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概率是绝对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澪夜脸色阴沉，本来他陪着柯艾诺去修补她的挂链，只是那家店今天恰好休业，无奈之下就随便在一旁的小摊贩哪里买了一条红绳暂时维系着断裂的两端……

本来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谁知莫名奇妙的碰见了一个酒鬼，而柯艾诺似乎也认识他！当着自己的面，说了一些听不太懂的话之后便强行拉着她离开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虽说有些疑惑，可他带走了一个麻烦自己反而轻松了一些！看着被黄昏的晕彩浸染的天际，挠了挠头，带着一丝苦笑……

“月曦那里…该怎么解释呢？怎么感觉最近老是在编造谎言…”

他本不用去刻意隐藏什么，毕竟发生的事，除了在图书馆的那件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外，其他都有所谓的正当理由！只是，无论月曦是否质问，回想起那一次她伤心哭泣的模样，他的心里还是会难受，虽然那被自己归结为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天幕的颜色变得愈发鲜艳，橘红的光彩好似轻纱一般笼罩着四周的一切……

临界黑夜之时，空气已经变得些许微凉，而教室外的宽阔场地却比以往还要显得热闹！这里并不想街上闹市，有着吵杂紊乱的声音！他们的表情柔和，发梢跟着微风摇摆不定，看着天空飘散远去的轻云，仿佛是在清洗一日劳累后的疲惫……

她靠在学院门外的圆形石柱上，精致的脸颊上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情绪看起来很是低落……

她低着头，小腿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块，心情却很是纠结…

“月…团长，你还没回家吗？”

稍显轻柔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月曦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青年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

白色的外套搭在手臂之上，仅仅穿着一件有些单薄的衬衣，好似因为刚刚结束了训练，那俊俏的脸庞上还残留着汗渍，有些长的紫色发丝被汗水沾湿被拨到了一旁……

他的嘴脸微微扬起，带着很是迷人的浅笑，看着少女的双眸似水柔波……

“让你看到我这幅不成体统的模样真是不好意思了…”，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带着一丝歉意说到

“我并不介意…你早点回去吧！明天你还得去当值”

她的语气平静，可这样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让他反而变得有些紧张……

轻咳了一声，他变化的情绪并没有显露，“团长是在等你的那个表弟？”

“表弟？”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

“他有事出去了，我等他一起回家…你没什么事就快点回去吧…”

她有些不耐烦了，比起和这些贵族交流，她情愿一个人待着！要是在以前她肯定理都懒得理他一下，自从他回到自己身边之后，那原本冰冻的心也随之融化……

“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嘛！反正看团长一个人在这里挺无聊的，就过来和你说说话嘛，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他似乎没有听出来月曦的情绪，或许只是装作没有感受到而已……

月曦皱了皱眉，视线收回不再理会这个人，看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街道，期待着的那道身影还未出现让她变得有些焦躁……

“我都不知道团长还有一个远亲表弟，什么时候让我们见一见阿，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也能帮上一点忙嘛…”

他毫不顾忌的坐在了一侧的石阶上，虽然想要尽可能靠近些，可现在的距离就已经是极限了，他可不想让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好感度降低哪怕一分一毫……

“他的事不用别人操心…”

她的语气变得冷漠了几分，本身就足够烦躁了，可偏偏还遇到这样死皮赖脸的人……

格兰姆皱了皱眉，也感觉到了一丝异常，笑了笑……

“我只是稍微关心一下嘛，毕竟我们都是学院骑士团的成员，彼此之间还是要有个照应才好！更何况再过不久我们…”

“够了，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就像触及到了禁忌，她变化的情绪让格兰姆都没有反应过来，冷漠的看了这个青年一眼，更无法忍受见不到澪夜的那种恐慌，不想在此傻傻等待，脚步迈出便向着街道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格兰姆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也变得有些阴翳……

