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被挟持的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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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寄思手上转着那个写有“监督者项目”的U盘，几乎是漫不经心的又一遍看着门若畔发给她的录像。科创实验室属于学校资产，科研社的武器等敏感项目并不在那里开发。因此唐寄思也就没能看见那些她最感兴趣的部分。但是，正因为科创实验室属于学校，监控设备也是学校的，并不在科研社手里头。这一点给门若畔争取到了时间，在科研社阻止她之前把U盘交到R中唐寄思手里。

当然，门若畔的录像并不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唐寄思之前知道科研社拥有很强的快速制造能力，但是不清楚科研社同样拥有强大的计算机。唐寄思还仔细观察了科研社A，B，C，D，E所有五个项目的无人机，对科研社在这些无人机上不惜成本地部署高性能光学设备感到出乎意料。

不过，当唐寄思打开监督者项目的文件的时候，她就理解为什么科研社会不惜成本地装备那些高分辨率设备了。

唐寄思没学过计算机视觉，她的电脑上也没有安装OpenCV一类的库，所以她肯定运行不了监督者项目的代码。但是她看着代码，却不由自主地咯咯笑了起来:

“导师同志的代码习惯……这次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啊。”

唐寄思想起来了过去的某个时候，当她还在写第一行“hello world”的时候，就有一个身影在她身后，一行一行地纠正她的代码。徐时行对她的格式要求很严格，缩进，命名，声明，定义，类型，常量……唐寄思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代码不光是给计算机看的，还是给人看的啊！”

在这个时候唐寄思往往一撇嘴:“哼，谁会看这个代码啊，写一次拉倒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好幸福啊。唐寄思心里想着。

想不到真的有一天，我会需要读到这种代码……幸运的是这是写给人看的代码。注释和文档都很完备，就算运行不了，也很容易读懂……感谢你呀，导师同志。

唐寄思一口气花了四个小时把代码全部过了一遍，心里赞叹不已。她很清楚，这块U盘里面的程序，能使科研社现有的空中打击能力提高一个数量级。她不由冒出来一个想法。

这块U盘不能还回去！

这样庞大的工程需要不少时间来完成，如果能把U盘扣在这里，就能迫使科研社的空中打击力量停留在很低的水平。

监督者项目对于科研社空中打击能力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监督者项目，科研社不可能与我对抗。

导师同志，时代变了。

……

“你看到监督者项目的盘了吗？明明记得放在机箱顶上了啊？”次日，徐时行的疑惑姗姗来迟。

“我不知道诶。应该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动。”陈曦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奇怪了……”徐时行开始翻箱倒柜。

徐时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看，是唐寄思打来的电话。

“是寄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徐时行皱着眉头接通了电话。

“喂，是寄思啊，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啦，但是导师同志最近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呢？”

徐时行一听就明白了监督者项目现在在唐寄思手里:“好了，我不管你用的什么方法把监督者项目从我这里拿走的，赶快还回来，别闹了。”

“那可不能那么容易，我拿过来也是不容易的啊。”

“……你准备怎样？”

“这样吧，导师同志你……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徐时行给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想都别想！”

电话那头不肯罢休:“那，你可是单身的啊，不想有个女朋友吗？”

这明摆着就是故意的，徐时行一边想着苏晓雨的事情得算在唐寄思头上，一边回答说:“我怎么样可不用你管，另外，不如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苏晓雨的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都明白的话，也不用解释。那，这样，你和我一起吃个饭，到时候当面把U盘还给你怎样？不过，地点由我来定。”

徐时行被唐寄思气的不轻，这等于承认了是她策划的袭击苏晓雨，宣告了R中与科研社正式处在了对立状态。

徐时行仍然拒绝:“不可能的。我这边有备份，那一份你自己玩去吧。”

“哈哈，导师同志你要是有备份，也不至于到这时候再说出来。想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把地点告诉你。”唐寄思自信地说。

徐时行挂了电话，一旁听到全过程的陈曦也是气愤不已:“唐寄思想要你，和晓雨有什么关系？她直接来找你说啊，搞得晓雨现在这样……”

徐时行倒也冷静下来:“我觉得，这倒可能是局势发生了变化 你想，邱友庄得到了R中的支持，这可完全不妙。”

