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课前演讲

“哦，我知道今天学校有学生跳楼，原来就是你们班的啊？”白岚风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是太惨了，同学们节哀哦。听说那学生是被欺负才跳楼的，我不管是不是有过这种事，但我仍然要告诉同学们，欺负别人是不对的哦。”

“不是欺负，就是开个玩笑。”张安仔急忙解释。

“重要的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做的。”白岚风淡淡地说完，突然风情万种地瞟了张安仔一眼：“所以，如果你当时心怀恶意，建议你去跟人家家长道歉，说不定会得到原谅。”

“我……我……”张安仔被白岚风撩得面红耳赤，吞了吞口水，思考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口狡辩道：“我、我才没有恶意呢，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就去跳楼了，我也很遗憾啊。”张安仔本身是个篮球爱好者，刚才看到老师秀了一手球技，对白岚风是很有好感的，因此他不愿意破坏自己在她眼前的形象而撒谎，但是，遗憾的是，他似乎仍然不知道获得别人好感真正的方法。

“哦，是嘛，确实，很遗憾呢。”白岚风微笑着重复了一遍“遗憾”，张安仔以为她是在说坠楼的白山茂的死，但其实，她另有所指。

“好了，说到这个，我本来就想先发表一下对体育的理解，现在正好和这件事情有关，我就直入主题了吧。”白岚风拍了拍手：“首先，设置体育课的意义是什么？我们知道进入科技时代之后，人类的体力已经成为次要的能力，知识才是对人类而言最伟大的力量。所以，如果是为了追求力量而练习体育，就是舍本逐末。想要成为一个强大的人，想要为自己和他人和社会带来更强大的力量，你就必须掌握知识。确实，在一开始，肌肉发达的人确实比只会读书的人强。但长远的看，肌肉发达的人最多只能为自己和少数朋友争取利益，而无法对社会有多大的贡献。这个社会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为同类带来最多利益的就是最大的善，为同类带来最多破坏的就是最大恶。所以那些努力学习为社会贡献力量的人就是最大的善，而那些阻碍这些人为社会贡献力量的就是最大的恶。现在，如果有人把锻炼肌肉的时间用去学习，而你却把学习的时间用去锻炼肌肉，然后去欺负、打击爱学习的同学，你就是在为了个人的微不足道的利益去破坏社会的巨大利益。每个人都是自利的，只为自己和同伴着想。如果你真的不把那些努力学习的人当做自己的同伴，你确实可以去欺负他。但是，那些围观的人就不一样了。你们是非常愚蠢的。因为欺负爱学习的同学是一种非常不利于集体利益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你的利益，你从他被欺负中是得不到什么利益的，相反是违背你的长远利益的，你却为了短暂的虚荣为这种侵犯你的利益的事情叫好，不是非常愚蠢吗？所以，体育锻炼，锻炼肌肉不是为了使自己强大。因为不管是花时间锻炼肌肉，企图用强大的肉体去欺负人还是防止被欺负，都是一种非常浪费社会资源的行为。为了不让那些爱学习努力获取知识的人在前期被打败，为了不让他们把学习的宝贵时间浪费在锻炼肌肉保护自己上面，我们应该坚决唾弃用肉体的力量欺负他人的行为。不只是肉体，所有对个人在前期短暂有力而对集体在后期毫无用处甚至贻害无穷的力量，比如结党营私、阴谋诡计，比如孔子说的心达而险、行辟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我们都应该坚决唾弃。那么体育锻炼还有什么意义呢？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我们能获取更多的知识。只有有了好的身体，我们才能生存、思考和行动。才能学习和运用知识——我们目前最大的力量。我们应该为了这个目的，为了为自己和他人获取更多知识而锻炼肉体，而不应该把锻炼的成果用在损害社会的知识量积累上。比如欺负、嘲笑把锻炼身体的时间用在学习上而肉体力量不如你的人。大家明白了吗？”一般体育老师是没有这个思维和口才的，但白岚风是白山茂重生而成的四个女孩子之一。白山茂之前就是个非常正直而热衷思考的人，霸凌问题、社会利益问题一直都是他思考的重点之一。所以才能发表这一番长篇大论。不过这个世界，单纯靠有远见的真理未必能打动愚昧的世人，还得有眼前的诱惑的动机，所以白岚风之前秀了一手篮球技，靠一个看似体育能力很强的人说这些话，说服力就更大了。而且学生们对她的钦佩和好感也能增加他们对这番话的信任。虽然未必能彻底打动那些肌肉发达，并且喜欢恃强凌弱的人，但是对普通人，尤其对体质薄弱的人还是有很大号召力的。“哇，老师，您身手那么好，没想到口才也这么好！”

“感觉很有道理！”

“老师真是很有个性呢！”

“呵呵。”白岚风微笑着着被演讲感染的学生们，大部分学生尤其是女生而一些体质较弱的男生都在叫好，而一些平时好逞凶斗恨的学生则一脸不屑，但也不敢反驳，只是懊丧自己被美女老师不点名批评了一番。至于学生队伍里的白羁鸟，则是不动声色地悄悄给了白岚风一个竖起的大拇指。白岚风也笑着眨了下眼睛回应。

“所以，”白岚风再度笑着拍了拍手，示意同学们安静：“现在我宣布，身体健康有足够精力学习的同学回教室自习，体质虚弱的留下来好好锻炼！”

“诶~”听到这个决定，学生们立刻发出一声叹息。确实对体力充沛的人来说，越是想好好运动。而对于体质虚弱的人而言，则是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坐着。人对于顺应自己天性的东西，似乎都容易做得过分。所以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越是不想做的事情就越得做，越想做的事情就越不能做。民主国家容易过分民主，专制国家也容易过分专制，所以在民主国家往往应该宣扬专制，在专制国家往往应该宣扬民主。当然，跟人越缺什么越应该补什么这一点相对的，是人越缺什么越不觉得自己缺什么。本性铁石心肠的人容易认为温柔善良是软弱和圣母，本性软弱的人也容易认为坚强和牺牲是残酷和反人道。这就是人类的错误为什么那么难纠正的原因。不过，纠正一个国家或许比较困难，但纠正一群学生还是容易得多。很快学生们就乖乖按照白岚风说的去做了

大部分的男生和小部分的女生都被赶去自习，而大部分女生和小部分男生则都留下来参加体育锻炼。白岚风这么做其实也是在践行和演练自己的教育观点，因为这以后说不定有用武之地。白羁鸟和黄可洁因为是属于体力较好的女生，所以也一起回教室自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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