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还有人……

SEC.1

西城堡港。

坚固的堡垒屹立在环形石崖峭壁的最里面，粗壮圆木组成的码头延伸出数百米远，近乎笔直的海岸落差形成了一处难得的深水港，每年旱季的狂风暴雨又被环形峭壁牢牢阻挡在外，自从此地被发现以来，历经几十年，不知多少劳工们辛苦的劳作，成就了现在一个繁荣无比的港口城市。

而在现在的气候平缓的雨季，每天都有船进港出港，食物、美酒、矿物、香料、黄金、宝物等等等等应有尽有。

还有奴隶。

不过这种货物不受港口苦工们待见，因为他们自己就会走，不需要苦工来抗，苦工们自然也赚不到钱。最近金牙商团的船陆续抵达，然而除了金牙的旗舰外，其它船上带的都是奴隶，他们从船上拥挤着被驱赶下来，被结实的绳子栓成一队，一个龅牙的苦工坐在码头的一个木桩上，他的左手搭在腿上，奇怪的是他的小拇指没了，只剩四根手指。趁商队监管者不注意，他狠狠的向奴隶队伍“呸”的吐了口浓痰，直接吐到了一个年轻奴隶的手上，而那个奴隶只是往队伍里缩了缩，毫无反抗的意思。

“腐臭的烂人！”

龅牙苦工发出了恶毒的辱骂，起身摇摇晃晃走开了，今天又没什么活，还不如去酒馆喝一杯。

至于那些奴隶，他想都不用想，林中金矿洞和北山矿洞，城堡农场、凯勒农场、山台农场还有东谷伐木场都等着这帮奴隶去劳作呢。

“累死在土地里，和畜生的粪便一起沤烂吧！”

龅牙摸了摸口袋里的铜币，对生活充满了诅咒。他在旧大陆犯了事，藏在船上偷渡到黄金大陆，他听说过不少穷光蛋在新大陆一夜暴富的故事，还想着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然后衣锦还乡，然而现在却只能当个苦工度日，根本攒不到钱。他觉得是什么脏东西影响了他，给他带来了晦气，比如那些低贱的奴隶。

他刚来到金苹果酒馆，推开酒馆那吱呀作响的门扉，就听见闹哄哄的酒馆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嘲笑：

“看看，龅金牙来了。哈哈哈哈！”

那是个坐在靠里桌子上的一个个头壮实的汉子，随着他的开口，他桌上其他人也一起起哄的嘲笑。

龅牙只是低声咒骂着，要了一杯粗麦酒，找了个理他们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是谁？”

一个坐在柜台的年轻人问老板，他面前还放着一整瓶紫色的酒，看起来价值不菲。

“龅牙，一个狂妄的苦工。”

酒馆老板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他也乐于说说这事：

“他前几年从旧大陆来到这儿，在野猪猡酒馆大吵大闹地说自己有发大财的路子，找了几个人和他一起去东部荒野探矿，遇上了狗头人，就他一个人跑了回来，还吓破了胆。”

“狗头人？”

年轻人笑了，说道：

“那些小东西就把他们杀了？我还以为是遇到豺狼人了呢。”

“肯定是他们晚上睡觉，火没熄，也没人放哨，在睡袋里就被狗头人悄悄地用矿稿敲砸烂了脑袋。”

酒馆老板越说越带劲：

“后来他去山中金矿洞当矿工，刚开始还干的好好的，结果偷矿石被监工发现了，监工用矿锤敲碎了他的两个小拇指，给丢了出去。然后他又去东谷找活干，期间还认识了个姑娘，但他不好好过日子，又去偷人家的农场，被治安官捉了起来，吊在路口打了几十鞭子，在监狱里关了一年，出来后姑娘也跟人家跑了，他现在去哪找活都没人要他，只能在码头当苦力。”

年轻人没有作声，他喝了口酒，这故事不好听。

龅牙喝完了第一杯麦酒，晃晃悠悠的坐了会儿，又掏出他为数不多的铜币再来了一杯，猛烈的酒劲让他感到晕晕乎乎，他突然趴在桌上，痛哭流涕，嘟囔着：

“骗人的！都是骗子！这儿根本捡不到黄金！都是些屎和烂人！都是些烂人——！！”

