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鲜花泉旅馆已经是深夜了,在经历了惊险的地城探险后,大家都觉得疲惫不堪。
兰多姆在思考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难怪父亲告诫过他不让他进孔巴加地城,因为里头藏着如此重大的秘密,仿佛一张巨大的路线图已经铺开在他面前,有关乌加诺魔族与父亲之间的联系,也逐渐有了些眉目。
“想不到,获悉这个秘密,竟然是机缘巧合,如果不是瑞诺莉冒然闯入地城,他也不会结识那个神秘少女。这难道,就是命运吗?”他思考着。
“可是,父亲当初做了什么?以至于那个少女会埋怨他?以及,永恒者的身份到底是谁?石板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少女为何说石板并没有回来?她口中的那个叫查鲁的人又是谁?这些仍然是谜团。”兰多姆想着,看来,也只有等七天之后,再揭晓了,话说为什么又要等七天呢?真够费解的。
“大人!”突然,一声呼唤把兰多姆从思绪里拉出来,只见旅馆外,女佣谢尔妮茨正一直等在那儿,看到兰多姆骑着马回来,她兴奋地从石台阶上站了起来,冲到兰多姆的马前,“大人,你终于回来啦!哈哈,害咱等了很久啊!”谢尔妮茨十分激动,看上去,她之前一直在守望着兰多姆回来,也知道他一定会来旅馆,所以一直在这等着。
在女佣的搀扶下,兰多姆从马上下来,他对谢尔妮茨的出现也感到十分惊讶:“你为何在这尔?谢尔妮茨!”他问道。
“唔……是夫人让我出来找你的,她不知道你今晚是否还回鲜花宫……”
“所以,你就等到现在?”
谢尔妮茨点了点头。
“真傻……不过也怪我,是我没有事先告诉她的下落,毕竟,之前有些急事。”兰多姆有些自责地回答道。
“呵~难道克劳德郡主连兰迪的行踪也要管得如此严格吗?她真的把兰迪当做她的丈夫了?”坐在另一匹马上米娜娜缇用有些不太友善的口吻,质问那个女佣。
“不……主教大人,我……”谢尔妮茨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兰多姆看了看米娜娜缇,他觉得米娜娜缇一定在介怀米萝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毕竟和威德尔的大女儿莫名其妙有了个女儿这件事,让米萝受到了一些质疑。
“好了,米娜,你别说她了,这不是她的错。”兰多姆劝道。
“呼……反正啊,我也觉得米萝管得有些太宽了。”另一匹马上的瑞诺莉说道。
看到局势有些紧张,兰多姆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对谢尔妮茨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宫,告诉米萝,就说我很好,不用她担心,让她早点睡。”
“可是,大人您不回去吗?那是您的家啊?”
“这个嘛……”兰多姆朝身后看了看,说道:“我还有些事得处理,今天暂时得在旅馆留宿。”
“那好吧……遵照大人吩咐……在下先回去了。”谢尔妮茨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不过……如果大人经常不在鲜花宫的话,在下有些为难……”谢尔妮茨又转过身来,说道。
“为何?”
“因为……在下是大人的专属女佣嘛!嘿嘿!”谢尔妮茨傻笑起来。
“嗯,这倒也是,反正,我待在鲜花宫的时候,会让你帮忙照顾我的。”
“真的?”
“当然!”
“大人真好!嘿嘿!”
好不容易打发了谢尔妮茨,兰多姆这才长舒一口气。其他人也都下了马,让旅馆的马夫将马牵回马厩,随后他对菲尔丝,瑞诺莉以及……看样子不用对萨芙蕾说了,因为她已经被瑞诺莉抱在怀里睡着了。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情和米娜说,莱茜应该已经睡了,关于给约伯纳殿下写信的事,我明天一早就完成,不用担心。”
“我明白了,您去吧大人,早点回来睡觉。”菲尔丝点了点头。
兰多姆目送三人进入旅馆,然后走到米娜娜缇身边,她的表情悄悄有些不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劝我,这几年,我和威德尔一家都不对付,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如果他们一家想用那个私生女要挟你,我可不答应。”她语气强硬地说道。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这件事。”
“去哪儿?”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兰多姆带着米娜娜缇来到了荒野之家酒馆,和过去一样,这里是24小时营业的。小的时候,兰多姆只知道,这里是那些驻守在附近城墙上的休班士兵们最喜欢来的酒馆,老板娘是一个军官的夫人,她总能和每一个人打成一片,酒馆里总是充斥着欢乐的气氛……当然,偶尔有些士兵酩酊大醉后,会大声说出自己的苦闷,不过,这样也好,老板娘总会举起酒杯,大喊道:“敬‘托尼地窖’的胖妇老板娘!”在一片戏谑的嘲笑声中,大家干掉手里的麦酒,一饮而尽,气氛又变得异常热烈……
“哈哈……是的,托尼地窖是军官们去的高档酒吧,在南部卫城,对吗?听说那个胖老板娘,叫什么来着……”听兰多姆提起往事,米娜娜缇也兴奋起来,她不顾教会的禁忌,在吧台要了一杯黑麦酒,反正,她现在也不用多掩饰了。
“唔……反正她的外号叫‘地窖皇后’,至于真名,我也不记得了。”
“对对对!‘地窖皇后’!你知道荒野之家的老板娘为什么总敬她吗?”