“我看上的女人，谁也抢不走！”，带着仅自己可闻的无比自负的话语与那毋庸置疑般的笑容，拍去沾在衣服上的尘土，起身便沿着一侧的大道走去……

~~~~~

“月曦？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看着从身旁急匆匆走过，模样很是焦急的少女，澪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有些担忧的问到……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可看见变得清晰的脸颊，鼻尖莫名的有着发酸……

“我以为你又丢下月曦了…”

她带着哭腔，就这样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娇小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紧紧环绕的手不由地收紧了些，生怕他会逃走一般……

澪夜愣了愣神，已是无暇顾及那种美妙的触感，有些时候会觉得她很可怕，有些时候她也会无理取闹，可有些时候，她柔弱无助的模样，本是平静的心也能感受到那一丝异样难受的刺痛……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奈的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吾不是答应过你吗？至少在这三年里不会离开你…吾可是龙，说话一定会算话的……”

“我不要你离开我…现在也好，三年后也罢…月曦想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她已不再去想当时权宜之计下的说辞，一刻的分别，那种恐慌已让她感觉如末日降临，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好不容易能够抛下这种有违常理的关系，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完整的表露心情，再一次放他离去，即便是死也绝对不要！

“永…永远？！”

澪夜表情一滞，心脏却是猛然一缩！这种情况下少女的请求本该无条件的回应才是，可仅仅数天发生过的事他怎么也无法当作空白一纸给丢在一旁，他的表情变得纠结，想要说出的话如鱼梗在喉让他有些难受……

永远是一个怎样的词，他自己都不太理解，答应下来，难道要让自己亲眼见证一个人类少女由生到死的一生吗？那不是太悲哀了吗？

“你…不愿意吗？”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就在自己面前无声的哭泣着

“没…没有啊！你…别哭阿，三年的时间还很长，我们到时候再讨论行吧…”

他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拭着不绝如缕般的泪线，明明妥协就可以让她绽放笑颜，可这次却无法做到！少女的狡黠自己明白，如果答应下来，恐怕这一辈子就真的逃不掉了……

“那…那你告诉我，到三年后，你会答应月曦的概率是多大…”

她红着眼看着自己，双眸之中有期待，也带着恐惧，她认真的样子，根本没打算轻易放下这个话题……

周围的行人来来往往，路过身旁总会将视线投在这一对宛若情侣一般，现在人群中央秀恩爱的两人！澪夜脸颊涨红，只想快点逃离这个窘境……

“百…百分之六…六十吧！”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雪，宛若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哭声不再压制，尚未干涸的泪痕再一次被泪水充填……

“呜呜…你还是会选择离开我吗？月曦有哪里做错了吗？”

“我…我没这样说啊，百分之六十不是更倾向于答应吗？”

他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眼前的她根本没有打算止住哭声……

“那…那百分之七…七十行了吧？”

“如果月曦有哪里不好，你可以说出来，我可以改正啊！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女生总能轻易的招来一大群帮手，两人的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驻足的行人，他们带着莫名的愤怒，好似看待什么负心人一般，在一旁指指点点……

“都说了，我没这样说啊！”，他有些抓狂，为什么女生总爱省略自己话里的重点？

“那…那百分之八十？九十行了吧？！”

“别离开月曦好吗？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

“…………”

“到底怎样…你才能放过我啊！”，他心里都快绝望了……

“答应月曦…好吗？”

她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目光灼灼给出了一个自己一直逃避的选择……

“你让吾有点思考的余地好吧？”，他自己都快哭了

“那…百分之九十九…”

“…………”

“小子，你看着我们干什么？！答应她啊！人家这么好的女孩子，有你这样不知道珍惜的男人，会受到天罚的！”

“就是！现在的负心汉就是一群没长脑子的…”

“………”

澪夜脸色铁青，若不是身在人群，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胖揍一顿那些说风凉话的混蛋！

“我…我答应你…”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可话音还未在耳边散去，清幽兰芝一般的香气撩人心扉，他瞪大了眼睛，嘴唇传来的触感让他脑袋一片空白……

灯火从远处的街市被点亮，就好似引线一般将两人身侧给“引燃”，交杂的光芒映照着她的脸旁，修长的睫毛颤动，那宛若凝脂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殷红……

众人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脸上都带着恍若欣慰般的笑容……

久久分离，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迷离，轻柔浅笑，恍若这夜幕之下最美的景色……

“如果到时候澪夜选择了那剩下的百分之一，月曦的存在将毫无意义…若是这一颗为你跳动的心停滞，那我的记忆就这样驻足在这三年时间，或许已经足够了…”

“吾…你！唔……”

澪夜回过神来，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他颤抖的抬起手触及了一下嘴唇……

少女脸颊好似火烧一般发烫，低着头带着些许羞赧…

“如果…要继续后面的事，月…月曦是不会介意的”，她靠在自己肩头，在他耳边充满诱惑的轻声说着……

“不…不用了！”

澪夜慌乱的后退了几步，他已无法故作平淡，涨红了脸颊，鼓动的心跳在耳边盘旋让他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响，他看着月曦，模样带着些许惊恐……

“怎…怎么会…”

他摇了摇头，思维陷入了混乱……

“唔…”

不再理会在一旁呆呆站立的月曦，转身便冲出了人群，他就像一个逃兵，从这一场“战役”彻底败下阵来……

“小妹妹…真大胆！”

众人看着她笑了笑，对她好似钦佩一般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各位…”

她笑了笑，至少有部分勇气，确实来自于这些看热闹的人群……

“你逃不掉的呢…我的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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