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哈努托尔的黎明

列车速度逐渐加快，不少不死族在后面追赶，饶是比人类的行动速度快很多，但x现在它们的对手毕竟是火车，大量不死族的被甩在了后面。

列车车顶，一个男人正在和几个爬上来的不死族战斗着，区区几只骷髅并不是他的对手，手中的短剑随意飞舞，每过一处，伴随着骨架散裂的声音，就有一个不死族骷髅倒下。

不难猜到，这就是刚刚冲出列车的盖尔，他感觉到了一个人的存在，驱使着他来到这里。

果不其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站定了步伐，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力不弱，即使是他也不会贸然出手。

“安德鲁·莱文，我们又见面了。”盖尔握着手中的武器，锋利的视线紧紧盯着那个男人，“或者，你现在并不叫这个名字，不是么？”

“盖尔·格鲁斯……”那确实是安德鲁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当中，没有了一名生为军人的威严和气场，而是一种普通的，平静的声音，在这个环境下，显得有些阴森，他的瞳孔也不再有一个军人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个人并不是安德鲁。

“真是悲哀啊，安德鲁，这话由我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确实很敬重作为一个共和国军人的你，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而已，我本以为，被控制的你是因为那本魔法书的原因，看起来不是这样……”

“伊恩在哪里？”安德鲁没有听盖尔的话，自顾自的问着他的问题。

“伊恩？哦，你说开车的那个小子？”

安德鲁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魔法书已经失效了，你要做的，现在就是灭口吗？”

“回答我的问题。”

“很遗憾，乖乖听话可不是我的风格，另外，如果你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灭口，那么更遗憾了……因为我在这里。”盖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自信，是的，对他而言，安德鲁的实力只是让他谨慎，但自己的实力在他之上，盖尔有着绝对的自信。

安德鲁……或者说另外的什么人再一次沉默下来，他现在的任务，不是和盖尔交战，而是要尽快找到逃走的伊恩三人，这是一次计划已久的实验，身怀目的的盖尔到来，本身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这个男人所属的立场注定了他不会对外声张这些东西的存在，而伊恩等人还有列车内的大部分人就不一样了……这个实验，本身就是为了测试效果，一旦成功，则必须要将知情人尽数灭口。

保险起见，将整辆列车团灭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没想到尸潮被破解，就连魔法书也被抢走了，紧急启动的第二方案搜遍了附近都没能找到伊恩等人的下落，他只能率领人回到哈努托尔，多少希望弥补一下任务失败的过失。

但他心里也清楚，在尸潮散去的现在，早就大势已去，现在做的只不过是孤注一掷的挣扎而已。

“很遗憾你的任务失败了，但是啊，我的任务，还没有失败！”一瞬间，盖尔已经杀到眼前，安德鲁后退一步，举起手中的军刀迎击。

“铛铛”刀剑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握着军刀的双手被震得生疼，盖尔没有丝毫停歇，继续进攻，安德鲁心头一紧，一对一的情况下这具身体确实不是盖尔的对手！

连续几个回合，安德鲁招架的也很吃力，堪堪躲过一击之后，安德鲁终于找到空隙，从身边拔出了火枪……

“太慢了！”

盖尔横飞出的左脚重重的踢在安德鲁持枪的手上，反手将刀背狠狠敲在安德鲁的后脑，安德鲁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虽然没有拿到东西，但是这个人也是个难得的线索，想办法带回去吧。”盖尔探了探鼻息，刚好，手上的力量控制住了，随后他马上将安德鲁的嘴掰开，手指在里面试探了一下……

并不是变态行为，几秒后，盖尔从安德鲁口中扣出了一粒有些古怪的牙齿，里面藏着一粒小小的药丸。

轻轻一嗅，除了口水接触到空气散发的臭味，还有一股奇异的味道，是剧毒。

幸好自己动作快！盖尔有些后怕，如果给他哪怕一秒的反应时间，恐怕就会自杀身亡了吧，这样自己这趟几乎算是全程白忙活了。

那些不死族看来确实是安德鲁带来的，主心骨昏迷后，这些家伙和图尸也没有太大区别，开始在荒野游荡，这样一来这一带重新通车又要一些时间了吧……

哈努托尔号进入了正常高速行驶，盖尔带着昏迷的安德鲁，回到车厢怕是要被士兵们袭击，只能和昏迷的安德鲁一起在车顶乘着夜晚的凉风，向佛瑞斯前进。

车厢内，脱离了危险的众人清点了目前的人数，经过两次混乱，全列车193人现在还剩下137人，除了盖尔，安德鲁，伊恩，克洛依，艾琳以及沃尔夫副车长带领的10人以外，还有40人死亡或失踪，第一次爆炸案发生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很多人失去联系，只是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这一整天叫人精疲力竭，休息室里，众人们七横八竖的躺倒在那里休息，原本富丽堂皇的休息室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受伤的男男女女，累倒的冒险者，孜孜不倦的医疗人员。