“因为她丈夫出轨找的情人就是‘地窖皇后’!”
“哈哈哈哈……没错,她那是在自嘲呢!‘听着,小伙子们,你们那点破事,就别跟老娘比了,我TM老公不仅爱喝别的酒馆的酒,连床都上别人家的!’哈哈哈!她当时!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米娜娜缇手舞足蹈地一边学着老板娘的样子,一边学着她的声音,模仿起来,接着捧腹大笑。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米娜娜缇笑着笑着,又收住了笑容,喝了一大口麦酒,说道:“听说那个军官战死了,老板娘……不知道去了哪里……”
兰多姆望着吧台里的酒保,那是一个差不多还不满18岁的,看上去有些慵懒的小伙子……已经物是人非了,他甚至都认不出领主和大主教--这座城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我以为,你真的会忘掉从前,但其实你什么都没忘掉。”他盯着面前木质酒杯里那苦涩的淡黄色液体,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不可能忘的,对吧……几乎时不时地,我还会梦到我母亲的样子:在被人带出利勃格要塞的最后时刻,我看到她的脸,消失在关闭的城门中央,她痛哭流涕,被我父亲抱着,两人都想看我最后一面……无论我怎么哀求,声嘶力竭地叫喊,求饶,没有人能帮我……没有人……呜呜呜……”说着说着,米娜娜缇哭泣起来。
兰多姆搂住米娜娜缇的肩膀,这时候,他真的只是把这个女孩,当做同病相怜的哥们,因为,他真的感同身受。
“你知道吗?当初提出……让利勃格拖住乌加诺大军,不撤退城中军队建议的是谁吗?”
“是威德尔叔叔。”
“是的,我之所以对他们保持冷淡,是有原因的,虽然,我理解他那么做的用意……但我,就是从感情上,无法原谅他们。”米娜娜缇擦了擦脸上的泪渍。
“我可以理解……”兰多姆点了点头,将麦酒一饮而尽:“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做过一些难以取舍的决定,尽管有时候,在其他人看起来轻描淡写,可谁知道在做决定的人心中,那会有多纠结。”
“所以,你也觉得不让军队和难民撤出来,是对的?”
“不……以我当时的想法,我觉得应该救每一个人,至少是大多数人,但实际上,情况并不允许。”
“这我知道,我是说……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呢?”
“可是有吗?”兰多姆摊了摊手,反问,“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依我对我父亲的了解,他不会牺牲掉一整座城的人来救鲜花堡。”
米娜娜缇点了点头,“如果威德尔不提议,他也会那么做吗?”
“如果威德尔不提议,还会有别人向他提议的。”
米娜娜缇再次点点头,并且举起酒杯,“敬所有牺牲的英魂!”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敬所有人,不管是在天之圣堂的他们,还是人间的我们……”兰多姆也喝尽了酒。
……
两人离开酒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和一些醉汉外,已经空无一人。
兰多姆酒量似乎不如米娜娜缇,毕竟她这些年一直在喝酒,即使是偷偷的。于是,你娜娜缇只好搀着醉得迷迷糊糊的兰多姆回去。
在路过通往至高大圣堂和旅馆的分叉路口的时候,米娜娜缇犹豫了,思索良久,她还是决定搀着自己的心上人回神殿。
“呐……兰迪,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米娜娜缇问道。
“嗯……呜……什么?问……题……”兰多姆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你在喜欢布丽梅尔前,喜欢过其他女孩吗?”
“嗯……”
“谁?”
“你……”
“我?”
“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
好不容易,米娜娜缇把醉醺醺的兰多姆抬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盖好被子,借着微弱的荧光灯,她默默地看着他那英俊而又稚嫩的脸庞。
“他已经睡了,已经不会再回答那么尴尬的问题了。”她想道。
最后,米娜娜缇拖去了自己的外衣,又重新掀开被子,和他躺在了一起。
“呼……”她深呼吸一口,接着勇敢地转过身去,抱住了他的身体,并在兰多姆脸上亲了一口,“晚安,我的王子殿下!”她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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