SEC.2

“这才几个月没见，子爵您的财富又满了一船。”

金牙穿着华丽的服饰，恭敬地奉承者面前的一个已经脑袋上开始有青丝的中年人。

“那是当然金牙先生，毕竟这儿到处都能捡到黄金。”

丹尼尔子爵漫不经心的回应着金牙，他现在对手上这份最新的税务报表更感兴趣。金牙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商人，商人不过就是有钱而已，但是他现在才是整个帝国最富有的人，他现在更想要的是什么？当然是爵位，要是一个贵族来了，他才会正式的接待。

要搁在以前，金牙会很识相的随便奉承些什么就告辞，但这次他说起了一件事情：

“子爵大人，您知道食人魔海盗船覆灭了吗？”

“哦？”

丹尼尔子爵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了，他收起报表，说道：

“是你杀掉了那个怪物吗？愿闻其详。”

“哦，我很想拥有这个荣誉，这次我还特意招募了些佣兵，改变了我的旗舰的航道。但可惜最终杀掉它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

“年轻有为？得到你这样的赞誉，我想上次还是一年前了。”

丹尼尔子爵指的是一年前金牙手下一个年轻人，很受金牙器重，带着他参加了不少晚会，有一次还任命为他旗舰的船长代他跑了趟生意。然而却在那一次死在了海盗手里，而且就是那个食人魔海盗杀了他。

“可怜的小伙子，他是那么棒，愿天神保佑他的灵魂。”

金牙面露悲切，他又说道：

“这下卑鄙的凶手也已经被严惩，而且杀掉这个怪物的年轻人是个更加勇武的人。”

“勇武？呵——”

丹尼尔并没有把这个夸赞放在心上，再勇武，能勇的过食人魔？他自己手下的警卫队也不是没抓捕过它，他知道那个食人魔的厉害。

“那个年轻人手下有多少人？他们什么装备？”

“就他一个。”

丹尼尔子爵眼中露出了阴霾，他以为金牙在寻他开心。金牙连忙解释道：

“他有着超凡的力量，还会魔法。”

“他是个法师？”

丹尼尔子爵有点相信了，法师的力量确实有些道道，但能杀掉那个怪物，也应该是个颇有造诣的法师之类的。

金牙犹豫了下，他之前也觉得燕长鸿的法师身份好像更引人注目，但是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现在的谎言以后还得用谎言来解释。

“他……与其说是法师，说是战士更多点，他在法术上的造诣并不深厚。”

——和他给金牙展示的力量相比。

“金牙，我可不喜欢开玩笑。”

“丹尼尔子爵，对天神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把和燕长鸿见面的那些事都说了说，尤其是燕长鸿用着食人魔巨剑举重若轻的部分，并且隐瞒掉了燕长鸿带走了那些奴隶的部分。

给子爵的替代品早已经挑好送过来了。

丹尼尔子爵听完后沉默了会，他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荒诞，毕竟一个年轻人独自击败了食人魔，简直比游吟诗人的故事还假。但是金牙也不可能跑来给他编个故事，那么，他想见见这个年轻人，亲眼确认一下，更何况，如果是真的话，那这个年轻人可是个人才。

“那个年轻人现在在哪？”

“他现在带着人在东部荒野的一个河口登陆了，说是要为哈弗克森公爵开荒。”

“哈弗克森公爵？”

丹尼尔子爵很确定，雄鹰帝国可没这个公爵。

周遭国家……好像也没有。

“是哪里的公爵？”

“我也不清楚。”

金牙摇摇头：

“不过子爵大人，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们要在东部荒野开荒了，那儿可是个遍地金矿的好地方，要是被他们占领了……”

“那儿不止有金矿，还有各种怪物呢。”

金矿，丹尼尔子爵自然知道，那还是他的人发现的，但是狗头人和豺狼人把他的矿工和监工吃了个干干净净，就连他派去的军队，也就剩下一半人跑了回来。

“我认为那个年轻人既然能杀掉食人魔，那么这些怪物应该也不在话下。”