“何止是不妙，简直是完蛋啊。现在我们的敌人越来越强大，再这样下去，几乎是四面楚歌的境地了。”陈曦说。

“如果R中和杜信坚联手，我们基本上毫无胜算。但是，我还是不相信R中会和杜信坚走到一起，想当初唐国疆崛起的时候，和杜信坚磕的那么惨，现在就让他们放下所有的问题来合作，不太可能。这可能只是邱友庄活动的结果。”徐时行不能想象R中方面与杜信坚联合的情况。

“希望是这样。对了，你不会真的没有备份吧？”陈曦开始关注更为重要的问题。

“好像没有……我已经好久没有备份了，上一次备份还是在什么时候……？忘了，但是应该有自动备份的吧。”徐时行说着打开电脑。

“淦，好像真没了……自动保存是保存在U盘同一个文件夹下面的，现在文件找不到也打不开了，显示文件不存在……”徐时行有点慌了。

“试试备份，我记得我之前搞过一次备份。”陈曦说。

“那都什么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有了，找到了。”徐时行一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表情。

“怎么样？”陈曦赶忙问。

徐时行看了一会，说:“没用，这是智械计划那个时候的文件，只有激光雷达的部分，没有计算机视觉。”

陈曦摇摇头:“准备怎么办，社长同志？”

“准备召集人员吧，看来要提前狐步舞行动。”徐时行沉着脸说。

“不考虑一下按照唐寄思说的做吗？”陈曦还是比较淡定。

“让某人看着我和别的女生一起吃饭，不可能的。”

“一次就能看见？你也太过于谨慎了吧。既然有这种方法，我们就应该试一试。”

“我一个人去到R中的地盘上，唐寄思还不是想把我怎样就把我怎样，她可以慢慢谈，我可不行。”

“但是我还是建议你答应她，毕竟，他们那边少了寄思就少很多战斗力，我们这边缺个你，一般还能应付。”

徐时行咬着嘴唇考虑了一下:“行。要是能够不发生冲突地拿回来，也是最好。”

“希望如此。”陈曦说，“那么，无人机这几天我要走了，先进行空中侦察。另外，出于诺瓦同志的保密性，制定狐步舞行动方案就先别召集人员了吧，你和我，加上王宇，差不多了。”

徐时行点了点头，把视线埋进新打开的几篇刚刚打开的关于R中的文档里面。陈曦安静地开门离开，几乎没有在走廊里留下脚步声。

……

【文件资料200517B】

【狐步舞行动早期空中侦察报告】

除少量高分辨率正测摄影和情报搜集之外，大部分侦查架次安排在了夜间，以求尽可能地降低行动的敏感性。

主要的夜间侦查力量是“鹰”和“夜探”，在夜间侦查任务中，对R中方面的地形进行了详细的绘制。通过观测教学楼内人员走动，已经绘制出除之前已知的一条路线之外，前往R中实验室的总共三条路线（见附录1）。

对R中周边的正测摄影确定了一共四处着陆区，其中校外两处，校内两处，测量了这四个区域以及周围显著标志物准确的大地坐标，必要时可以利用激光雷达以及惯导设备进行手动位置解算，以应对GPS导航失灵的状况。

昼间侦查航次利用高分辨率相机仔细拍摄了实验室的内部分布，辨认出了至少一个用于身份识别的摄像头，以及两个自动防御设备，其中一个正在组装中，推定是电磁线圈武器。其余设施不明，具体的航空侦察材料见附录2。

此外，所有的室外摄像头位置和大部分的室内摄像头都已经被成功定位。对室内摄像头定位使用的方法是在深夜利用红外线摄像机被动观测监控摄像头的红外线补光，准确率很高。

情报侦查航次利用“斥候”对唐寄思等R中方面重要人物进行了连续的空中监视，并且使用“鹰”进行了高分辨率摄影，提取了他们的图像特征。但是由于监督者项目目前处于不可用状态，这些资源暂时还不能用于本次行动。

情报侦察显示近期R中方面没有很明显的人员集结调动，但是，考虑到R中方面具有高度机动能力，有理由认为唐寄思已经着手进行反制措施的准备。

最后两次远程航空侦察都发现唐寄思会在放学时间与晚自习后召集少量人员进入实验室并且之后离开学校，受限于侦察机的航程，无法继续追踪他们离校后去往哪里，但是根据时间来看，有可能是在进行演练并且很有可能进行了针对性的相关练习。

……

附录1:R中教学楼内部分布情况（推定）与行动路线图

附录2:高分辨率航空摄影图片资料

附录3:摄影资料汇总

……

狐步舞行动

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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