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关键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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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泽栋站在实验室的桌前，背对一面用来充当投影幕的墙壁，向在桌后撑着脑袋不时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几个字的唐寄思讲述他在这次行动中所看到的情况。

“……科研社主要使用一种静音的枪械类武器，最开始在外围放哨的几个兄弟就是被它摸掉的，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我们也得不到一点反应……”

唐寄思打断了庄泽栋的讲述:“这种武器我很了解它的性能和原理了，你继续讲下一个。”

“好的。”庄泽栋稍稍有些紧张:“他们在突击我们所在的包间的时候使用了闪光弹，但是我没能记录下来。之后，请看这里——”庄泽栋开始放映他录制的视频:“科研社的装备非常先进，我们认为他们装备有夜视仪。”庄泽栋指着墙壁上徐时行的影像说。

唐寄思仔仔细细地把那个影像看了好几遍，同意说:“是。这是一种红外线夜视仪，但是属于比较普通的，并不是那么先进。”

“然后就是关于这个人，他携带的这个包，我们认为是化学武器。”庄泽栋继续放映视频，并且特意加大了音量让唐寄思听的更清楚:

"请求用化学武器!"

"否决!这里是室内，我们怎么洗消？你忘了协议吗？"

唐寄思点头:“嗯，好。非常不错。”

“接下来，科研社又使用了一枚闪光弹。但是同样没能拍到具体信息，不过能看到威力。”视频里一道剧烈的白光闪过。“接下来就是室外的部分了……”

“暂停，看一下闪光那一帧。”唐寄思拿着笔指点说。

庄泽栋把视频倒回到闪光那一帧，暂停。

“主要以镁为装药，不是铝。他们的氧化剂技术没有很大进步啊。”唐寄思近乎自言自语地说。

“敢问是怎么判断的？我也想学一学。”庄泽栋好奇地问。

“镁光偏暖，铝光偏冷。”唐寄思笑了一下说。

“这一段的内容很关键。首先看这个。”庄泽栋说，“首先科研社组织很严密，这个在我们预料之中。第二个就是这个人。”庄泽栋暂停，放大了查成龙的脸:“这个人装备了一种威力很大的爆破装置，可以说扭转了整个局面。请看:”

唐寄思仔细地看完了查成龙使用爆破拳套阻止了一个小组的进攻的视频，评论说:“这是一种定向爆破技术，有些类似反应装甲。使用的装药暂时还看不出来。”

视频继续播放，唐寄思注意到查成龙第二次使用拳套哑火并且看了一眼拳套前部的片段，说:“科研社还没有解决含能材料的稳定性问题，肯定是第一次使用就把所有炸药全部连带引爆了。”

庄泽栋敬佩地说:“还是寄思姐看问题仔细深入。”

庄泽栋继续讲解:“再一个是他们的无人机技术，这个不是没有预料，但是确实没有想到可以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出动，并且已经有作战能力了。”

“很精妙的设计。”唐寄思看着无人机的影像说道，“这种构型确实巧妙，我猜，是为了提高续航能力。”

唐寄思把无人机进场投弹的片段反复看了两遍，得出结论说:“是自动化的指挥和控制，依靠控制器，飞行的时候以很高的频率进行修正，你看它的轨迹。”

“炸弹，从烟雾的情况来看，装药的纯度比较高，看不见火光，但是爆炸产生的粉尘比较多。应该是无机含氮化合物，是硝酸盐？有没有火药味呢？”

“有的。确实有火药味。”

“那就是硝酸盐没跑了。很有可能是单独一种物质，硝酸铵或者金属氨合离子的硝酸盐，混合物不容易做到高纯度和均匀。”

“不愧是寄思姐啊……”庄泽栋亲眼见识了一回知识就是力量。

“哈，过奖。下面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收集到的其他情报呢？”唐寄思的笑容调皮又甜美，但是庄泽栋却没有欣赏那笑容的意思。他小心地避开唐寄思的目光:

“关于徐时行有没有喜欢的人，我问过苏晓雨——当然经历了一些波折。她和我说是一个叫谢覃的，在R中上学。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不是很确定她说的是实话，这个女孩子心理素质好的有些过分了。”

