改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一技之长……只得做茫茫人海中的一个游荡者。

说到底也是懒的缘故呢。

想到这里，喝了两杯的嗜血者小姐话匣子也被打开了，就抓着公爵聊了起来：

“不过现在生活也不是那么糟糕呢……你应该知道吧，我有一个弟弟，应该是亲的。”

……这个倒是知道，不过应该是亲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爸妈去的早……也不知道怎么去的，唉，说起来我可不是个好姐姐，他长大的比我早，比我先能自理，比我先能照顾好自己。”

说到这里，嗜血者小姐显得十分温柔和温暖，这是组织里的大家从未见过的。

随后她又欣慰的说：“他比我懂事多了，当初我干那些事儿的时候他就和我几乎断绝联系了，虽然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过这也是好事，这样他就能专心钻研自己的东西。”

公爵的表情有些古怪：“现在也是吗？”

“是啊。后来从那些破事里抽身出来后他也没有答理我。”嗜血者小姐复杂的感叹了一声。“后来直到他拿了南江大学计算机系的奖学金后，我才知道他是多么的出色。”

奖学金……这东西对于自己是多么遥远的词语啊……

要拿到奖学金就要在几千人中斩获头角吧？他可真是了不起么。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吧？我不去打扰他，拖累他，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看起来的确是说到痛处了，嗜血者小姐直接抄起了公爵放在地上的香槟就往嘴里吹。

“他那么厉害的人，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吧。要是被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姐姐是会被笑话的吧？”

说罢，她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那点微不足道的酒精，还是积累至今逆流的悲伤，让她有些语无伦次。

但还没等她把这痛苦回味完，就被粗暴的打断了：

“扯淡！”

公爵没有了平日里仪式性的微笑，而是以前所未见的严肃认真的神情看着她。

从未见他如此的嗜血者小姐被吓了一跳。

“没有辛福的家庭，就算事业再成功，它也会成为一道成功永远也掩埋不了的伤疤！是你们共同的伤疤！”

公爵愤怒的样子，她的确是第一次见到。应该说整个组织，都只有她一个人见到了。

“是不是想问，像我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这样说？”

的确有点……

公爵很快恢复到了平淡的样子，以平和的语气对她说：“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是家里的老幺，他们对我都很好，都全心全意的照顾我，我也很爱他们。”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但现在，我是公爵。”

“……”被威慑住的嗜血者小姐揣测着这句话的深意，最后只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所以，我当然有资格说。”公爵看了一眼被嗜血者小姐一口喝干的香槟。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来挽救你们之间的关系，你答应吗？”

“黑龙帮也好，你们的关系也好，都要你积极的去面对它才能有所好转。”

嗜血者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只要不影响到他。”

公爵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该离开了。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的确是让她很不解的地方。

“哈哈……”公爵听后直接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帮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吗？”

……这个组织里果然没一个正常人……呃，正常的反派。

对于像看鬼一样看着自己的嗜血者小姐，公爵无奈的答道：

“看来你们都不了解我呐，我是一个随性的人。”

“可能是如此吧。”嗜血者小姐偷偷的把那瓶空的香槟藏到了背后。“我感觉重新认识你了。”

“是吗？”公爵听后微笑着伸出了右手。“阿尔瓦诺，你可能已经知道了。”

嗜血者小姐也微笑着伸出手与他随意的握在了一起。

“刘玥婷，你早就知道了。”

两个人简单的握了一下便松开了。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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