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下）

大概是一个平日里非常要强总是表现得光鲜亮丽的人要真正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比常人更加需要勇气的缘故，应纸鸢的声音早已是细若蚊鸣。

虽然可能在她自己心中这似乎是一件非常为之羞耻的事情，但是在殷惜妍听来，自己这个“大姐姐”像是终于服软一般的话倒是让她有些心花怒放。

斜靠在后面的卷帘门上，一边怀抱着闺蜜一边轻轻地理顺着对方一头乌黑秀发的殷惜妍轻声道：

“谁保护谁什么的，这种事在我们两人之间应该是无关紧要的才对吧，毕竟——”

“我们两个，本来就是情同真正姐妹一样、绝对不会丢下对方独自离开的一对呀。”

“……嗯！说的也是啊…”

“好啦，你也该站起来了吧，既然说自己是姐姐，一直压在妹妹身上可是做不了表率的哦～”

“啊，抱歉！”

说着有些羞红了脸的高挑少女赶忙低下头借着殷惜妍的助力站了起来，轻轻了拍了拍裙子的她抬起头来小声说道：

“喏，门已经打开了，快点进去吧。”

“嗯呐，那我就不客气喽。”

“噗…说的好像你以前来这个地方时有多客气一样。”

“诶、诶嘿，有吗…”

“行啦，别装傻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呢，毕竟…”

“以前的那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会忘记的啊…”

虽然少女并没有特别说出是哪些事情，但是与少女心有灵犀的殷惜妍在看到隐约浮现在应纸鸢眼角边的淡淡星辰一般的泪光时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从应父过世时起就一直困扰着她的暗殇。

轻轻地牵起高挑少女的手，殷惜妍笑道：

“那么，我们一起进去吧。”

“嗯…”

……

——啪，随着开关被按下的清脆声音响彻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房间，整间由一处闲置仓库改建而成的武馆一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吊顶的白炽灯发出的刺眼光线照亮了这处承载了二人共同的儿时回忆的珍贵场所。

“啊，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再次回到这里果然还是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殷惜妍故作老成的感叹话语让应纸鸢一阵忍俊不禁，忍不住抬手轻轻地给了女孩小脑门上一记爆栗。

“干、干什么嘛！我有说错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明明你当时隔三差五偷偷溜进这个地方也并没有直接参与到我父亲的训练中来，从来都是在远远地偷看。这样的你后来却成为了从这里走出去的最强者，你说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哎呀，纸鸢，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拿这件事情来调侃我诶。”

“这怎么能叫调侃？这明明是实话实说嘛～”

应纸鸢俏皮地吐了吐香舌，见状殷惜妍一脸苦恼的样子叹气道：

“你都知道的嘛，当时我一直都是没有交学费然后还整天跑过来偷师学艺，你父亲宽宏大量没有二话不说直接把我轰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哪里还敢干什么别的事情啊…”

“啧，虽然你这家伙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却总是很神奇地能被我父亲给镇住呢。”

“嘁，这可不叫镇住，我总是要在自己未来的岳父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嘛。”

“去去去，就知道耍贫嘴。”

笑骂着推搡了一下一旁嘿嘿坏笑着的惜妍的胳膊后，应纸鸢正色道：

“好了，既然这里你之前也经常来，那你干脆也来帮我四下确认一下这里的设备有没有问题吧，毕竟其实我也有好几周没有来过了。”

看着少女纤长美腿上的绷带的惜妍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答应了：

“嗯。”

……

“全息投影仪、虚拟体感生成装置、防护能量壁…ok，最重要的这几样东西都还可以运行。”

“诶嘿，终于可以开始了吗？”

过了一小会儿后，分头检查完所有设备的两位少女走到一起，看着身旁已经握紧一双小粉拳跃跃欲试的娇小女孩，应纸鸢玩心大发地摸着殷惜妍的小脑袋道：

“小东西，我怎么感觉你一脸很开心的样子，你是不是真的把这个地方当成游乐场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一直觉得在这里的实战训练就像是那种战后十分盛行的…V、V…那个叫什么来着？”

“VR游戏。”

“对对对，就是那个！纸鸢你不觉得很棒吗，不用真的打打杀杀就能够体现真实的战斗临场感，不是非常有趣吗？”

“我说你啊…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意外地比一般的男孩子还更好战呢。”

“诶嘿，不这样的话，要怎么保护纸鸢姐呢～”

“切，谁用你保护，你这小家伙还不是天天要找我撒娇。”

“这、这不一样的嘛…还有！不许一直摸着我的头叫我小家伙啦！”

略显空旷的武馆中，回荡着殷惜妍可爱的娇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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