更何况他已经知道，燕长鸿刚上岸第一天，就清剿了一个鱼人部落，三个恐怖的海钳虫，最后还杀了一头巨大的野猪。本来他也对燕长鸿有所怀疑，但现在他之觉得自己的投资是正确的的。

他看丹尼尔子爵正在思考，没有作声，又添了一句：

“不过他虽然是个棒小伙，可惜他对奴隶贸易……很是厌恶的样子。还好我提前和他聊聊得知了他的态度，没有让他发现我船上的货物。不然……”

“不然还能怎样？他还敢直接放了那些奴隶吗？”

“很有可能。”

金牙耸耸肩：

“年轻人，总是莽撞的，而且他的力量让他更甚之，我赞赏他给他奖励，他可是毫不客气的，甚至还拿了不少珍贵的金饰。”

“呵——”

丹尼尔笑了：

“看来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

金牙深有体会的点点头：

“他还在言谈中对您透露出了深深的不满。”

“我？”

重点来了，金牙不留痕迹地观察着丹尼尔子爵的态度，谨慎的挑选着言词：

“他主动问我黄金大陆的情况，我向他讲述了这片土地伟大的开拓者——您，但是他却不屑一顾的样子，还说要推翻奴隶制度，不顺应时代的人，就会被他碾碎。”

“呵——”

这次冷笑中还夹杂着阴戾。

效果已经达到了，金牙没有再进一步多言，他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就起身告辞了。

等他走出子爵大院院门，登上马车，一路无言来到他的商会驻地，他的大副鲁达尔迎上前来：

“会长，两条腿的商品都已经卖好了。”

金牙点点头，他对鲁达尔说道：

“记住，这次回去再有运输奴隶的船，让他们见到那艘光辉食人魔船一定要绕开！”

鲁达尔立刻回答道：

“放心吧会长，我这次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次金牙说他不随船队回去，鲁达尔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这次商队的领头人，他内心现在激动万分，这趟的油水肯定少不了。

不过他还没忘记他还有件事要交代：

“会长，您之前在佣兵工会发布的那个食人魔悬赏被人完成了。”

“嗯？”

SEC.3

美丽女士兴致高昂坐在船长室的桌子旁，她特意把刚搬上船的赏金放在了一个宝箱里，这些在烛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币中，源自变卖食人魔财产的只有一小部分，其他大部分都是用食人魔头颅换来的赏金，她早就知道，一年前食人魔悬赏就被挂在了佣兵工会，并且一年来赏金还不断升高，直到现在的一万二千枚，都被她收入囊中。

她回想之前在那片海域停留了一整天，整船人都下海搜寻那俩食人魔脑袋的辛苦没有白费。她走出船长室，锁上门，来到甲板上她高兴的喊道：

“小伙子们！赶紧去黄金城！上了岸我让你们喝酒喝个够，女人随便找！”

“哦！”

整个船上都是血气旺盛的回应。

他们从贸易航线的北侧，向着旧大路的方向进发，从大洋中间最大的雨季洋流处改变方向一路向北，经过了一座不小的岛屿，那岛屿最中间有个高耸的秃山，岛旁边还停着些小船。然后左舷十五度航行了一天一夜，经过了数个不知名的小岛，最后，一座好像猛然从海里拔起来，高耸入天，仿若要把天和海连起来的巨大山脉出现在他们面前，在这遮天蔽日的壮丽景观正中间，却有一道巨大的铜门建筑，大是它的特点，以至于经常使人忽视它上面复杂诡异的浮雕纹理，大到足够十个美丽女士的船并排航行进去，每次美丽女士从这儿穿过，都会对这鬼斧神工的建筑产生恐惧的猜测。

不过很快这种恐惧就会消散一空，一穿过这大门，随之而来的就是哄闹嘈杂的人群声，人间的烟火气充满了整个山中。所有黄金大陆航线的海盗都聚集于此，这是个不弱于西城堡港的聚集处，西城堡港有的这儿应有尽有，只不过治安官换成了海盗官，这些有身份的海盗都是海盗王忠心耿耿的手下，帮助海盗王治理这片法外之地，法外之地怎么治理——至少不能威胁到他的统治。

