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黎明得以永恒

1.

在一栋栋房子里，那些旧的，熟悉的街道，明明就是自己县城的模样，但意识里却否认它。

因为街上走着的都是小孩子，甚至有的连性别也无法辨认。

全是幼儿园年纪的他们，以及身高明显高于他们的自己，面前50米的建筑，是自己曾上学的小学。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孩子，还没有家长带领？

天空黄蒙蒙的，似乎是在沙尘暴中，而嘴巴里却不觉得有沙子进来。

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是发自于胸中的，然后他大呼了一口气，依然感觉不到沙子。

这是沙尘暴吧？周围的孩子们开始抱起彼此，显得很难受，所以为什么没有家长保护他们呢？

当疼痛消失，从街边拐角处，跑来一个大人，他跑得很快，拿着个棍子，疯狂的敲打周围的孩子，那些孩子似乎无视着他的存在，不躲开，也被击倒在地，然后变成沙子。

这是什么？薛心泽拿起自己的双手放在眼前，然后大叫：“你这家伙！干什么！？”

那个大人在打到了眼前的几乎所有孩子后，还距离薛心泽有一段距离，他的棍棒刚刚在一个孩子头上开花后，便向薛心泽冲来。

他握起拳头，虽然并不害怕，却发现腿脚都软了。

明明并不害怕，但这样是打不赢的，这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眼前的状况十分紧急和荒谬！

打不赢，想逃，但腿脚是软的。

他原地懦弱地趴在了地上，抱住头，身后感到一声中年男性的怒吼后，头上的棍棒迟迟没有落下。

窒息了。

……

“心泽！”

从身后传来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的声音。

“啊呼！”薛心泽从床上起来，发现之前自己的脸朝下趴在沙发垫子上，鼻涕都粘在了上面。

“啊……”

“你、做噩梦了吗？”薛灵关心地靠近他的脸，并把手放在薛心泽的额头上。

“嗯…”

扑鼻的香气传来，但也没有任何悸动。

“还好吧，感觉你发烧了呢。”

“你的手比较冷吧。”

“哦哦，好像还真是。”

接着她嘿嘿一笑，指着窗子外面。

“才凌晨五点，还可以睡一会哦？”

“嗯。”薛心泽本能地望了望窗户，却发现天色不是很好，是黄尘漫天的景色，即便是凌晨也能依稀辨认出。

“昨晚似乎沙尘暴了。”

“晚上，沙尘暴。”

“嗯是的，现在的风已经很小了，不影响外出。”薛灵的眼睛转了一圈：“那个，今天一起去学校吧。”

“啊？”

“你害羞了？”

他的心脏扑通了一下，“咳咳，也不完全是，再说温差很大的，早晨你在外面不太好。“

“夏天嘛，没事的。我去热奶茶，放在保温杯里，这样子闲逛也很享受的。 “

“那我也要。“

“嗯好的。“薛灵朝厨房走去。

这个梦，实在是。

令人感到无能为力的同时，又感到急切、荒谬和愤怒！他捏着沙发垫子一角，想要尽快发泄出去。

但还是，很可怕，梦的具体情节忘记得差不多了，但小学楼下一群幼儿在沙尘暴里面结伴行走的画面还是清晰的，包括最后那声怒吼，甚至能辨认出那是个真实的人，他又是因什么而愤怒？因什么而攻击小孩子呢？但即便是什么原因，这种人就应该被撕碎！而他摸了摸头发，现在还能感到有钝器砸下来前嗡嗡的预感……

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看来要吃早餐了，他提前起来，拿起茶几上薛灵吃剩下的巴巴脆嚼起来。

啊，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沙尘暴的天空下，凌晨最惬意、最紧张的时间里喝茶吃早餐，然后太阳永远不要升起，或是即便升起了，乌云也能乖乖把它藏好，让时间静止。

他想看着黑暗的客厅南侧有微弱的阳光，西侧的厨房投来有人情味的橘色灯光和微波炉、电磁炉的声音。

可惜，四十分钟后，就要去上学了。

“好了，心泽。“

可能是沉浸于幻想太久，薛灵已经端着两份奶茶微笑地走来。

还有大概10分钟了，他摸了摸保温杯的表面，然后就收拾书包上学去了。

这次，薛灵走在他的旁边。

随着街边的路灯纷纷熄灭，东边的太阳在黄沙之中像繁荣的永恒艾火，烧黄了一大片天空和楼房。

要不是今天早上比以往要更加清醒，他估计能从东边闻到些硫磺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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