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要怎么样才能够得到一个人的忠诚?”
裘琴歌此刻就像是一个不耻下问的学生,将裘家宗主的身份丢到了身后,眼神定定地看着宿成乾,盲目地相信着这个系铃人一定能够解开她胸口的这颗铃铛。
这可把宿成乾难倒了。
因为,宿成乾压根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他自接过【普天之下至高尊魔尊大人】这个艳俗得要死的名头时,就顺手收了一整个魔教的人。但似乎忠诚这种情操没有在他们家魔教弟子上体现,钻空子溜奸耍滑这些个品质倒是一览无遗。
毫无疑问,宿成乾词穷了。
词穷的时候,他还藏着一个大橘曾经教授过的妙招。
只见他微微昂起头,看着一轮方方的被院子长廊隔出来的天空,角度是45°,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这大概就是“我虽然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这种感觉吧。
裘琴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天空。
群星璀璨,一如既往。
她的眼神却落到了这方形的天空角落一颗离开星群的小星星,那星星兀自发着光,但是光芒不够强劲,迅速被群星的光芒掩盖,最后只落得空荡荡的身影。
“这事我本是不该问你的,是我疏忽了。”
裘琴歌忽然眼神一黯,叹了口气站起来。
宿成乾侧过头去看裘琴歌。
她略带隐忍地咬住了下唇,原本深邃如同夜空的眼睛,眼神复杂起来。一双手紧紧地拉起了自己衣领的一角,仿佛在倚靠着自己有些冰冷的体温。
似乎是寒到了极致,连自己身上这点冰冷也觉得温暖了。
宿成乾微微一愣。
觉得眼前要关上的这扇门不仅仅只是这个归香阁里裘家宗主最喜欢的一个房间的门,更是裘琴歌这个人本身的心门。她似乎好不容易在从千般万般的克制之中透露一点真性情,但是这点真性情现在也要让她自己收起来了。
他不由得开了口,说道:
“你若是真心待他,他必然知道。他若是一个可靠的人,也必然会将忠诚献于你。”
裘琴歌要关上的门停住,如同忽然间停了发条的分针。
“真心?我有吗?”
裘琴歌苦笑,苦涩的笑意隐藏在拉起来的领子里。
“请恕我失礼了。”
宿成乾站起来,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拉开了门拿起了裘琴歌的手,在她微微讶异的眼光之中,宿成乾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了她自己的胸口上。
手指的指尖传来自己的心跳声。
乱了点节奏,有点偏快。
但是一个呼吸之间就能够将心跳的节奏调整过来。
宿成乾看着她眉头染上那抹困惑的神色,笑道:
“琴歌姑娘,你当然是拥有的。真心这种东西你一直都有,只是不曾注意到,没有发现而已。”
裘琴歌鬼使神差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按在了宿成乾的胸口上。
那里传来平稳的强有力的心跳。
她的表情不由得放松下来。
白日里犀利的、或是冷漠的眼睛,眼神夹杂着几分柔和,就好像在享受着宿成乾的心跳声带来的平稳令人安心的感觉。像是一个在刀背上行走的鲜血淋漓之人,那麻木的神经因为突然冒出来的一片绿洲而柔和起来一般。这点点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含义的举动,却在瞬间填满了她那空荡荡都可以呼啸吹风的心房。
如果那空荡荡的地方是一抹黑色,那此刻便是温暖的金黄色了吧。
啊啾——
一只小虫飞进了宿成乾的鼻子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裘琴歌回过神来,她的手被灼烧烫伤一般抽了回来,整个人缩回了房间,关上门。
“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门后面传来了裘琴歌的声音。
宿成乾看了亮着的灯光,他的脑袋不擅长思考复杂的问题,不过这个逐客令还是听得很清楚的,倒也没什么,护卫巡视本来就是要在不同的地方晃荡晃荡,便转身离开去找那个走路不出声的路转去秋后算账了。
裘琴歌靠在门后面,另一只手抓住刚才按在宿成乾胸口上手的手腕,微微弓起了身子,低头看着这个手掌,似乎手掌里面还留有刚才的温度,又好像温度在她手掌之中现了形一样,还是个很好看的形状,让这个裘家宗主有些着迷。
但是手掌里面是空无一物。
在这个房间里,裘琴歌不用在意自己的表情是否被别人看见。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宝藏的小孩,独自一个人享受着发现的喜悦。
忽然,她身子一震。
如同烧红了的虾一样蜷缩起了身子,靠着紧闭的大门滑了下去,脸色苍白。
如同一口气哽在了气管里,无法呼吸顺畅一般,她的表情痛苦起来。
手掌之中一抹红心一闪而过,竟如同活物一般蜈蚣一样歪歪扭扭地钻入了手腕,眨眼间没入体内不见。
那蜈蚣一样的东西消失之后,她的呼吸顺畅起来,脸色恢复如常。
裘琴歌地站了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紧接着,她面无表情端坐在一块墙壁面前,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寂冷的气息再次翻卷而来。
而她一晚上都没有再换个姿势,直至烛火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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