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过去的记忆

事实证明，即便不再是女仆，但骨子里刻印的痕迹是永不磨灭的，当她再次回归女仆的身份时，也依然能够快速且干净利落的把整个房子打扫干净，这是女仆的职责。

“还是跟以前一样干净利落……好怀念。”

将维德伯爵的房间打扫干净后，莉诺蕾便将打扫工具清理干净放回原位，走到维德伯爵面前，两手各捏起女仆裙两角，行了一个标准女仆礼仪。

在以前，莉诺蕾虽然是个下等女仆（现在也是），但工作效率和服务质量是非常好的，甚至别的血族领主都对她赞赏不已，虽然其她姐妹对她有些妒忌，但总的来说，她是一个工作效率高、态度谦虚礼貌、容易害羞、服务周到但实力和地位低下的女仆，因为这样的原因常常被别魔拿来开玩笑（比如贫乳）

“主人您还需要什么?”（主魔，草）

如同曾经的小女仆一样露出可爱的笑容，令魔想起往日的荣光。

曾经的魔界是何等的繁荣盛大，百年后却如同卑微的蝼蚁般苟延残喘的挣扎着。

这样的差距，不知多少年才能够恢复啊。

“哈哈哈……不了不了，我老了，也累了，能看到曾经的光景我也心满意足了。”

“……”

莉诺蕾收起笑容，看着自己曾经服侍的主人现在如同风浊残年的老人一般露出怀念的表情，不知该说什么。

那场魔界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了好了，我和你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你的身世。”

“……?”

莉诺蕾拿来一张椅子，放到维德伯爵的面前，和他面对面的坐着。

在以前，这种行为是对主人的不敬，是要严厉惩罚的，不过，维德伯爵知道，过去的规矩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

“百年前，人界向魔界发起总攻，无数的人类从魔界大门以及各个被强行打破的入口疯狂涌入，魔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交战，就直接处于下风，人类借此更加深入。”

“虽然后来各魔王都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前线，但人类也直接派出能够与各魔王对抗的战力前来应战，一时间、不，从头到尾都没有占到过优势。”

“魔界大军节节败退，人类的顶尖战力虽然有所损失，但魔界的损失更为严重，魔神陛下意识到事态严重，亲自出战，而领导人类大军的天神也终于出现。”

“那场大战死伤无数，而神魔之间的大战波及了整个魔界，摧毁了曾经的一切，繁荣、荣耀、幸福、和平……这些都已经不复存在，留下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莉诺蕾面不改色，静静的听着曾经的灾难。

“为了能够让魔界能够延续下去，魔神陛下启动了他很久以前就设下的传送法阵，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但会传送到哪里，就连魔神陛下也不知道，这，也是为了不让人类一网打尽而特意设置的。”

无数的弱小魔族疯狂的逃到那个传送法阵，因为他们弱小，没有力量，除了逃，别无选择。

再弱小的蝼蚁也终有一日能够成为强者，魔神陛下曾经这么鼓励过全魔界。

是啊。

“莉诺蕾！快跑啊！人类就要杀到这里来了！”

“不、不要！伯爵大人还在那里啊！”

啊啊……曾经……女仆长……

“难道你想让伯爵白白牺牲吗？快跑，等我们有力量再回来复仇！”

最后见到她的时候……她，早已坠入深渊……

“对不起……对不起……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让我解脱……莉诺蕾！”

“……”

亲手杀掉最照顾自己的魔，那种感觉……

“魔神陛下和众魔王大人最后为了不让人类毁掉魔界，选择了和天神以及人类强者同归于尽，人类也意识到他们的举动，却已经迟了。”

“……”

那个残破的魔族灵魂……原来是这样啊……

“在那一紫一白的两团光芒爆发下，人类大军全数阵亡，留下来抵抗的魔族强者也只有十几个侥幸活了下来，我，便是其中之一。”

“……”

实际上，当年入侵魔界的人类大军是圣之大陆的人类，其它两个大陆虽然都有人参与，但也就那几十个而已，在那次人类大军入侵魔界后他们就没再活着回来过，但也因此几乎看不到魔族的身影了。

有个在圣之大陆驻守的强者想要前往魔界一探究竟，却只发现了战争废墟和各种混杂在一起的残骸，因此他回来之后就大肆宣传那次魔界大战，而这一天的战争，也被铭刻在历史中。

“战后，我就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到处去观察魔界，什么都没有了，魔神陛下的城堡，魔界最大的城市，各魔族的领地，什么都没了……”

“……之后?”

