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定律

“没爸的孩子！”

“没教养，我可是好心才和你「玩」的诶！”

“就是，竟然还敢打老大！”

“我听说她妈妈是个**——”

“那怪不得，这样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

…………

我站起来，向柏木的方向走去。

“诶?”柏木抬起头来，脸有些红，“缥，缥缈同学？”

我并没有理会柏木，只是向鸣人伸出手:“可以起来吗？”

鸣人这下子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地上。

“你……不怕，被大家给——”

“有什么好怕的？”我扭过头，冷冷地扫视了一样欺负鸣人的男孩子。

“只会拿这种东西来扬场自己志气的家伙……有什么好怕的。我对这种人，极度厌恶。”

“不，不是……”柏木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

“不是什么呢？我没有兴趣听你说，也没有兴趣知道这些，明白?”

“这样子……帮我——”鸣人小声地说，“不能连累你也和我一样……”

“所以啊，你是笨蛋吗？”

我笑着，“我怎么可能会帮助一个陌生人鸣人，你对我是有价值的。”

没错，那个，能帮我找到记忆的人，和佐助一样。不知不觉，就会合某种东西重合再一起，那东西，我敢肯定，就是「记忆」。能帮助我找回「完整的我」的东西。

“所以，地上很凉，还要继续墩地吗？”

——————

“…………”一路上井野一言不发。

“怎么了？”

“你知道，你今天行为有多严重吗？”井野义正言辞地说，“很有可能会被孤立诶！”

“……可是，井野，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虽然小楹你的父母跟他一样……可是，他，是村子里的「妖怪」。你帮助了这个「妖怪」——”

我打断了井野:“「妖怪」是用什么衡量的？”

我闭上眼，“不过是利害得失。”

“世界上有那么两种人。「第一种」就是「好人」。井野你认为什么是好人?”

“这个问题…………大概就是帮助别人的人……吧？”

我摇了摇头，“不对呢，是「有用」的人。什么是有用呢？就是对自己有好处有利用价值的人。”

“不对，才不是这样子的！”井野大声反驳。

“哦?那，照井野你的那种想法来的话，我帮助鸣人就是一件「好事」啊，对吧?”

“井野，你相信「好人有好报」吗？”

井野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好人，会有的。只是，等待回报的过程会很漫长……”

“是啊，说不定等你死了上百年才得来回报。”

“那么，井野你身边的人和朋友，是好人吗？”

“当然啦，大家肯定都是好人。”井野十分坚定地说。

“这样啊，”我面不改色地笑着，“那么，柏木呢？他是「好人」么?”

“这个……”井野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坚定地说，“那也不过是少数人！大家，大家还是很好的！”

我面色一沉，但还是面带笑容:“这样子啊，真是顽强啊，井野。”

“所以，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对吧?”

我面无表情得对井野说:“你是好人吗？大家是好人吗？”

“当然，我是，大家都是「好人」！不管怎么样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我低下头小声地说。

然后又抬起头，脸上恢复了和善地笑容:“那么最后一句话。”

“井野，你和大家都是「坏人」。”

“啊？！！”井野十分诧异。

“没错，你没有听错。你们都是「坏人」。”

“这又没什么证据。”

“是啊……”我低下头。

“所以，不要这样随意判断别人的「好坏」。”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有很多间接的。井野，想听吗？”我歪着头说。

“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怎么会怕?！”

“你们对鸣人的态度嘛，难道不是一种「坏事」?”

“面对着人家被欺负嘲讽，什么都不做就算了——这还是比较轻的。有些人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背地里议论嘲讽。更有甚者，像是柏木他们，直接践踏了他人的尊严。你说呢，可不可恶?”

“井野，你也是坏人。”

“…………”井野低下头，站在一旁。

“当然，我也是。”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做了你们「不会赞同，并且反对」的事情啊。我，现在和你们「不一样了」，姑且，可以算得上是「异类」。”

“不！不是！小楹，虽然做了不被人认可的事情。”井野顿了顿，“可是，帮助了别人，这种行为，是「好人」啊！”

“但是，”我平静地注视着井野的眼睛，“我做了与大家「意志」相反的事情。”

“不是，绝对不是！”

我没有理会井野:“大家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着。我喝大家的决定不一样，被认为是「坏人」也是于情于理——”

“不，大家会理解的。只要小楹肯辩解就行！”

“是啊，我没有那么深重的罪孽……”

“嗯！”井野用力点头，仿佛打赢了一场很不容易的战斗，“所以啊——”

“所以啊——”我绝地反击，“鸣人做错了什么?”

“他干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他的命运一出生就被大家所抛弃了……”

“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在井野你们在摇床里和父母嬉戏的时候。鸣人呢？父母没有，还被大家所唾弃厌恶——”

“所以啊，一个刚出生不久，本应该在父母怀抱中甜蜜熟睡的孩子，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他，做了什么?他干了什么不可饶恕得事情吗？小婴儿根本就什么也干不了吧！”

“你们到底有多么残忍，这么对待一个婴儿！”

“…………”井野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们，都不是「好人」，而是「恶人。”

“你——你才不是楹！”井野大叫。

“楹，楹明明一直是一个和善的女生，什么事情都泰然自若，很可靠的一个人。才不会，才不会……”

“我，不会什么……”我平淡地望着井野。

“才不会这样说话啊！”井野转头跑开了。

才不会，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楹，我的朋友楹，不是这样一个深沉心机的女孩子！

我望着井野跑开的方向出神……

我什么时候，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连说话都开始一环套一环的，果然——

「记忆」已经开始运转了吗？

我，似乎越来越变的像另一个人了——不对，应该是变的像「我」。

那个完整的「我」。

不过，不管以前以后，我习惯用笑容面对他人这点，大概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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