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附庸的心结

“西黑提里亚，‘小艾希尼’！他们一同与多达娜女神沐浴着阳光，也一同被清凉的海水滋润着……”一位穿着浴袍的艾希尼诗人在艾尔科诺城街头吟唱。

现在已经是摩丁人骚乱结束后的第二年，也是巴尔卡-克辛担任艾尔科诺共和国执政官任期的最后一年。艾尔科诺和他的盟友们的一切战后重建工作还在进行着：工匠们还在修补着那些被战争破坏的建筑，一座座新的德鲁里亚式建筑拔地而起。

在重建艾尔科诺同盟后，巴尔卡执政官出访了德鲁里亚王国。在执政官许诺给德鲁里亚王些许经济上的好处之后，德鲁里亚人同意和艾尔科诺人缔结一个为期一年的互不侵犯条约——这份和平条约将持续到巴尔卡执政官的继任者上台后的几个月，客观上有力保障了艾尔科诺共和国将来的政权交接。

巴尔卡执政官和元老们走过清晨的街道，艾希尼人的诗文从他们耳边飘过。

“啊！这帮艾希尼来的流浪汉！一大早就在街上叫唤什么？”一位来自摩丁的艾尔科诺元老似乎“欣赏”不来——艾希尼人的“艺术”。

“这是艾希尼的诗歌吧？”巴尔卡执政官笑了笑，“小时候，父亲在邀请苏瓦斯商人共进晚餐的时候，花钱请过艾希尼人吟诵他们的诗歌……”

这勾起了巴尔卡执政官对他父亲安提亚-克辛的回忆。然而事实是：虽然艾尔科诺人对于巴尔卡执政官的偏见几乎解除了，但国人对于安提亚王的评价依旧是非常负面的。巴尔卡执政官身旁的几个元老互相用不友善的眼神看了看他，很快也就此作罢，那些人之后并没有在嘴上再数落巴尔卡执政官或者安提亚王什么……

过了一会，大家都到了元老院里。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他们需要在紧闭着大门的元老院里讨论政治。

巴尔卡执政官走上台前，他拿起了一卷羊皮纸，说：“也许，最近大家也都听说了……希略科城邦就多旦城邦在拉斯卡雷斯海峡进一步扩大海军存在规模一事，已经向其提出了严正警告，希略科人声称多旦人应该根据之前的协议控制他们的舰队不应该再次驶入拉斯卡雷斯海峡……”

台下的元老们开始躁动了起来：这艾希尼又不太平了！就在前几年，多旦和希略科才达成了停战协议。现在双方又在拉斯卡雷斯海峡上起了矛盾……看来战争不可避免，新一轮的艾希尼动荡很快就又要来了！

“但是，我昨天收到了一封艾希尼人的信……”巴尔卡执政官举起了一卷羊皮纸。

元老们很快就被他手中的信封吸引了。一位来自托塞的元老问：“艾希尼人自己打自己的仗，给您写信寓意何为？难道多旦还是希略科希望我们能在黑提里亚牵制住对方的附庸城邦？”

“实不相瞒，我一开始也是和你想的一样！”巴尔卡执政官笑了笑，他拆开了包装，“实不则然！这封信既不是多旦人寄来的……也非希略科人的请求……”

“那么，到底是哪个城邦？”、“该不会是西黑提里亚那群艾希尼蛀虫又向我们宣战了吧？”、“是不是艾希尼人又要向我们的商人敲诈新的关税了？”……来自不同贵族的声音充斥了大厅。

“嗯……准确的说，这是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西黑提里亚城邦联名给我们艾尔科诺元老院写的！”巴尔卡执政官指了指底下的署名——上面写满了各个艾希尼城邦国家的名字。

坐在议席上的乔瓦诺伸长了脖子，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显然，对他来说，穿着沉重的胸甲总比披着“碍手碍脚”的托迦舒服的多！

而其他的大多数元老们则紧张了起来：这些人似乎不想和艾希尼人和他们的战争扯上关系。一位特拉因的元老站了起来，他问巴尔卡执政官：“信中的内容是关于什么的？是不是他们要向我们艾尔科诺开战？”

“不！先生！”巴尔卡执政官摇了摇头，“这一次……艾希尼人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艾尔科诺人能作为一名可靠的盟友……加入他们即将爆发的战争中……”

一些元老似乎会错了意，他们愤怒地站了起来表达不满：“不行！我们艾尔科诺不能同意！艾希尼人打架……关我们屁事！”

“唉！这些朋友！稍安勿躁！”巴尔卡执政官示意他们冷静一下，“你们也许以为是多旦的附庸或者希略科的附庸要求我们帮助他们的宗主对付另一边？哈！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刚才那些站起来的元老捋了捋托迦，暂时又坐了回去，他们仍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巴尔卡执政官。

“事实上……多旦和希略科连年的争霸战争也在消磨着他们附庸城邦的耐心！想想吧……艾比鲁齐人为什么会攻占他们的议会让一个‘独裁者’上位？再看看遍布整个辛科特岛上的那些寡妇村……”巴尔卡执政官细数着那些“可悲的现象”，他继续说，“显然，西边的艾希尼人……不想成为第二个艾比鲁齐！这也迫使他们做出了这个艰难的抉择——他们将宣布脱离多旦和希略科的控制，成为独立的城邦……”

乔瓦诺听了巴尔卡执政官的话，点了点头。他站起来说：“那么……我猜他们一定是希望借助我们艾尔科诺——这个中部黑提里亚的统治者来给他们撑腰壮胆……顺便也能截断艾希尼宗主的军队能从德鲁里亚、然后是我们艾尔科诺……一路过境从陆上打到他们西黑提里亚的城下的线路……”

“正是如此……这是一个可能的理由。”巴尔卡执政官表示赞同，“我个人而言，还有一个推断：与黑提里亚隔海相望的马托姆西应该会帮助他们的艾希尼宗主镇压这次的独立运动……毕竟，多少来自苏瓦西亚、黑提里亚和伊巴尼亚的商品都是从他们马托姆西港通过——最后高价卖给艾希尼本土的艾希尼人……如果西黑提里亚脱离了艾希尼本土的控制，一方面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另一方面，马托姆西的博尔萨人自然也会认为在地缘上离西黑提里亚更近的、而且区域内军事实力较强的——自然是我们艾尔科诺，将有可能会成为西黑提里亚最有力的影响者……一个黑提里亚本土势力控制着西黑提里亚的贸易——这对靠垄断贸易和高额关税发家的他们来说，非常不利！”

听到这里，一些艾尔科诺的元老们开始耳语起来，乔瓦诺则是放松了许多，他热切地看着巴尔卡执政官，似乎希望执政官能早点把出兵西黑提里亚的事情提上来——这样就有仗打了！而且是面对“文明国家”中实力不俗的艾希尼人。一想到这里，乔瓦诺就跃跃欲试……

果然，巴尔卡执政官很快就把提案给了元老院，在一番争论之后，主战派所陈述的观点得到了大部分元老的支持——而评议会审议之时，也没有收到市民议员的反对，提案通过了！

现在，艾尔科诺人支援西黑提里亚的艾希尼城邦独立已然是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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