“之后吗？你在来的路上也看到了吧，那些新生的魔族，就是当年逃离魔界后偷偷回来的他们所孕育的新一代。这座城镇的建设也是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建成的，劳动力稀缺，材料都是捡来的，就连这个宅府也是用废墟的材料建成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维德伯爵闭上眼睛，随后睁开看向眼前的小女仆。

“……”

“好了，说了这么多，该告诉你，我当年没有和你说的事情了。”

虽然莉诺蕾面色全程没动过，但是她那握紧的双手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波动。

“你的血脉是纯正的血族血脉，并非是由人类初拥而来，即，由盖尹始祖直接创造而来，不过你也早就知道了吧，即便是纯正的血脉，也是分高低的，血脉纯正但是稀薄，实力自然低下，更何况你还是很久以后才拥有身体并有自我意识的。”

“什么意思？”

莉诺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和那些批量创造的仆从都是差不多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你……是他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创造的。”

“……”

冷笑，阴沉，不带有感**彩，力量有隐隐失控的迹象，让维德伯爵看得全身发麻，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小女仆是如此恐怖，如同凝视恐惧深渊一般……

此刻莉诺蕾的心情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

“呵。”

无法看穿，无法琢磨。

“咳、咳咳、”

在她失控之前必须让她回过神来！

“！……抱歉。”

莉诺蕾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暴走了。

“没事，真相往往比谎言残酷，你也知道的。”

“啊啊……那我，是怎么到你这里的?”

从有意识开始，自己就在为他服侍了，却没有在那之前的任何记忆。

“你曾经活跃过一段时间，盖伊始祖就是为了看你的反应，让他没想到的是，之后在某天你闯了大祸，在强行让你失去意识后，发现你的精神有所残缺，毕竟是随意创造出来的，有残缺很正常。”

“……”

“那段历史只有当年的部分高层知道，在那之后，他就把你送到我这来，并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然后离开了魔界。”

“我闯了什么大祸?”

“那个啊……那就是……”

——————

巴尔斯克的住所。

“奥斯，千真万确?”

巴尔斯克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罗斯问道。

“不会有错的，大人，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魔界的。”

“一个下等血族竟然能够回来，是不是在外面的同族已经十分强大了?”

听到新普魔王不恭敬，也没有其它话语，仅仅是冷言而已，这难道不是代表着当年逃离的同族已经变得十分强大了?

自从为了防止人类再次入侵魔界而摧毁了入口之后，他们就与人界断绝了关系，对外界一无所知，听到有这样的消息，能不激动吗？

他自己知道自身的实力根本不及百年前的任何一位魔王，只不过是运气好实力有所突破而被众魔托以重任成为魔王的，水分很多。

“她没告诉我，还对我们有防备，如果要去找她的话，可以到血族的维德伯爵的宅府询问。”

在自己的故乡里见到的全是陌生魔，心里究竟有各种感受?维德伯爵是那次战争中幸存下来的高阶血族，是当年战争的见证者之一，如果有血族回来，那么他绝对是血族们第一个要见的。

“……啊啊，多少年了，我们对外界一无所知啊，从她的口中一定能知道外界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们是否还有力量对抗？这些必须知道，避免重现当年的惨剧。”

在当年，魔界就是因为缺少对人类的消息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以至于最后魔神陛下和众魔王都不得不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方式来保全魔界以及不让他们活着回去。

这样的惨剧，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既然是回来叙旧的话……这样，你先去那里告知她我要见她，让她自己过来，给她点时间，我在这里等着她。”

现在能从外面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自己能做的，就是保证魔界的秩序和发展。

“是。”

……

……

维德伯爵的宅府里，在莉诺蕾答应了暂时回归一天的女仆身份之后，众女仆只好守在门外，百般无聊的打发时间。

还好只是一天，要是一直这样她们会无聊到爆的。

“她到底是怎么一个转身就打倒我们的?”

“我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啊。”

“她真的是女仆吗？”

“也许她是在外面变得很强后再回来也说不定啊。”

“外面很危险啊，现在能活着回来的有谁是好惹的?”

“哎，之前奥斯将军不是来过吗?说不定和他有一腿呢?”

事实证明，即便是魔界的女性也喜欢八卦。

“也许是……！?”

呼——

一道以不慢不快的速度飞向她们这里，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哟，各位女士，请问你们在谈论什么？”

奥斯面带笑意，向众女仆问候了一声，众女仆见状……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们……我们只是在谈论……”

众女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话语，奥斯看她们这个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咳，我只是来传个话。”

“哎?什么？”

“巴尔斯克大人要见莉诺蕾，当然不用急着去，你们把话传到她那里去吧。”

巴尔斯克魔王大人要亲自见她！这是何等的荣光啊！

“原来她叫莉诺蕾吗？我们知道了，一定会传达的！”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

莉诺蕾:“……是吗。”

望着奥斯离开的身影，莉诺蕾转过身去，返回了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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