美丽女士作为一个资深海盗，在这儿有属于她自己的的船位，停好船，确定好留守人员，一众船员好像脱缰的野马下了船就奔向酒馆，他们身上现在都有美丽女士给的大把金币，足够他们在酒馆成为尊贵的客人。

而美丽女士独自一人，找到了码头的海盗官。

“缺刃，你还活着。”

被称为缺刃的海盗官坐在码头一间脏乱的木板屋里，本来正低着头好像在睡觉，听见美丽女士随着推门而入的呼喊，他抬起头，露出了真容。

恐怖的刀疤从他的凌乱的额前发中斜着延伸出来，经过他的左眼、鼻子和右嘴角，这刀疤如此之深，甚至能透过去看见他的黄色犬牙。

“美丽女士……”

他说话都漏风，嘟囔着站起来，来到门口看了看有没有闲人在附近。然后关上了门。

“你回来了，希望你找到对付他的好办法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再加上漏风，以至于站在他身边的美丽女士不仔细听都听不清。

“当然，我又找到了一张好牌。”

“你就是找到了一千张好牌，他手里还有四张大王呢。”

“我找到的这张牌，轻松干掉了食人魔跶嗒嗒……”

美丽女士心满意足的听着缺刃的吸气声：

“……只用了一分钟。”

“……这可真是张好牌，那么，你怎么把这张牌打到他面前？”

“这就是我来找你商量的事情。”

她把燕长鸿的事情和缺刃说了说，尤其是他强大的肉体力量和奇异的治疗魔法，以及是个不想和海盗同流合污的好孩子。

“这可真是棘手，固然是张好牌，但并不好控制。而且……”

他不满的看着美丽女士：

“你还弄丢了他。”

“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用他，现在拿在手里只会是个妨碍。再说了，只要能把这张牌打到他面前就行了，我可不认为他俩会和平相处。”

缺刃笑了，嘴咧成了四瓣：

“好孩子愿意，他也不会愿意。”

“那么，现在让我们好好想想……”

SEC.4

“阿嚏——！”

坐在草屋里的燕长鸿打了个大喷嚏，他觉得最近吹风吹的是不是有点多，还是凉爽的风。

“大人。”

皮格立刻表示了关切，现在他是一个书记官了，他觉得这都是自己积极表现带来的结果，现在更加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

“没事没事。”

燕长鸿摆摆手，他最头疼还是面前的卷轴，根据爱丽丝巧的命令，他得亲自把现在手下人的姓名、特长等数据统计下来，还要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完这个还得把开垦的土地范围、播种的作物种类、劳作人员、预计收益等等都要做个汇总，让燕长鸿搞这个使他现在只感到内心一阵冰凉，刚开始开荒的激情与热血荡然无存，他此刻怀念起第一天那开无双刷怪的日子，大开大合的挥剑，然后接受人们的欢呼，日子多么美好。

但是要当个合格的开荒领袖，光是会武力肯定是不够的，燕长鸿只能说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之后被爱丽丝巧指点的时候还因为想把活丢给皮格而被训斥了一顿，让他非常难受。

正当他回忆难受的时候，虎夫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作为现在这个团体中第二个有所见识而且还有些身体优势的人，他现在是监察长了，他想来报告一些事情，不过燕长鸿率先开口了：

“哦虎夫，你来了，今天的废除奴隶制的宣传怎么样了？”

“大人，我已经聚集所有人和他们说过了。”

“嗯，那就好。”

本来也就几十个人，宣传这个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更在意的还是之前发生的起因。海默居然跑过来，想问他要几个奴隶，去海上重**的捕鱼行业。

燕长鸿还以为他只是用奴隶这个词来指明要从那些金牙船上要来的人中挑选帮手，但没想到他给海默找了几个通水性的人后，海默当着他的面说：

“你们这些奴隶！遇到老爷我是你们的荣幸，跟着我好好干，以后还能讨个婆娘。”