“你没猜错。这个谢覃我认识，确实在R中，是R中宣传部的。我非常了解，她绝对不可能是徐时行的女朋友的。看来，这个苏晓雨的心理素质比你预料的还要强，不光给你了一个假名字，并且特意挑了个我认识的，以防有人受到伤害——庄泽栋同志，换你在那种条件下，也不可能做到比她更好吧？”

“是我的疏忽……”庄泽栋低头，好像认错的小学生。

“这个不能怪你……但是，如果刚刚我的想法是真的话，这个苏晓雨怎么知道是我派你去的……”

庄泽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靠！我和邱友庄的说话，也被她听去了？对不起，寄思姐，这是我的失误……”

唐寄思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庄泽栋，令后者如坐针毡:“庄同志呐，你看，由于你的疏忽，这次行动的三个最主要的目标你有两个没有完成，或者完成的程度存疑。第一是尽量不要暴露身份，第二是获得我要的信息，最后是获得科研社的实力——你只完成了最后一个呢。”

“寄思姐，我……”庄泽栋开始冒冷汗了。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个巧合，但是我们不能指望对手的胜利只是运气好而已。"

"是，我会马上安排弥补的措施……"

“别说了，你可以走了。下一项计划我会亲自执行，另外，在这次行动中的失误可以说是你一人导致。庄泽栋同志，你的战术指挥能力值得肯定，但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我觉得我用不着你了。”唐寄思放下笔，收拾起她的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庄泽栋连声告退出门，留下唐寄思一人在实验室里。

她露出微笑，自言自语地说:“导师同志呐，你总能让人出乎意料呢。”

……

科研社的成员在会议室围坐一周，共同讨论这次不同寻常的救援行动。尽管经过充分准备，使用了原本认为完全过剩的全部火力和侦查器材，这次救援行动仍然十分艰辛。在好几个关头，科研社等人面临着即将崩溃的风险。

“苏晓雨怎么样了？”叶立德问陈曦。

“请假了。应该两三天吧，那天也淋了不少雨，现在在发烧。让她休息几天吧。”陈曦摇摇头说。

“说正事吧。”陈曦说，“这次行动有点蹊跷。”

“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次行动似乎是有除了邱友庄以为的人员参加。”徐时行首先发言。

“没错，有一个领头的之前我们没见过，也不是邱友庄手下的人。我觉得，在邱友庄被我们抓住的时候，就是他在指挥。”刘莫凡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这人的指挥水平绝对在邱友庄之上。难不成是邱友庄又找了个得力干将？”陈曦说。

“如果是的话，那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叶立德加入了发言。

“不太像是校内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你们呢？”陈曦问高一的几人。

“没有。”刘莫凡摇头。

"那会是哪里来的？"叶立德看向徐时行。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徐时行，徐时行只是摇了摇头淡淡说:"我们树敌这么多，怎么知道？R中的，E中的，都有可能。这个估计一时半会是调查不清楚了。"

众人扫兴。但徐时行却低下头在心里默默担心:

寄思同志，可千万别是你啊。

……

邱友庄表面唯唯诺诺实则心中不忿地从大发雷霆的杜信坚处离开，杜信坚怒视着邱友庄离开，气呼呼地坐回凳子上。

一旁的马邵打个哈欠:“说了吧，他肯定会干这事的。”

“唉……”杜信坚长叹一声:“TMD非要找R中那帮人吗？唐国疆现在了解到我们内部不统一，E中的问题我们还怎么解决？”

“唐国疆可是打算合作呐。”马邵慢悠悠地说。

“合作？当初在R中那次我们损失惨重，在E中也是唐国疆处处和我们过不去，就算我打算合作，给底下的人怎么交代？”杜信坚火气仍然没有全消。

“合作是最有利的选择，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对抗科研社更重要吧。”

“唉，没办法，真没办法。”杜信坚连声叹气。“明天我去R中一趟。”

……

唐国疆按照传统习惯找了家饭店招待杜信坚。席上，双方带来的人一度剑拔弩张，看对方都是相当不爽。但是唐国疆和杜信坚却是谈笑风生。两人相谈甚欢，一时间让两派小弟一头雾水，只得低头吃饭。