痛苦的呻吟声，失去亲人的哭泣声，指挥工作的嘈杂声。

散不去的血腥味，医生手中的酒精味，男人们手中的烟草味。

心烦气躁……格兰斯抖了一支烟出来，想了想，还是跑到了旁边的小仓库，没想到奎尔已经在那里了。

“格兰斯，列车上不准抽烟的。”奎尔的提醒有气无力，看起来也很疲惫了。

“管他呢，外面的人都在抽。”格兰斯瘫坐下来，他也受了一点伤，不过还好，并没有那么严重，就不去劳烦琳黛了，现在这个时候，琳黛才是最忙碌的。

“不知道现在伊恩他们怎么样了……虽说迫不得已，但我们这样离开之后怎么办？”奎尔抱着脑袋，担忧的说道。

“没关系的吧，黎恩那家伙虽然算不上强，但有的时候还真会做一些令人吃惊的举动，现在我们能这样出发，也是多亏了他，盖尔那家伙不是说了他开车跑了么，现在应该也解除了那破书的魔法吧，没事的。”格兰斯狠狠吸了一口烟，随后吐掉：“我还挺相信那家伙的，从那什么地球来的人，都挺不错。”

奎尔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和伊恩的交集不算深，不过他倒是赞同一点，伊恩加入之后，确实帮助小组脱离过很大的困难，第一次变相是救了自己一命，这一次，若不是伊恩的果断，也许全车人的性命都有危险。

“不过，说的也是啊……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找到去佛瑞斯的路？这里还是挺远的吧。”

“出了这种事情，估计佛瑞斯的铁路要停一阵子了，我可不觉得伊恩会坐着飞艇来找我们。”

“是啊，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要去找他们，也很困难。”

两人沉默了下来，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就只有烟草燃烧的滋滋声。

东方渐渐发白，这一夜终将过去，黎明总会到来，凌晨四点左右，佛瑞斯车站终于将迎来迟到了40多个小时的哈努托尔号列车。

此时的佛瑞斯站，荷枪实弹的铁路督察军和政府军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车站内所有普通民众全部撤离，将对列车进行全面搜索排查。

“呜——”哈努托尔的低声呜咽带着一丝悲戚，缓缓驶入佛瑞斯车站，列车刚刚停稳，荷枪实弹的军方就杀入列车内，相比之前的惨烈，这一场战斗完全是单方面的虐杀了，实力自然不用说，更重要的还是数量，哈努托尔的遭遇到30人以上的死伤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士兵数量的不足，如果15名士兵都在话，情况肯定会好很多，而且在最后关头，指挥官安德鲁的下落不明也是一个重大打击。

扫荡结束之后，乘客们终于可以从列车上离开了，不过，这批乘客并不能马上脱离军方的监护，除了接受治疗以外，他们也必须接受政府的调查，而作为“嫌疑人”的琳黛等人，一下车就遭到了政府军的严密控制，陷入了另一个麻烦当中。

遭遇大灾变之后的第一个红色警报，列车上的大多数乘客得以平安返回，按理来说这不应该是一件极度糟糕的事件才是，但是随着列车数名铁路督察军军官的下落不明，这样的新闻总是有些变味，对于督察军来说这可以算得上是一桩丑闻——特别是在不少人认为这场闹剧是安德鲁的自导自演，这种局面下，督察军背负了很大的压力。

对他们来说，安德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士兵和军官，完全无法想象像这样认真严谨的人会做出这样的疯狂举动，安德鲁可能被精神控制？怀疑这件事情，岂不是同样质疑铁路督察军平时的管理么？军方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好在凯赛尔共和国赖以生存的根本是透明的管理系统，这也是让凯赛尔能够在灾后重建工作中取得最优秀的成果的基石，所以即使军方不希望看到，也无法对列车上的乘客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但是不可避免的，琳黛等人抵达了佛瑞斯的第一天，并不能像往常一样开始他们的工作，而可能需要在军方这边待上一阵子，协助军方完成调查任务，而琳黛也向军方提出了协助寻找伊恩等人的下落，军方同意了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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