燕长鸿当时都愣得嘴都合不上了。海默看见了燕长鸿的表情，还以为是燕长鸿觉得自己太狂妄了，他还谄媚的对燕长鸿说：

“大人，这些奴隶不好好管教的话可成不了好苦力，他们肯定还是属于您的财产，我只是帮您……”

“够了！”

燕长鸿暴怒的声音甚至把在场的人都吓得一哆嗦，首当其中的海默甚至还跌倒在地，他颤颤巍巍的身体和眼睛中流露出极度恐惧的目光，让燕长鸿从暴怒中清醒了过来。他默默地把海默扶了起来，然后指着那几个原本是奴隶的人说道：

“他们不再是奴隶了。”

他又对那几个原本是奴隶的人说道：

“你们不再是奴隶了。”

他想起自己的想法还有这么重要的一条没有和他们说出来，这不是海默一个人的过错，这是整个世界都存在的错误，而他的目标，就是纠正这个错误。爱丽丝巧让他来开荒就是为了帮他实现这个目标，结果他现在沉迷开荒，忘了初心了。

他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向他们说明了这一情况，然而即使他再三表明，这块土地上以后再不会有奴隶，这些人，甚至那些原本的奴隶都面露迷茫的神色，燕长鸿知道，他们在以这种方式质疑自己。要知道之前燕长鸿说什么，他们可都是狂热坚决的回应。燕长鸿觉得他们现在的迷茫，就好像听见了自己要上天把太阳劈开玩玩一样。

他当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也只能先结束这第一次推翻奴隶制的会议。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了，当天和丽雅的连接时，丽雅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哈，不愧是和我一样的史诗丰碑，现在跑其他位面去解放奴隶了？”

“我现在烦得很，丽雅。”

“小毛头怎么和大人说话呢？再说我现在是你的导师！你应该尊称我为丽雅导师。”

燕长鸿没搭理她，丽雅想了想，这个小毛头好像对他的哈弗克森公爵大人都直呼其名，可能他们那边风俗习惯就是直呼其名？所以她也没过多纠结。

“身为你的导师，我能教你的可不止圣光的使用。”

燕长鸿看着她打了个响指，一堆大部头的书就出现在她面前。

“你也有空间戒指？”

“没有，这是专属我的半神空间。”

说到这个，丽雅还惊奇于燕长鸿对“半神”这个世间顶尖的存在也不屑一顾的样子，虽然他得知爱丽丝巧成为半神了很是高兴了一下，不过这不是普遍反应啊！不说纳头就拜也应该震惊的说不出话才对吧。

如之前一样，燕长鸿好像自动忽视了“半神”这个词一样，他好像对这种便携空间更感兴趣。

“让我找一找。”

丽雅则翻起了那些大部头书，燕长鸿看见书皮上的金色标题：

《圣堂史》

“这可是初校版哦，很多没删除的好东西都在里面，外面的最终装订版可是看不到的哦。”

燕长鸿撇撇嘴，好东西干嘛还删除，删掉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丽雅翻了会，挑出了几本摊在燕长鸿面前，燕长鸿看到那些内容都是和奴隶有关。

“这些都是以前圣堂的神职者们解放奴隶的档案，我看看，这个最好，圣骑士武在新月公国蓝山领的解放奴隶的事件，被游吟诗人们广为传播哦，我记得其中一版《圣骑士和二十六个孩子》还被格菲特罗斯赞赏过。”

“格菲特罗斯是谁？”

“……呃，当今圣堂教皇，你没听说过？！”

哦，好像听说过一次，但是忘记了。

燕长鸿没说出来，他重新看向那些资料，丽雅也没有纠结这个，她指着这些书本：

“整个圣堂的前辈都在帮助你，还有什么困难不会被克服呢？”

“没了。”

燕长鸿重拾了信心，有这么多的历史可以借鉴，这世上没有什么新鲜事，他总能从历史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的迷茫已经消弭一空。

更何况，爱丽丝也支持着他，还让他开拓领地，有这么一个后盾，燕长鸿无所畏惧了，他也从不缺乏勇气。

“那么第一步……”

丽雅翻着书：

“从每日宣传做起，宣传的资料……哦，这些故事可真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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