只有马邵倒是气定神闲，一开始就挪到了唐寄思边上。唐寄思倒是看不上这个杜信坚的智囊，高傲地抬个头不打算理他。

在扯过一段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杜信坚开始试探着切入重点:"国哥，我想，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如就把E中的问题随便谈一下，若是谈的成，那么今天算是个好日子，我再陪国哥喝几杯，尽兴为止！谈不成，也不算什么，就当促进一下了解，怎么样？"

"哈哈！我觉得，E中的问题，今天是肯定可以谈拢的。E中的问题谈的成，合作的问题也能谈的成，是不是？"唐国疆豪爽的笑说。

"那么我先提出我打算做出的让步！我的人不会再主动干涉E中的事情，并且，会逐步把E中的地盘让出来。当然，初中部那块我还打算留着，至于李隼和吴庭砚——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继续罩着李隼，咱们也别给对方添堵了。我觉得，可以让他们两个自己决出个高下，我们双方都撤出来如何？"杜信坚首先展现了自己的诚意。

“痛快！那么我也把我准备让步的地方提出来。我愿意和你们合作，对抗科研社，并且，E中的地盘，也可以让给你们一些——我们也没有精力管E中那两帮人。只不过……我们这边高三那帮人，还是得我们自己收拾。这个问题没得商量。”

“好！但是你们高三那帮人闹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也不能不管不是？再说了，不在一个校区，我想你们想把他们怎么样也不容易吧？”

“自然。但那毕竟也是R中，现在谈合作的时候，总不能你一个S中的来掺和我们R中内部的事情。”

“好啊。不过，他们要是还打算听我的，那可不是我的事情了。”

唐国疆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杜信坚的话:“那样的话，我们自己处理就是！当下，这不是主要的问题。”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经济上的问题都是小事。对吧？国哥，敬你一杯！”

唐国疆起身，点头，举杯:“我们的规矩毕竟和你们不太一样，以后合作，还是要互相理解，是不是？”

……

不过出乎杜信坚的预料，在R中的这次会面的最关键内容并不来自唐国疆，而是唐寄思。

唐寄思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一直在嘟嘟囔囔:“真搞不懂为什么哥会答应你们那么多事情……”

马邵则是终于抬起头来说话了，他的声音很闷，语速也相当慢:“这是趋势。既然大的方向已经敲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决定一些具体的内容吧。”

“说了你们听得懂吗？”唐寄思没拿正眼看马邵。

“我们手头上倒是没有很多你们需要的东西，论人手我们多些，但是你们也不缺。你们的技术资料，我们也用不太上。不过，关于科研社的情报，我们倒是有不少，不仅有，还能够持续的获得。寄思姐，我想你应该很关心吧？”马邵慢悠悠地说。

唐寄思开始认真地看着马邵说话了:“我需要的情报信息，除了他们的动向和计划，还有技术资料，这，凭你们，不说看懂，就是需要哪些，你们能搞明白吗？”

“科研社正在S中建立一个规模不小的无线电通讯基站，用的是高方向性天线阵列，你猜那会是个什么？”马邵拿出手机显示一张照片，稍稍微笑着看着唐寄思。

“一直覆盖到R中的高带宽通讯网络或者说……远程无人机地面站！导师同志，你真是提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啊……”

“所以说，我们可以谈合作了吗？”

唐寄思身体前倾，开始以令人头晕眼花的速度迅速吐出一大段话:“我需要科研社最近的科研活动状态——如果你能搞到的话。那个地面基站的准确信息，照片，资料，什么都行。他们的发展规划，无人机系统的技术资料，还有他们的爆破装备……”

马邵打断了急匆匆的唐寄思:“我们虽然是合作，但是寄思姐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这就要看你们对于情报的理解了。对于技术资料，通常的理解是要把一份文件拿到手，但是如果你们有判读方面的专家，一张照片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了。”唐寄思很自信地说。

“那么，专家，我们第一步合作是什么？”马邵稍稍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

“科研社的内部布局，几张内景照片就够了。”唐寄思说。

马邵点头:“交给我们就是。”

好不容易等到马邵和唐寄思说完，杜信坚悄声对马邵说:“可以啊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了？”

马邵挤挤眼睛:“来之前现学的！多问两句马上就得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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